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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尔觅在家歇了一个星期,还是理不清“小女儿”来这一遭是什么个意思。是来真的,还是吓吓他。不过他拿定主意,哪怕是真的,他也就当是假的。 陈尔觅收了个徒弟,又在浅水河旁边搞起了养殖,一般也不往镇子上去,他避着她,宋水水也不为难他。她到底是在学校里的日子久,就是回来了,也就像那一回没上过他的船一样,从不往他这里跑。 她倒是来过一次,还是宋征明带着过来的,说是看看小爸的资产,好将来心里有着数。 陈尔觅在院子里支了一个烤架,把煨好的rou放上去烤,宋征明坐在客厅里看球,催命一样的喊他进去看,后来是宋水水出来换了他,她穿了一条齐膝的花裙子,分花拂柳的走过来跟他说,“陈尔觅,我来。” 给她递烧烤刷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她的手,陈尔觅如临大敌一样莫名紧张了起来,可抬头看她,她神色又如常,陈尔觅又放下了心,想着小孩子家家的,果然就是玩玩。可他都放松的走到门口了,她又吓他,“陈尔觅,”她晃了晃手上的rou串,“你看我会的不少,娶了我吧。” “我比你那些相好都好。”,陈尔觅中了邪一样的想着这句话。确实是好,模样好,身段也好,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是顶丑的女孩儿也是值着价的,何况宋水水能迷住半个镇。不“生病”的时候,怎么看都好,陈尔觅以前都想,他这个小女儿以后一定要一个顶顶好的男人来配。 陈尔觅觉得小女儿对自己这样,就像得了头昏病一样。得了这种病,可真是要命。 太要命了。 可她又像是开玩笑一样,嘴里说着那些疯话,日子里却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听说她在市里的一个单位实习,忙的家也不怎么回,等闲回来了,也不会来他这里染病。 陈尔觅放下了心,心想保不齐她就是在闹着玩的了,过年的时候也舒心的去他家团年。宋一鱼转业回了地方,就在市里的一个单位,宋征明为了儿女行方便,年前把房子装了出来,散了几个月的味道,打算在新家过个年,暖暖房。 四个人的年夜饭都出自宋水水之手,宋征明说,“她mama去世时水水还小,也没个人教,也不知道怎么了做的饭照饭店都不差。” 宋一鱼开玩笑,“兴许是为了要做给哪个男人吃,下了心琢磨的呢。” 陈尔觅带来的是找人买的高粱酒,后劲很大,这时候微醺的凑嘴,“二十好几,也该谈了。” 宋征明也点头,表示不要什么车啊房啊,只要是个能心疼人的就能嫁 宋水水晚上泡了海蜇做了一道凉菜,切碎的海蜇咬在嘴里的声音听起来就跟什么东西轻悄悄的裂开一样,她也沾了一点酒,白净的脸上泛着红,看起来真的像怀着简单心事的少女,她弯了弯唇,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一样,开口说,“爸,我心里有人了。合适了就带他回家。” 一间屋子住不下,晚上陈尔觅回了对门自己家。 大老爷们儿一个人看什么春晚回放,他开着电视找了球赛看,手上回着各路发来的贺年信息。他刚挂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又进来一个,以为又是哪个老板,陈尔觅张嘴就油腔滑调的说了一通,那边半天没有声音,他这才移开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宋水水打来的,陈尔觅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两边都只剩呼吸声。她不说话,陈尔觅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也不敢挂,就这样,开着电话彼此沉默着,像较什么劲一样,陈尔觅半斤酒都让她给耗清醒了,天快亮了,才听她说,“陈尔觅,新年好。”然后“小女儿”就挂了电话。 陈尔觅不知道宋水水做了怎样的决定。他就是觉得自己上了年纪,熬一次夜就算去了半条命。太累。扒光了自己就窝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