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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斐被她的蠢样气到说不出话来,又感觉被撩得难以自拔,开始胡思乱想:“她不会想……我看上去就那么不正经吗?早知道我就把她领口拉严实点了。” 祁晴从领口里扯出一条云纹坠子项链,暗自嘟囔道:“……这,这可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才不能给你,云栋,云栋,云栋呢?” 纪明泽从外面跑回来了,满头大汗:“大师姐,附近没有哪户人家的女儿丢了的。” “那,有姓祁的人家吗?” 纪明泽低头沉吟思考:“呃,好像没有,汝阳城里外迁人士居多,兴许祁家不是在这附近的。” “也对。” 这时祁晴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一样,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跑,脚下一软就要跪下,站在旁边的谢一斐皱起眉头,手疾眼快一把把她拉回来:“你酒还没醒,到处乱跑会出事的!我先安排你去休息,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吗?”纪明泽摸摸鼻子,“难道说这女子腿脚不便才一直摔,可是,那她是怎么进来的?” 过了这么长时间,厅内的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某种被酒气压抑许久的东西悄悄冒出了个头。 谢一斐单手搂住祁晴,正好低头将鼻子凑近她的脖颈,后面看过去,既旖旎又艳情。 “你你你……”站在后面的纪明泽羞红了一张脸,“大师姐,没想到你……” “我知道她是谁了。”谢一斐拉着一张臭脸,嘴里的话也冷硬起来,她松开手臂,怀里的祁晴直挺挺倒在地上,“六年前捅了我一刀的小狐狸,要不是十日醉掩了她的狐味,我见她的第一面就把她打回原形。” 纪明泽看她那样仰着头摔倒,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等会,那个,不是,大师姐,我们要怎么办啊?” 谢一斐随手捏了个诀,祁晴就被一道金光捆得严严实实了,她吩咐道:“租辆马车,我们现在就回重阳派,把这狐狸锁到牢房里去,我定要好好报当年的仇。” 纪明泽从未见过谢一斐的脸这样黑,只好老老实实地去做事,嘴里还念叨着:“唉,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啊……” 谢一斐抱着剑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倚着,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的货郎,牵着孩童的妇人,砍价还价的市井居民,人间流动的烟火仿佛与她格格不入,她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 众人皆知她是重阳派百年内唯一一个金丹,开口提她必是艳羡与夸赞,却没有人知道,这六年来她都经历了什么。 九星刺认主时出现的神秘女子夜夜出现在她的梦里,刚开始只是莫名其妙的寥寥数语,后面逐渐变成指导与嘲讽,也正是因为这些指导,谢一斐进步得异常快。掌门曾私下里找过她,告诉她重阳派的修道之法正是以慢而稳扎稳打。很显然,掌门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谢一斐一方面是畏惧,一方面是享受比别人强的优越感。但是,最近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了。神秘女子有时接近癫狂地冲她大喊大叫,有时一个人静静站在枯树下低喃,甚至有一次不管不顾地冲上来扇了她一巴掌。 谢一斐内心情感交战激烈,在打坐了一周后,她还是撑不过去,就倒头睡了。这次在梦里,周围的场景比往常还要清晰,神秘女子也很冷静,她甚至还同谢一斐说了几句俏皮话,当谢一斐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那女子冲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如潮水般涌来的窒息感下,谢一斐努力睁大双眼,这次,她终于看清了女子的脸。 除了鬓边少半截头发,这女子同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女子嘴里喊着:“你去死吧!你要给她偿命!” 在谢一斐以为自己要被掐死在梦中时,那女子又放开了手,嘴里一直念叨着某个名字,痴狂一般喃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深夜里,她忽的睁开眼,满身大汗淋漓。 汝阳城里裹挟着万家灯火的劲风擦过她的脸颊,有两缕不听话的碎发拂过鼻尖,谢一斐刚想伸手撇到耳后,却在转头时瞥见了桌上的十日醉。 “十日醉?真的能醉十日吗?” 谢一斐的脑海里忽然闪过六年前那只小狐狸的画面,她看着自己,眼里却盛满了恐惧,只能让人记住那蝶翼一般扇动的睫毛,六年来,谢一斐想起她只有怨恨,可如今,她却以恣肆狂傲之姿强硬地闯进了谢一斐心里,无论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那极妖娆、极颓靡的芍药被捻碎时的香甜花汁一样。 让人无法拒绝,甚至,还想要更接近一点…… 谢一斐握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去,任由那辛辣的酒液肆意燃烧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才会显得那一点点心动不值一提。 “……呵,我定要将那狐妖,拆骨扒皮……” 段云栋今年虚岁五岁,身为一名猎户之子,硬是被送入了汝阳城内的段氏宗族学堂发蒙,学堂内都为宗族子弟,自是瞧不起段云栋这样的关系户,暗中排挤,加上他本身性格乖张,只知道整日念叨家中的云眠jiejie,就更加被人不耻,遂引起一大批人对他jiejie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