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 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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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谢卿礼神?色平静,皇后却是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笑意逐渐深厚。 少年别过了头?:“我?带您离开这里。” 他拦腰抱起皇后走了几步,直到离这面石壁几丈远之后才弯下身子小心将她放了下来。 若是云念这是回头?,便能?发现少年的动作极为轻缓,像是生怕摔着皇后一般。 皇后摸了摸他的头?,夹杂的情绪一时半会很难辨别出来。 谢卿礼将她与徐从霄放在一起后便回身去找了云念。 云念指尖点燃灵火,侧脸映着光,轮廓柔和?清晰,眸光专注。 灵火被扔掷在墙上却并?未熄灭。 浓郁的松木香溢散,扩向更远的地方,只是眨眼间整个地道?都是这股奇异的香气。 整个石壁燃起。 幽蓝的火焰跳跃,汇聚成?线,沿着特定?的路线行走,蜿蜒曲折爬行,直到一副画像浮现。 这简直诡异。 火焰覆盖了整面石壁,热气guntang,熏烟袅袅。 “这是……琴溪山庄的俯瞰图?” 鳞次栉比的亭台,池水环绕的水榭,一个挨着一个的楼阁。 弯弯曲曲的小路。 云念正对着画像正中间,画上的水榭明显比其他的要高上许多,结合周围的布局,那里便是望月台,是皇帝居住的地方。 皇后在谢卿礼的搀扶下挪步上前:“是。” 云念只觉得神?奇。 作画的人画技已经到了出神?的程度,琴溪山庄地广,楼阁不知有?多少,竟能?被缩小画在这一面石壁上。 即使是缩略图,该有?的也一点不见含糊。 “这是我?画的。” 云念扭过头?:“……什么?” 皇后垂下头?无奈一笑,声?音飘渺:“这地道?是我?设计的,壁画也是我?画的,我?本家毕竟主攻机关,虽然我?并?未在谢家多久,但谢家时不时来看看我?,阿姐也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她会机关,也会设计地道?。 云念终于知晓了为何她能?记住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路。 因为这一切都出自她的手。 皇后指了指石壁:“姑娘,有?些事情你过会儿会明白的,我?们?现在需要打开这面石壁。” 她依旧端着笑。 石壁上燃着的火焰有?灵力?加持越燃越大,白松点缀的画也越发明显。 皇后道?:“姑娘可?能?看出我?们?如?今在哪里?” “这……不知。” 他们?沿着地道?走了一晚,早已不知道?走到琴溪山庄的哪里了。 皇后无奈轻笑,抬手在石壁上勾勾画画,最终落在了一处地方。 望月台。 “我?们?在这里。” 云念下意识反驳:“不可?能?,我?们?便是从望月台附近出发的,走了这么久……” 不,不对。 他们?是走了很久。 但中间走了不少岔路,弯弯绕绕的地道?模糊感官,谁知道?是不是走回去了? 皇后拉着云念退后几步:“三十年前我?设计这地道?之时,特意在望月台下打造了这宫殿,从这里可?以上望月台,从望月台也可?以下来。” 云念抓住了关键词:“皇后的意思是,石壁后面可?以通向望月台?” “对。” 云念心下一喜。 这感情好啊,他们?正愁怎么才能?走出去呢! 皇后站着不动,仰首望向燃着烈火的石壁:“等这灵火染尽,日光照到正轨,这石壁便能?打开。” 火光将寒凉的地道?照热几分,温度迅速升高,白松绘出的画越发明显,色彩浓郁到极点之时,灵火毫无预兆,在一刹那熄灭。 点点荧光似有?生命般沿着石画游走,万千条灵线交际汇聚,最终交点在一点。 皇后方才指的地方。 望月台。 光亮大作,皇后摘下手中的玉镯,无形的力?量托举着那玉镯飘向虚空,停在望月台的位置。 牢牢贴合在上面。 石壁转动,向后推进,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皇后率先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上前去,云念正要喊谢卿礼带上徐从霄,便见着少年下颌微抬,目光全在石画之上。 他看的很专注,碎发遮挡在眼前,轮廓模糊不清,看不出丝毫情绪。 “师弟?” 谢卿礼看过来。 “你怎么了?”云念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这石画,也实在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这石画有?什么问题吗?” 谢卿礼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很漂亮。”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云念算是了解他的,自然是能?听出来他隐瞒了些什么。 她看着少年回身背起了一无所知的徐从霄,又踱步来到她身边:“师姐,走吧,皇后已经进去了。” 清淡的竹香一闪而过,云念尚未应声?,他便已经走了进去,步履依旧稳健看不出来一点异样?。 少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 云念提着衣裙跟了上去。 刚进入石室,云念的脚步顿住,足底似踩上极北之境,寒意顺着一股涌上头?皮。 这里面……很冷。 只在瞬息之间,她的眼睫和?眉毛上便凝结出了一片白霜。 明明才不到十月,这里的温度却比之寒冬腊月还要低上许多。 她的心跳忽然有?些快,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云念皱了皱眉,下意识搓了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双臂。 谢卿礼将徐从霄搁置在一角并?未管他,而是回身来到云念身边。 垂下的手被他拉起,他的指尖在她的手腕上细细圈着什么。 薄唇翕动,谢卿礼默念法决,泛着金光的符篆便隐入了云念经脉,寒意在一瞬间被驱散,只剩下如?火般的温暖。 “师姐,这里面冷。” 他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纵使是在这么诡异的地方。 云念反手摸了摸他的手,也是冰凉似寒霜,她给他的灵丝绳还挂在腕间,即使她往里融了灵火珠,他的体温也依旧是这般低。 “你自己也加个吧。” 礼尚往来,云念反手也给他加了个,即使知道?没什么用,但也想让他多少能?好受一些。 谢卿礼蜷了蜷掌心,收回了手:“嗯。” 徐从霄被安放在角落里,他此刻还在昏迷状态,有?缚灵绳捆着也不必担心他待会儿醒来后在背后捅刀。 皇后站在几层冰阶上。 她的身前是张冰床,晶莹剔透,在幽暗的石室内发着微弱的荧光。 皇后的神?情很奇怪,从云念这里可?以看到她的眼泪断了线般落下,一滴滴砸在冰床上,又沿着壁面滚落在地。 她在看冰床上躺着的人。 一身锦服,五官算不上出色,但气质儒雅,实乃谦谦君子。 他安然闭目,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做了什么愉悦的梦。 皇后抖着手隔着虚空触碰他的侧脸:“安之……” 是太子沈之砚。 在世人看来,皇后是死了二十五年的。 实际上她在许多年前便有?了意识,那般疼爱孩子的她是如?何在一个玉镯中过了这么多年的。 爱子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安之啊……” 她微俯下身,离冰床上的人很近。 目光缱绻流连,像是要将这些年缺的都补回来一般。 冰床上的青年与彼时缩在她怀中涂了她满脸口水的孩子渐渐重叠,纵使五官长开看不出来太多相似之处,纵使两人二十五年都未见过面,她也能?一眼认出。 这就是沈之砚。 是她的孩子。 皇后眼角殷红,哽着喉咙,半伏的脊背颤抖,眼泪随着她的动作肆无忌惮砸下来。 好似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和?思念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