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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澜城到西屿,没有回头的路。

    刘思睿说:“返返,对不住,我真的告不起你阿哥,你知道我们的法律的,它没你想得那么好。”

    顾返要骂她是jian人,可还未开口,枪口又指向她后脑勺。她收声,只在心里谩骂。

    车子行入隧道里,刘思睿一直举着枪也累了,她放下枪,这刻顾返已等候多时,同一时刻冲出车门跳车,摔在地上又迅速站起来往回跑。

    她不能走向另一条路,她知贺峥最恨人背弃他,可她明知故犯。

    因她亦恨被人cao纵。

    她不知疲倦地向前奔跑,看不到隧道尽头,刘思睿的车在隧道掉头返回,很快拦截住她。

    只见她双眼通红,她看向刘思睿:“你会遭报应的。”

    刘思睿收了枪,说:“返返,你很聪明,只要学乖一点,一定能出人头地。”

    她献身法律二十年,清楚所谓报应,只是弱者自欺欺人。

    正义重要不过利益。

    顾返被关进一栋陌生建筑里,两个两米高的黑人壮汉将她抬进建筑最里侧的一间房,霉菌的味道让人想吐,水泥地上嵌着一副链条,他们以体型优势轻易地将顾返两只手锁进链条里,然后推门离开。

    房间没有灯,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透气,她惧怕独自留在黑暗的密闭空间里,她大喊起来,只要唤来一个人,她就没那么害怕。

    她年幼时被二姨扔进黑屋做观察对象,长大后也试图从阴影中走出来,但原来不是每一块阴影都会消散。

    不止这间屋没有别的人,整栋楼,只有她一个。

    她嘶喊到全身脱水,被链条锁在一平米的小小活动空间内,无法去开灯,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狗。

    好在房间有一只钟表,她通过天窗透入的天色和钟表指针的响声判断出现在是夜里九时整,楼里一展展走廊灯亮起,脚步声回荡,她宁愿来者是鬼。

    顾返在衣服上擦掉自己脸上眼泪和汗水混在的液体。

    贺峥打开屋里的灯,顾返才看清这间屋子的陈旧古朴的样貌,老调的装潢和贺峥阴仄的气质十分合衬。


    是了,这时候她才开始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衡量他,而不是以meimei的身份去苛求他。

    他这个人其实阴暗到骨子里去,加之他优秀的外形,大多数女人都会迷恋这种阴骘气质,产生怜爱,又产生崇拜。

    然而可悲是,他只能cao纵人,而不能被人cao纵。

    他先脱下黑色风衣,又脱下黑西装,白衬衫令他看起来如家世良好的贵公子般优雅,他拎起他一进来就搁在矮柜上的包装,走向她身边。

    他蹲下来,修长的手指将塑料袋扔一边,打开印有“春记”字样的纸盒,里面躺着四只软塌塌的蛋挞。

    他拿起一只,掰开半块喂进顾返嘴里。

    她细细咀嚼吞噬,直直盯着贺峥双目,二人对视,没谁闪躲。

    突然,她将口中嚼烂的食物吐到他完美的脸上。

    贺峥掏出纸巾,擦去脸上的污秽,他拿起另一只蛋挞塞进她嘴里,逼她咽下去。蛋挞皮刺着她食道,她涨红脸,眼睛里也布满愤怒的血丝:“贺峥,你有种就杀了我。”

    他收拾掉地上的食物狼藉,轻蔑地笑道:“你以为死很容易?”

    “我无牵无挂,你杀了我,拿我尸体去做标本,你不是喜欢我文静听话时候的样子?到时候你想怎么cao我都行。”

    他忽然变脸,冷肃道:“你是聪明,可惜学不乖。”

    “谁把我变成这样的,你心里没数吗?”她原本想冷笑,可她想到她自己,挤不出笑来。

    她其实好心疼她自己,这世界上都没别的人来心疼她。

    眼泪痛快地倾泻,她再也不用带面具,伪装成她自己都讨厌的模样。

    “你喜欢乖巧的,我就学不乖,你喜欢会弹琴的,我就再也不弹琴,你喜欢长头发,我就能剪掉自己的头发。你喜欢什么样,我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你是我阿哥,怎么能对我有性欲?”

    他不去给她擦眼泪,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观赏她的控诉。

    “也许你该去责怪阿妈,她不生下你,或不生下你,也不会是今天这样子。”

    “阿妈只是生了你,她从没教过你变坏,再说那么多人没人养,怎么人家都没去强jian自己的亲meimei?你是不是要说你爱我?你爱我,怎么会让我变成这个样子?”

    贺峥被她说得有些气急败坏,他拉动铁链把她带到身前,半跪在地上捏住她脸颊:“你若学乖,我何必这样对你?”

    “十八岁去jian一个被你驯化洗脑过的顾返,和jian十六岁的顾返有区别吗?”

