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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在夏季午后的街道,有凉风拂面,如情人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脸庞。 真怀念啊。 林泷有想过,跟一个普通的男人结婚,公司里英语组的一个男同事明里暗里的在追求她,相貌端正,跟学生打交道多了,人也幽默风趣,作为培训机构的资深讲师,收入是她的好几倍不止,听说正在谋划跳槽去更好的平台。 她应邀跟对方吃过一顿饭,都是地道的铜川人,商量好后一起去了火锅城。 谈过恋爱的人,总有这样的毛病,不知不觉会把新认识的人跟前任做对比。 林泷不免俗,当然也是。 对面的男人比她还能吃辣,许姜弋就不能吃辣,一点都碰不了。 同样是大口吃菜,他看着有些粗鲁急切,许姜弋吃东西时就很好看,有一股浑然自得的气质。 连性格都看不顺眼了,也许是书读多的缘故,性格行为也是温温吞吞的,眉眼随和好说话。 哪里像许姜弋,五官冷冽,面无表情地瞟谁一眼,就跟跌进了冰窖一样,生人勿近谁近谁死,偏在她面前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 火锅吃到最后,她无奈地扶额一笑。 尝试过去接受别人,才终于知道自己没救了。 餐费在她的强烈要求下AA制,对方也是心高气傲事业有成的黄金单身汉一枚,她暗示得这般明显,不会自讨没趣的继续纠缠。 现代人的速食爱情就是这样,追不到的人,再换一个人追不就好啦。 总有一个愿者上钩的嘛。 其实,谈恋爱也不全是外人看来的甜蜜,黄一宁跟吴玉峰时不时会吵架,两个人吵架时黄一宁就会收拾行李来她这边住几天,最后逼得男方来认错接她,如此反复。 黄一宁经常催她找对象,这种时候难得的夸奖她有先见之明,林泷不得不强颜欢笑敷衍。 她有什么先见之明,跟许姜弋分手吗? 那是无心之失好吧,她才不想跟他分手。 姜弋这么好,她才不想,失去他。 黄一安跟容蓉倒是极少吵架,至少彼时的她是没见过两人吵过的,黄一安是那种同桌吃饭点餐时,都会问一问旁人吃不吃葱蒜的细致性子,他们吵不起来。 他们有更棘手麻烦的问题。 容蓉的父母对黄一安的为人和出色的能力都很满意,唯独对他的家世挑三拣四,倒不是说黄家有多穷,而是在容蓉父母的眼里,娇养多年的掌上明珠应该嫁给一个富裕的家庭养尊处优,由着女方父母的不赞同不反对,两个人同居两年才一直没领证,但也不舍得分开,默默坚持着,终于迎来了转机。 架不住黄一安确实优秀又有上进心,容蓉父母终于松口,让女儿得空了带男方上门吃顿饭。 这就是要商量婚期了。 过往6 周时扬出现的那天,刚好是大中午的吃饭时间,她订的楼下快餐,味道一般,胜在方便,打个电话一份也送过来,林泷坐在自己的小隔间里,时不时扒两口米饭,手大部分时间在键盘上打字,修改要用的教案。 办公室的其他同事此起彼伏地出声打招呼喊“小周总”,她还没来得及转过头看清来人是谁,对方已经风风火火地走来站在她面前,目光肆意妄为地打量她。 林泷皱了皱眉,冷声警告他,“小周总?” 后面跟着的钱义明见她这般神情,上前两步伸手重重拍打一下她的手背,冷脸教训道:“这么没礼貌怎么带好学生!快跟小周总 道歉!” 上一秒骂完她,立马转过脸又觍着脸笑嘻嘻面对来人:“小周总,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过的林泷。” 提她干什么,为什么要提到她,提到她的哪些方面。 林泷没出声,也在打量他。 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额头贴近太阳xue的位置有一块疤,衬得整个人越发凶神恶煞。 对方瞧她一脸拒不道歉的倔强,不怒反笑,伸手欲捏她的下巴,她快速躲过。 美人不识抬举,他也没觉得尴尬,反倒合了他的心意笑了声,两手环胸睥睨着她,“人还是这么辣啊林泷,看来这些年许姜弋没把你调教好。” 他刻意停顿一秒,故作夸张恍然大悟的语气:“啊,差点忘了,老钱说你单身,前段时间还勾引公司的男同事,这么说来你还是被他甩了。” 他抠了抠指甲,对着抠出来的灰吹了口气,她侧身避过,还没记起来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号人,又听他惊讶地反问她:“你不会把老子给忘了吧,我可一直把你俩记着,就等许姜弋把你甩了的那天。” 开放式办公厅,周围的人时不时眼神投过来看他们,他压低了音量,只容她一个人听见。 cao死你。 他指着额头上的疤,“就这里,许姜弋打的,为了你这个女人,差点把老子打死,干。” 时隔多年说到这里他还是气愤,许姜弋当年把他痛痛快快揍了一顿后,仗着许家在铜川滔天的权势屁事没有,照旧安逸地上学把妹,反倒是他被一中开除去了所不入流的职高。 他这么说,林泷就想起来了,许姜弋这辈子只为她打过一次架,对方还姓周,错不了。 周时扬。 林泷刚转正,申请离职要提前一个月,也就是说她还要在这里呆一个月才能拿到离职证明,还有季度奖金,每天去上班都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她租的房子在16楼,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深夜加班做教案改作业特别累时,会起来泡杯咖啡站在窗边搅拌等热水凉,目光往下就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像宇宙的黑洞,吸引她往下跳,她吓得急忙关紧窗户。 她还没活够呢。 除了工作,她深居简出,几乎不参与公司的集会,但钱义明知道她爱钱,拿捏住她的七寸。 培训机构的工资打银行卡,但为了避税,奖金走现金形式,本该一个月前发的钱,到她要走了还没给。 财务让她自个儿去找上司要。 林泷敲了钱义明办公室的门,喊了声“钱经理”。 对方像是故意等着她来,笑眯眯让她在沙发椅上坐下,半句没提季度奖金的事,只问她明天晚上有没有空,给她办一场欢送会。 她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公司。 除了丰厚的薪水让她有点舍不得,其他还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又何必整什么欢送会好像她走了有多可惜。 林泷起身,说了句没空,兀自往门口走,钱义明拿出一大沓粉红崭新的钞票,凑到鼻子边嗅了嗅感叹说:“可惜了,一万八的大红钞,送都送不出去。” 那是她的季度奖金,林泷步子顿了顿,狠狠地摔上门离开此地。 她是坚决不会去的。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 她爸林江把所有积蓄都给了她念大学,治病的钱不少都是瞒着她借来的,本以为一死了之,林泷却偏要来个父债子偿。 即便是死,她爸的名声也不能坏了。 打电话来的是林父生前的同事,客气地问她这个月能不能多还一点,家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