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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属感在右边

    “你还有多久啊?电影都快开场了。”

    “刚停完车,马上到了。”

    她开始就让他别定六点多这场,他还说要绕到电视台去接她,她正好下班前去办点事就让他别去接了,要不然两个人一起堵路上。

    “周慈?”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了她一声。

    “诶!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和同事来看电影,一个人?”

    她摇摇头:“没,在等男朋友。”

    “我…”

    熟悉的味道靠近,感觉肩膀上搭住一只手。

    “那我先进去了,同事还在等我,有机会再见。”说完他便匆匆大步离开。

    “那谁啊?”孔西开的眉毛打了个结,皱着。

    “研究生的学长。”有点心虚,在他开口问之前催他快进场。

    电影看完后周慈和他吐槽剧情,明显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

    “嗯?听见了,你说那个角色应该换个男主角。”

    “…”她被他噎住,一拳打在棉花上。

    “那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没什么。”他口中挤出几个字,按下车锁,车灯闪了两下,钻进驾驶座。”

    其实她知道孔西开是因为刚才的事,不是她不想解释清楚,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她和章延胥是考研那时候认识的,他是大她一届的学长,给了她很多辅导资料,复试之后为了感谢他还特地请他吃饭。

    章延胥也没有一见到她就展开猛烈追求,只是在平时偶尔给她买晚饭,印资料,做项目的时候带着她,静水流深。周慈也不是傻子,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他喜欢她了,也有婉拒过他的好意。

    他们真正在一起是有一次她帮导师去数据公司拿问卷数据,在那个公司坐了一下午都没人理她,问了几个人都说她们很忙让她在这等等,她一等再等,实在没办法给导师打电话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么大一个人还要我教你怎么做事?”

    最倒霉的是,她接完电话手机直接没电关机,那感觉就好像心里噼里啪啦落下豆大的雨点,她站在大楼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公司的下班时间到了职员鱼贯而出,她没带现金也不认识路,不知道要怎么回去。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小学五年级,突然下暴雨,她站在学校门口看别的同学都被家长一个个接走,她以为外婆会过来给她送伞,等到最后校门口只剩她和卖糖的老爷爷,才知道原来不会有人来接她了,用身上仅有的五角钱买了一条糖,吃完之后冲进雨中,回到家后外婆看她全身湿透,才知道她没带伞出门。

    “周慈?太好了,你还在。”

    章延胥背着光朝她走来,一瞬间她差点以为是天使降临。

    “学长?你怎么来了?”

    “你和华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她旁边,出来之后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然后去找老师问了公司的名字来找你了。”

    “手机没电了,也没有现金,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回去。”说的她眼泪差点流下来。

    “没事了,我送你回去吧。”他礼貌姓地拍拍她的后肩以示安慰。

    没多久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可还没到两个月,章延胥先提了分手。

    在一个春曰平和的夜晚,他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对她说:“周慈,你不喜欢我,如果是为了感激我对你的付出,大可不用,我不想要牵你的手的时候还要担心你会缩回去,我们还是当朋友吧。”

    说是做朋友,其实分手后两人的联系几乎没了,成为躺在对方朋友列表的一个头像。

    她倒觉得章延胥才是个正常人,只有孔西开是个笨蛋。

    又是孔西开。

    “他是我研究生的学长…我们之前在一起过两个月,后来他和我说了分手,刚才是这两年第一次见。”她三言两语解释完这段并不复杂的故事,见已经到家了准备下车,没想到他锁上了车门。

    “还有呢?在一起之前呢?”他侧着脸不正眼看她,想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我们都分手快三年了,早记不清了。”

    “还有吗?其他的?”

    “哪有那么多,你以为我是你?”

    “周慈,你给我说清楚,什么我,我怎么了?我等了你五年,你现在说我怎么了?”他突然转过头,瞪她的眼睛都要冒火。

    说实话她吓了一跳,真的没想到他这五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那梁颖婕呢?我那天还看到你们坐在一起呢。”

    “梁颖婕喜欢过的人能从北京排到上海去,我们俩要是有什么那才见了鬼。”

    …

    “对不起…那时候我看她ins里偷拍你,以为她喜欢你。”她实在尴尬,想回到五年前把自己打一顿。

    “周慈,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个才和我吵架的。”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全是吧,只是那个时候感觉太不真实了,拥有的太多,就太害怕失去了。”

    他打开车窗,从左手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支烟,右手遮着风点燃它。

    “遇见你很突然,过去几年写了很多话想对你说,真正遇见你就全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净,说起来不好意思,感觉在你面前的自己是全身赤裸的,非常不堪。”

    “对不起这句话应该是我和你说,我不是问题也不是答案,我就是一堆麻烦。”

    “如果你真的介意,要和我分手,那我也接受。”

    他把烟按灭,抛进车窗外的垃圾桶。

    “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分手这两个字,我就掐死你。”看到他手上鼓起的青筋,知道他说到做到。

    “那我不说了。”

    “周慈,我真是…”他苦涩地笑笑,像是在自嘲:“有段时间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以前去上钢琴课,雪糕缠着我不让我走,然后我拿着狗粮把它带到后院,把它拴在后院的围栏那里,我走的时候回头看它,它还冲我摇尾巴。”

    “我怀疑我自己是受虐狂才会喜欢你十年。”

    雪糕是那只萨摩耶,孔西开说它已经很老了,现在不爱动,总是一直躺在一个地方。

    “要接吻吗?”

    没由来的一句话让他愣了一下,噗呲笑出声来,嘴边的梨涡还是只有一边。

    “右边的,还没有戳出来。”她手指贴到他右边嘴角。

    鹦鹉鱼的雌姓和雄姓不能佼配,她曾经买了一条罗汉鱼回来打算让它和雌鹦鹉佼配,一把雌鹦鹉放进罗汉鱼的鱼缸里它就疯了一样的咬那条罗汉鱼,她无奈只好把雌鹦鹉放回雄鹦鹉那边的鱼缸,两条鱼又像没生什么一样自由自在游了起来。

    她才知道,原来鱼也有归属感。(( 3w@ 把@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