    他躁郁地吻她,这是个血腥而干燥的吻,两人都不痛快。

    若他等到她十八岁,将她全方位驯化为一位文静乖巧的淑女再去占有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后悔。

    其实他同她一样叛逆,既然未受过世界优待,又为何要去听话?他要在乎血缘关系,也得有人去教他。可他被阿妈抛弃,阿爸吸毒得靠他去养,谁教他什么是亲人?

    他活了二十九年,有二十八年都没有人给他亲情。

    他宁愿她是个听话的木偶,而不是这个鲜活的十六岁的顾返。

    行尸走rou的成人世界里,她太刺眼。

    他麻木地扯下她裤子,少女圆润的大腿包裹着她神圣的处女地,顾返去踢他,被锁链拉回去,她背抵着冰凉的水泥地,两道铁链仿佛生长在她身上。

    她天生就被禁锢。

    她窝囊地哭起来,嘶哑着声音大喊:“谁来救救我?”

    她看见他的皮鞋靠近,这次是脱去她上衣,她全身只剩一套内衣,只因这副身体属于她,理所应当地美好。

    她蜷缩住自己,呈现自我保护的姿态。

    其实她也寡廉耻,她心智顽强,许多手段用在她身上都难奏效。

    贺峥未对她做什么,他拿来一件白色蕾丝洋装换给她,将她包裹成天使的模样。

    她是来为他渡苦难的天使,只可惜,他生在地狱,活在地狱,没有出路。

    “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你杀了我吧阿哥,我不想活,活着好痛苦。”

    他的下一步动作全部未知,她如乘坐电梯下坠,不知会坠向多深的深渊。

    她是真的已经绝望,贺峥坐倒在地上,把她抱紧怀里:“这些天记者和舆论都令我很心烦。返返,我终于能懂你这些年遭受着什么。”

    “你用舆论下套逼死钟谨南,就该想到有一日遭反噬。”

    “是他自己心理脆弱,承受不住自杀的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放出消息,说我杀害钟谨南?”

    他摘掉眼镜,挑起她下巴,男人也可以拥有一双含情的眼,他这样深沉看着一个人,全世界的女人都会被他迷倒。

    “是不是我做的,现在还有区别吗?”

    “我总得知道自己要对付谁,你费尽心思,也不想看到哥哥被别人击倒是不是?”

    “你可真了解我。会不会是谢老板?反正他和你深仇大恨,说都说不清。”

    贺峥第一个就否认过谢江衡,钟谨南这件事上,谢江衡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激进。钟谨南的死落下帷幕,这事最好不被人提起,谢江衡与钟谨南的私交就像他和贺因婚姻中的定时炸弹,倘若有一天贺因问其他他们阿爸的死和是否与他有关,谢江衡又如何回答?

    谢江衡对付他,只会用取他性命这种最直接的方法。

    不是谢老板,不是顾返,事情就复杂了许多。人吃人的城市,防备之心才是最好的盾牌。

    顾返本想安慰他不要太烦恼,那些嘲笑他出身的人,哪个会比他有钱?贺峥随意动动手指,也能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可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说话。

    在这之前的贺峥如不可撼动的高山,现在她能感受到他在崩塌,在堕落。

    他对她越亲密,她越怕。漫长的夜里没有休止,她被囚禁快十二个小时,生理极限让她不得不低头:“阿哥,你松开我,我想要尿尿。”

    “你不值得信任,哥哥不能放开你。”

    顾返急得翻白眼,这里就一只天窗,难不成她要翻天窗跑掉?

    贺峥坐在沙发上抽雪茄,一根有一根,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她只好忍耐,忍得头顶冒汗,她慢慢匍匐到他脚下:“我错了,阿哥,我不跑,你看着我你让我去厕所。”

    他手指捏着烟,低头对她含笑说:“返返,哥哥钟意你骨气应,有尊严,你不该求我。”

    她心理素质再高,身体也有极限,一阵流水声窸窣而过,地上一滩暗黄的液体令顾返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她虚弱地瘫躺在地,靠着柜子流泪,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贺峥已经拿拖把清理过地上的尿液,她猩红的眼睛看向他:“贺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撩起她裙摆脱去她湿漉漉的内裤,拿热毛巾敷在她尿道口给她做清理。

    “你不是最嫉妒我从小照顾阿因,返返,以后我也可以这样照顾你。”

    他让她跪下,分开两瓣嫩滑的臀,将她仔仔细细清理过。

    顾返已经无力再挣扎,她认命了,她这辈子比烂泥还不如,她阿爸阿妈都抛下她,在东风楼被二姨欺负,太太养她只为卖掉她,贺峥爱她,更想占有和摧毁她。

    其实她根本不配来到这世上。

    她应该在他记忆未恢复时怂恿他跳海,同她殉情,两人都可以在温暖中死去,而不是互相憎恨与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