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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条件沦陷 第55节

    “怎么弄的?用不用找医生来看看?”方茹絮絮叨叨,完全忘了自己就是医生,“吃药了吗?什么时候病的?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接连几个问题丢过来,傅居年一直沉默,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想说话,短暂的沉默过后,傅居年拿开手,撑着床坐起身,问方茹:“您有什么事吗?”

    方茹顿了顿,看儿子的样子,不仅是生病虚弱,心情好像也不好,想问的话就压了回去,选择了旁敲侧击的方式。

    “今天我去你小姨那里,看到余漾了,你说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去精神科看病了。”

    在方茹提到“余漾”二字时,傅居年就把头转了过来。

    高热让他的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是guntang的红色,喉结微动,他眼里闪过一抹惊错:“她去看病了?”

    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让她病情严重了吗?

    方茹“嗯”了一声,偷偷打量着儿子的神色,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竟在他眼里看到了清晰的悔色和疼惜。

    “怎么回事啊?”她问。

    傅居年动了动唇,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方茹赶紧起身给他倒水,一边顺着他后背一边担心道:“你也是,怎么病这么严重,从小到大没见过你生过几次病的。”

    傅居年喝了水,平复些许后,忽视她所有问题,自顾自地沉声问:“她,看起来还好吗?”

    方茹噎了一下,心想他还有空关心别人,嘴上却回答了:“去医院看病哪有兴高采烈的……不过见我时,还挺好的吧。”

    孩子礼貌周到,精神尚好。

    听在傅居年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

    “强颜欢笑吗……”

    与此同时,练车场的余漾一脚油门踩上去,漂亮地漂过了s弯道,脚刹后,教练握着车顶的把手一脸惊恐,余漾在驾驶座上给自己鼓掌欢呼,回头道:“我好像还挺有天赋,是不是?”

    教练狂摇头。

    余漾当没看见,自顾自道:“练车真开心,明天还要过来玩!”

    教练留下面条泪:饶了我吧!

    作者有话说:

    傅居年:咳咳咳……她……咳咳……看起来还好吗?

    作者:好,真的太好了!

    第四十章 狭路

    别人练车都是学员被教练训斥得无地自容体无完肤, 到余漾这里,她把自己一对一的教练吓得不敢来上课,第二天就请假不来了, 说是要去医院看看自己的心脏。

    反正已经基本掌握了驾车技巧,她索性就直接用自己家的车练, 陈叔在一旁教她。

    有陈叔做安全员,余漾不敢再信马由缰, 毕竟陈叔一大把年纪了, 要是把陈叔吓出个好歹的, 爷爷不会饶了她。

    就这么过去一个星期, 余漾很快就约了科目二的考试,并且一次通过,等驾驶本到她手里的时候,燕大都要开学了。

    考驾照的一个月里, 余漾断断续续给傅居年发了不少消息,起初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日常分享,后来变成行踪汇报, 在以上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之后,余漾大骂他一顿, 最后把他微信号给拉黑了。

    之所以一直试探他, 也不是因为余漾自己想要原谅他,只是抱着一丝丝侥幸心理, 如果他真的回心转意, 余漾扭头就把他甩掉, 以解心头之恨。

    可惜, 傅居年没给她这个机会。

    余漾也没有太灰心, 毕竟动动手指头发几条信息费不了多少时间, 她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为出国做的准备上。

    只是开学之前,她得去一趟封睿。

    当初留了点东西在那里,余漾一直在拖延,拉黑傅居年之后余漾连见都不想见他,更别说去他的公司了,她也想过让别人帮她去取,只不过工作日志里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她不放心别人。

    挑了个周日,余漾去了封睿,本意是避开众人,谁知封睿有个大项目落地,当天就在自己楼里办了庆功宴,这就导致本该没什么人的公司,当天大部分部门的人都在,她合计来合计去,最后还是很碰巧地不碰巧了。

    好在庆功宴的楼层跟总裁办的楼层不在一起,余漾刷卡进了大楼之后直奔货梯,出来后像是游击队一样扒楼道口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后她松了一口气。

    把工卡贴到门前的感应器上,只听“叮”的一声,门开了。

    余漾有些意外,竟然真能刷开,还以为傅居年会把她的权限删除呢,撇撇嘴,她走进去,里面不出所料,空无一人,既然没人,她也就不着急了,背着手看了看屋里的陈设,与一个月前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桌子上有一瓶干枯的花枝。

    那是之前她放在那里的,当时她嫌傅居年办公室里沉闷无趣,就买了几束玫瑰插花瓶里放到他桌前。

    现在玫瑰花瓣已经全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孤零零地插在那里。

    “这样倒是挺配你的风格了。”余漾盯着花枝自言自语地吐槽一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声音正是向着这边来的,越来越近。

    余漾一惊,下意识找可以躲藏的地方,人已经到门口了,她二话不说,俯下身抱膝躲在办公桌后面,与此同时,门打开。

    “我的履历放在外面都能做项目主管了,只是来你这应聘一个小助理而已,为什么不合格?”

    “方姨和叔叔都同意我过来了,按流程走,我相信没有人比我更有竞争力,为什么简历卡到你这里就不通过呢?”

