第六章 闯祸
“今日我路过般若阁，见般若阁大门敞开，似是有人闯入。结果就遇见了夕照仙上。”那歧姜看似无意的瞥了我一眼。 “我在那小院里闷得慌，想出来走走，结果迷路了，幸得歧姜仙上将我带回。” 锦书让昆布带我回去，这回我方认清，我所住的地方叫寄月殿。月季，寄月，到和我挺配。 “昆布，我且问你，你可知太上老君住在何处呀。” “这个我也不知，不过每日巳时老君的大青牛会到天河边饮水。” 听昆布这么说，我心下大喜，我明日巳时去天河边守株待牛不就行了。 吃了晚饭我拉着昆布陪我下棋，闲聊中我问他“这明光台有多少人啊，怎么日日只见你来为我送东西，而不见别人呢。” “仙上有所不知，我家神君喜清静，这明光台虽大，却只有葵风仙上与我家神君同住。神君也只留了半夏、水苏、南藤和我四人，半夏与我随侍在神君的长生殿，水苏与南藤替神君打理明光台的其他殿阁。而葵风仙上身边只有个小书童玄螭日日跟着。” “如此说来这明光台真是冷清啊。你所说的葵风仙上是何人？” “葵风仙上是我家神君的师弟。” “既是师兄弟为何锦书已是上神而葵风却不是？” “这个我也不知，从我来时他们两个便一个是上神，一个是上仙。夕照仙上，你别问了，一面下棋一面回答你，如此分心，眼见着我又要输了。” “罢了罢了，天色已晚，你且回去休息吧。”我见昆布以有困意，就放他回去睡觉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宿，一想到自己明天的大计还真是激动地有些睡不着，遂披衣下地出门走走。沿着白天昆布带我走过的路走到了长生殿，殿中透出暖暖的烛光。我趴在窗缝中偷看，殿中那人还似白天那样，伏在案上勾勾写写，好像连位置都没挪动半分。 “你这小仙，怎的又来偷看。”殿中那人突然说话。 “神君。”我推开门，进殿“我睡不着，出来走走。” “你既睡不着，过来帮我研墨吧。” “锦书神君，我还未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将我捡回来，恐怕我早已是一株死月季了。” “夕照仙上言重了，我不过是助你恢复，何必言谢。”说罢锦书搁下笔，站起身，捋了捋衣袍。“罢了，我还是陪夕照仙上出去走走吧，在这里陪我看这些无聊的文书岂不更无聊。” “既然是无聊的文书，那神君为何还要看呢。”原以为他喜欢这些，没想到他也觉得无聊。 “自师父闭关那日起，我便代师父司日升月落，掌万物枯荣。未有一日敢懈怠。”他从宽大书案后走出来，薄纱的衣袍划过书案垂下。 “那么，夕照想去哪儿？”他俯身问我。 “我在下界的时候都是抬头看星星，却不知站在星星中是何感觉。现在正好是天河星出的时候，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天河吧。”正好带我认认去天河的路，明日好早早地等那青牛去。 坐在锦书的云头看着云雾从我身边划过，今晚月色皎皎，远处的云被笼上一片柔和的光。 夜晚的天河很安静，连条鱼儿都看不见，大概是鱼也睡觉去了吧。踩了云飘到河中间，那繁多的星星竟叫我有一瞬以为是在浮生河畔。 “我在下界时也有一人带我看过星河，只不过他的星星是萤火虫做的。”不知道韶光那厮在干嘛，我不见了这些时日有没有想我。 “甚是有趣。”锦书的脸上笼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第二日，我早早的来到这天河边，等了半天，那大青牛果然在巳时晃晃悠悠来到了河边。待那青牛喝完水，我变成个小苍蝇，趴在牛角上，跟着那牛回了兜率宫。 进了兜率宫，我东屋瞅瞅，西屋望望。虽然屋中的架子上摆放的全是装丹药的瓶瓶罐罐，可我也不知道哪瓶装着我想要的仙丹。正寻么着，发现一处貌似主殿的建筑，比这院中其他房屋要高大宽敞一点。我悄悄潜入，这殿中无人，却在正中摆放了一个巨大的葫芦。那葫芦下有四足支撑，红彤彤亮晶晶的，葫芦肚儿上还有两个把手一样的东西。见此葫芦甚为特殊，我心头一喜，这里定放着老君的宝贝仙丹，普通的丹药怎会用如此宝贝来盛。 我跃上那葫芦，迫不及待打开盖子。呼，一股热气迎面吹来，我心下大惊，正欲将盖子盖回去，一簇火苗从葫芦口跳出来，飞到房梁上。我立刻明白，这哪是什么葫芦，这时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啊，那跑出来的可是炼丹的三昧真火。只见那跃上房梁的火苗很快就一簇变两簇，两簇变四簇，于是整个大殿就烧起来了。 很快就有人发现大殿烧起来了，太上老君也匆匆赶来，奈何那火苗顽皮，没等老君收尽就又一簇两簇的燃起来。就在太上老君的胡子被燎没了一半，衣袍被烧出好几个大洞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过，一道巨大的水柱直直的浇在那火焰上，一条红色的大龙正往那火上吐水。那水虽浇不灭那三昧真火，却压制那火苗不再往别处烧去，太上老君趁机将余下的三昧真火尽数收起。 这时我方发现，兜率宫这一众人都被那三昧真火燎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刚才又冒着水收三昧真火，脸上的黑灰和着水滴滴答答的留下来。最好笑的是太上老君，那被燎没了一半的胡子浸了水一缕一缕的垂在胸前。 “你这小仙为何来烧我兜率宫？！”太上老君气的半截胡子乱抖。 “太上老君请息怒。” 我正思索该怎样解释，忽听一人说话，声音甚为熟悉。这声音是韶光。 “二殿下。”太上老君闻言转过身，见韶光走过来抬了抬手行礼道“多谢二殿下帮忙。” “举手之劳，老君莫要言谢。只是这小仙是我在下届结识的一位朋友，还望老君莫要计较。”韶光看着我，眼里透出笑意。 “只是今日因这小仙，使老夫这兜率宫损失严重。老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呀。” “望老君三思，此事若闹到神帝哪里，神帝自然会处罚这小仙，可也会怪罪你没有看好那三昧真火的罪过，此事若传到六界中，不免叫众人觉得老君小气。得不偿失。若今日你能网开一面，来日能用得上韶光的地方，韶光自不会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