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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上磨得鲜血淋漓,本来他可以用毛毡或者其他物事缠在绳索上防止受伤,但那样一来便无法控制下滑速度,只能凭借握着的手力和脚上的摩擦力保持一定的速度,即便如此,两只手上已经磨得血rou模糊。脚底踏上崖壁上突出的树根的那一刻,他几乎瘫软在地,混身毫无力气。再看看那射过来的箭支固定的地方,海日古更是差点尿了裤子。 那支箭根本就没有射在树干上,也没有卡在石缝里,只是浅浅的横着挂在一颗拇指粗的树杈上,那树杈还是个幼枝。在取下箭支的那一刻,海日古特意用手扳了一下,啪嗒一声,那幼枝应手而断,也不知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 但无论如何,终于是过来了,海日古朝对岸挥挥手,歇息片刻,将绳索的一头拴在腰间,踩着岩石的缝隙爬上了对岸的山崖顶端,将带过来的两根绳索一高一低牢牢的拴在一颗大树上。 对岸的鞑子兵们一起用力,将绳索拉紧,牢牢将另一端拴住,便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单索桥,一只手可以拉着高位的绳索,脚下踩着下边低位的绳索,可以慢慢的移动到对岸,相较于刚才的单索飞渡,已经不知安全了多少倍。 饶是如此,在选拔出来的百余名士兵过河之时,还是有七八名士兵半途中踏空,惨叫着摔下绳索去,坠入黑沉沉的黄河急流之中;由此可见刚才海日古爬过绳索时该有多么的凶险。 但这么一点伤亡已经丝毫不能冲淡把秃猛可的兴奋,即便天色黑了下来,四下里已经看不清景物,把秃猛可还是下令连夜完善这座绳索桥;过去的数十名士兵带过去数十根长索,在两岸崖壁之间拉起了蛛网一般的绳索桥梁;把秃猛可又下令士兵四下砍伐树木,在绳索桥梁的底部用一根根的木棍拼凑拴牢。上万人摸黑行动,一只忙到半夜三更时分,终于搭成了一座由绳索和木棍组成了摇摇晃晃的索桥。 看着这索桥摇摇晃晃,但在上面走动已经安全的很,有了这座桥,一万六千名士兵在一个时辰左右便可通过对岸。唯一有点难办的是马儿如何过去的问题,这些马儿无论是鞭打还是呵斥,都不愿踏上这摇晃的索桥一步;最后还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牧民想出了办法。用布条蒙住马儿的双目,用草屑塞住马儿的耳朵,把战马全部变成了聋子瞎子,这才让战马踏上了索桥。 即便如此,几匹马儿在晃动的桥上突然受惊,窜出索桥边缘,冲断了几根侧边的绳索摔下山涧,而且还连累的旁边十几名士兵摔下去的事故还是发生了数次。 无论如何,天色微明之时,鞑子大军还是难以置信的越过了黄河天堑出现在黄河北岸宁夏镇的土地上;晨曦中,把秃猛可回马看着这座索桥,眼眶中竟然有些湿润,他本想保留着这座桥,将来有机会来此的时候,要立碑撰文加以纪念,但一想,这桥保留在此处,天明之后极易为明军哨探发觉,于是狠狠心下达了烧毁的命令。士兵们在桥面上铺上干草,一把火将这座举世无双的索桥烧成了灰烬,再无一丝痕迹。而鞑靼大军则神不知鬼不觉的沿着宁夏以东的山地,缓缓朝宁夏西北的长城隘口方向逼近。 第一卷蔚州雪第七一六章我要回家 灵州城中,简单的清理和修缮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宋楠急令从固原等地调集粮食物资前来救济,保证灵州军民的人心稳定。 另一方面,把秃猛可的大军的动向,骑兵哨探也在四处打探,自从昨夜失去了鞑子的踪迹之后,已经近八.九个时辰没有鞑子的消息了,派出去的斥候几乎将灵州以北的地方寻了个遍,甚至沿着黄河岸边往北搜寻到了灵武长城关隘左近,也没见到任何的行踪。 灵州府衙后堂中,宋楠在灯下踱步,不时回身盯着案上的沙盘比比划划,他不明白,鞑子跑到哪里去了,东南方向已经严密封锁,鞑子兵马最大的可能便是往北渡过黄河去往了宁夏镇方向。可是除了西崖渡口,这么一大坨的鞑子兵就算找到了能渡河的地方,也绝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便渡过黄河,毕竟这可是滚滚黄河之水,最窄之处也有数百步之阔,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宋楠心头焦躁,身上冒汗,定了定神,一口吹灭烛火,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将自己埋在漆黑的黑暗之中。皎洁的月色从长窗之外星星落落的洒进来,在地上洒下细碎的银色碎屑。月光如水般的沉静恬然,但宋楠的心情却和这月色迥异。 脚步轻轻响动,廊上一盏灯光缓缓移动,灯动影移,长窗上端的窗棱上映出一个美好的身影来,脑后挽着发髻,手中端着一盏烛台。 叶芳姑带着沐浴后的淡淡香气进了屋子,一双明眸看着坐在椅子上老僧入定般的宋楠,微微叹了口气,将烛台放在案上,走到宋楠面前,在他膝前蹲下仰头问道:“夫君,睡去吧,夜深了。” 宋楠睁开眼睛,看着叶芳姑满月般的端丽脸庞,微笑道:“你自去睡,我这里还要想些事情。” 叶芳姑叹道:“夫君不要这般拼命,无论如何,觉还是要睡的,人还是要休息的。鞑子的动向虽不明,但西崖和宁夏都已经增兵,江彬和许泰两人加上宁夏镇的守军,不至于让鞑子打个措手不及吧?鞑子的行动再快,西北有贺兰山关隘,东边又长城隘口,他们又如何能讨得便宜?” 宋楠呵呵一笑道:“芳姑说的很是,也或许真的是我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