    “傅居年,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答复,最好不要带有色眼镜,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余漾抱着双膝蜷缩在桌子底下,视线里有一前一后两个人进门,男人在前,高跟鞋在后,说话的女人一直跟在男人身旁,企图让他停下来听自己说话。

    她的角度看不到两人的上半身,自然也就无从分辨两人的表情神色。

    说到最后一句时,女人叫了男人的名字,角落里的余漾挑了挑眉,哀叹自己这好运气,大周末的,他来公司干什么?庆功宴也不用非得他出席吧?

    余漾往里缩了缩。

    希望不要发现她,两个人说完话快点走。

    傅居年果然停下脚步。

    他回头,眼里没有情绪,看着储娇月,万年不变的淡漠口吻道:“这里是封睿,不是傅家的家族企业,你想走后门,去别的地方。”

    储娇月见他态度坚决,眼里闪过急色,辩解道:“谁走后门了,我不是递了简历吗?周密说是你给驳回的,我的条件哪里不合适了?”

    傅居年上下扫了她一眼,脸上的不耐隐隐浮现:“如果不是走后门,你以为你凭什么能站到这里质问我?”

    储娇月被他的话狠狠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看傅居年不愿搭理她,就要转身的时候,她急道:“那你说,余家的那个丫头怎么就能空降到你的公司给你当助理?她难道不是走后门吗?”

    哦呦,还说到她了!

    余漾竖起耳朵,往外挪了挪。

    随即是傅居年骤然冷漠的声音:“你这么多问题,要不封睿董事长的位置你来做?”

    储娇月没想到傅居年会突然变脸,动了动唇,涨红着脸不知说什么,只好软了语气:“居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居年仍是不留情面的口吻,沉着脸道:“封睿不是给你储家人开的,想来就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想要你的人,你就是拿着能竞选州长的履历过来,我说看不上就是看不上,非要把话说这么绝才舒服么?什么癖好?”

    “噗呲——”

    糟糕!不小心笑出声来了!

    余漾急忙捂住嘴。

    本来她都忍住了,实在是傅居年最后一本正经的一句“什么癖好”让她破防了。

    他的嘴向来厉害,损人不留情,可是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出这么嘲讽的话,真的很戳余漾的笑点。

    只不过笑是笑了,爽是爽了,藏也藏不住了。

    储娇月立眉冲声音的方向喊了一声:“谁在那里!”

    无人回应。

    储娇月转身就去按警报:“来人!有人偷偷潜入——”

    话说一半,警报终止按钮被伸来的手按住,储娇月惊讶地看向旁边,就见傅居年神色平静地对呼叫器道:“没事了,不用管。”

    说完,也不管储娇月是什么反应,侧头对身后道:“出来。”

    两个字,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余漾到底还是没避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

    她看了看自己手里攥着的笔,是刚才情急之下随手在桌子上抓的,眼睛一亮,她把笔轻轻丢出去,签字笔骨碌碌滚出桌子,她也猫着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拿起那支滚动的签字笔站起来:“哎呀,怎么滚到这里来了。”

    抬头,正好看到二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放心,你们的话我都没听到。”

    鬼才信!

    储娇月瞪着眼睛看她,喝道:“你是谁?”

    刚才傅居年对她说的话岂不是都让这个小丫头听到了?她的脸往哪搁?

    “我?”余漾指了指自己,然后看了傅居年一眼,指着他对储娇月道:“他前助理。”

    还特意咬死了“前”和“助理”三个字,也不知是为了恶心谁。

    “助理?”储娇月拧紧眉,看她的眼色立马从戒备变成了厌烦,“你就是余家那个丫头?”

    余漾的眼神立马冷了下来,阴着脸看她:“大姐,我跟你很熟吗?背着人叫两声‘丫头’就得了,当我面还这么叫,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

    “够了!”

    储娇月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除了傅居年,还没什么人敢这么给她难堪,正要发作,被傅居年一声厉喝打断。

    余漾却是谁的面子都不给,转头看着傅居年,嘴不留情:“跟谁横呢?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不用跟我甩脸子,我拿个东西就走,不耽误你俩在这打情骂俏!”

    说完,余漾转身要去里面,手臂却被身后抬起的大掌攥住。

    挽留是下意识的,触碰是情不自禁的,傅居年握住她的瞬间眉就蹙了一下,但转瞬即逝,余下是看不透彻的阴沉。

    余漾回头瞪了他一眼,眼里没好气。

    短暂的沉默,傅居年头微偏,对储娇月道:“你出去。”

    不容置疑的语气,储娇月一愣,而后是无地自容的难堪:“居年,我还没——”

    “出去!”

    她没说完,就被傅居年无情打断,储娇月一口气没能出来,生生憋在喉咙里,她铁青着脸看了余漾一眼,到底还是要脸,什么话都没说,踩着高跟鞋气愤离去。

    门被狠狠关上,屋里瞬间寂静无声。

    余漾视线下移,瞥了一眼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抬眼,提醒道:“不放开吗?”

    傅居年与她对视一眼,随即不动声色地放开手。

    余漾抚了抚被他碰过的地方,微微发烫,是他的掌心留下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