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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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段酌挨了她一巴掌,唇角的笑意却没敛。穆语曼平常都是温温柔柔的,对自家弟弟的这一掌,却是结结实实,半点不含糊。 季眠在段酌说“是”的时候还是稀里糊涂的,不明所以。 眼下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先是呆了下,只用了两秒便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 能让穆语曼发这么大火的,恐怕也没别的了。 “你……”穆语曼从没想过,段酌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对于同性恋,她没什么意见,假使段酌吃饭的时候忽然对她说“姐,我喜欢男的”,她都绝不会因此多说半个字。 但跟他在一起的对象,却是季眠。 穆语曼以为,季眠一定是被自家弟弟“骗”到手的。 他懂事得令人心疼,又对段酌尊敬有加,想也知道一定是段酌连哄带骗把人弄到手的。 想到这儿,穆语曼眼眶一红,气得不行。 她说不出话,扬起手,又一掌准备落下,段酌身前却挡了一个人。 “对、对不起语曼姐……”季眠把段酌护在身后,声线绷紧了。 他想说些什么,让穆语曼消消气,或者把火撒在自己身上。 “都是我不好,是我……带坏了哥。” “……” 段酌被季眠挡在身后,比他高了大半个头,闻言忍不住闷笑出声。 像猝不及防地被季眠塞了颗糖。 别说一个巴掌,就是挨上几刀,段酌此刻也能笑出来。 穆语曼在气头上,闻言也是愣了一秒,火气因为这一句话中断了一下,随后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高峰。 见段酌在笑,她目光如刀狠狠剜了他一眼,说:“你给我出来。”旋即转身走出房门准备在外面跟段酌好好谈谈。 段酌还在原地,不知收敛地捏了下季眠的脸颊,像只不知死活的开屏孔雀。 “等我。” 穆语曼已经踏出门的脚收了回来,冷着脸转回身,去取鸡毛掸子了。 段酌:…… 第35章 段酌再回来的时候, 脸上没有再多第二个巴掌印。 季眠不知道穆语曼和他说了什么,但段酌的表情看上去很轻松。 他松了口气,问:“语曼姐说什么了呀?” “她说我不是东西。” 季眠:“……” “放心。”段酌伸出手臂将他拥在怀抱里, 低声说:“都好了。” 季眠鼻子一酸,也环住段酌的腰抱紧他。 只是他的胳膊刚用力, 就听见脑袋顶上男人轻微的抽气声, 手心下面, 段酌的腰抖了下。 他愣了一下,急忙松开手, 一抬头对上段酌无奈的眼睛。 “我看看。”季眠说着, 去解段酌的外套扣子, 掀起外套下的薄毛衣。 段酌没有夸张的大块肌rou, 但腰身的肌rou走势很流畅漂亮。如今,他的腰上却多了十几道像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细长的红色印子交错着。 是穆语曼的鸡毛掸子。 季眠抿紧唇,觉得段酌确实是活该, 明知道穆语曼就在旁边, 非要得瑟地去摸他的脸。但眼睛却缓缓红了。 段酌见状,把衣服扯下来不让他看了。 “我该受的。” “……” 季眠心疼起来了, 不太想说话。 段酌却笑起来, 侧脸靠在季眠的脑袋上,一边吻吻他的头发, 一边用迫切的目光望向窗外,期盼天黑。 想用最亲密的方式,抱紧他。 …… 半个多月的假期结束, 季眠返校了。 再之后毕业答辩, 毕业典礼, 之后就是前往签约的公司开始工作了。 季眠领到第一份薪水时,把工资卡给了段酌。 这是他几年前一直期望的事情,在读高中跟段酌冷战的那段日子,收到来自对方的转账,季眠的自尊心一度因此受创。 从那时起他就想着未来有一天要赚很多的钱,狠狠拍在段酌的脑袋上。 一是为了那点畅快的报复心,二是,他真的很想报答段酌。 到现在,他虽然不再想把钱“砸”到段酌头上,但要回报他的念头始终不曾变过。 季眠自然有想过穆语曼,可他的那么点钱放在顾霆眼里,就只是一顿饭的钱。想说买些礼物,冥思苦想,也没想出个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只能暂时作罢。 段酌接过季眠的工资卡看了两眼,心情分外复杂:“……你是傻子吗?” “……” 季眠印象里,打从他跟段酌在一起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被他说傻。 他刚想反驳,脑袋被段酌按了下。 等抬头再看的时候,段酌撂下一句“等着”,转身下了楼。 季眠站在原地,傻等了几分钟。 段酌上来了,手里多了张薄薄的卡片。 他把那张卡塞给季眠,报了个数字,说了句“收着吧”。 季眠惊呆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数额是段酌全部的存款。 季眠不知道,自从段酌爱上他的那天起,就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他。只要季眠愿意要。 见他呆呆的不吭声,段酌道:“收着,你哥还有钱。” 然而季眠对他兜里有几块钱比段酌自己都清楚。 季眠:“……” 原来他哥也会撒谎啊。 他把卡塞回段酌的长裤口袋里,在后者刚皱起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就踮起脚尖,扬起脸堵住了对方的嘴。 这招对付段酌,总是有奇效。 段酌愣了下,果然下意识地环住季眠的腰,俯身,张开唇与他纠缠。 两分钟后,他艰难地将人推开,气息不稳,但理智尚存。 他佯装冷脸:“你……” 刚要说什么,大腿被季眠用膝盖轻轻蹭了下。 “哥,”季眠仰着头看他,眸光干净明亮,说的话却与他天真的神情大相径庭:“我想做。” “……” 两人就工资卡的问题达成共识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他们谁也没能说服谁,索性放弃讨论这个问题了。 异地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季眠才上班两个月,段酌就受不了思念的难捱,大老远坐车来看他。 他店里虽然也有活,但比季眠的时间相对自由许多。 前两天熬时间赶一赶,后几天就能松快些。 有时候放长假,则是季眠回去,有来有往。 可总归不能天天跑在路上。 其实还有别的方式能够解决问题,比如视频电话。 但是他们还是不习惯像普通情侣那样打视频电话。还是别扭,每次在那小小的屏幕里对上彼此的视线,两人就不自然地移开眼,看天看地,唯独不看对方。 段酌绝不是什么坦率的家伙,平常也极少跟季眠说情话,想从他嘴里听见一句情话,简直难如登天。 季眠同样容易害羞。 是以,他们恋爱两年多,很少会主动开口说诸如“喜欢你”或是“我爱你”这类的话,明明彼此都很爱听。 周末晚上,季眠的大部分晚上都是跟段酌打电话度过的。 偶尔打着打着,段酌那边就会突然没了声音,随后季眠也安静下来。 过一会儿,他问:“怎么了哥?” “烟瘾犯了。”段酌在电话里答。 季眠就知道他在想他,然后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吻段酌一下。 事实上,段酌从二十八岁开始,季眠在床上推开他的亲吻说“不喜欢烟味”的那天起,就再没抽过烟了。 可他一辈子都在戒烟,季眠是他一辈子的戒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