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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49节

    程清婉也觉着挺晦气的,她和刘寄诗抽中了同一个数字。可方才宋昕又那样说,她也不方便再说什么了。

    另一边,唐姻拿着写着“伍”的竹签心头莫名躁动,她竟然和表叔一组!

    可是、可是这不好吧?

    这次的宴会分明是为了程家大姑娘和三表叔才举办的,虽然是抽签和表叔一组是个巧合,可是她这样把表叔和程大姑娘“拆开”,总觉着有些不地道。

    见程清婉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唐姻打算和程大姑娘换一下竹签。

    刚迈出一步,手腕被宋昕轻轻拉住,动作不大,却足以把她拽回来,险些跌进宋昕怀里。

    宋昕压低声音:“你做什么?”

    他的手掌有些紧,唐姻的皮肤属于一捏就红的,立刻起了一道浅浅的印子。宋昕忙又松开了手,问她:“捏疼了?”

    “不、不疼啊。”唐姻奇怪宋昕为何这般紧张,如实道:“我找程家jiejie换竹签子去。”

    宋昕眼眸深邃,实在令人难以洞悉,只淡淡说了句“不用”,随后要郑管家将鱼竿、鱼篓等物拿来供大伙儿挑选。

    山庄的鱼具都是常备的,郑管家做事利落,很快便将东西拿了过来。

    唐姻也只好偃旗息鼓,随着众人一道挑鱼竿。

    唐国公十分喜欢钓鱼,当年他坐在岸边垂钓,唐姻便在几个水性极好的护卫看护下在水中游玩。等唐姻大了一些,唐国公亲自命人给唐姻打造了合手的鱼竿,父女俩常常一块垂钓。

    所以唐姻不仅水性极好,又是个钓鱼的高手。

    唐姻对挑选鱼竿很有心得,包括什么样的鱼用什么样的鱼饵都了如指掌。

    程清婉显然并不擅长这个,唐姻看在眼里,在众多鱼竿中选出一柄递过去:“程小姐,我方才在试了试,这柄鱼竿用着省力,瞧样子应该可以拉成满弓,粘鱼、控鱼应该很顺手。”

    随后又指着一处道:“程小姐,鱼饵的话就选这种,在所有的饵料之中,白鱼明显对荤饵更感兴趣一些,所以首选的就是这种饵料。(1)”

    程清婉不懂钓鱼,堪堪接过来鱼竿,唐姻讲的话她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眼前的小姑娘认认真真给她讲解的模样真的是很可爱,唐姻是那种相处上就会让人感到舒服的姑娘。

    程清婉觉着可惜,若自己有这样一个meimei就好了。想着又看向正在和宋彦怒目而视,挑选鱼竿没心没肺的程逸——若能用十个这样的弟弟换一个唐姻这样的meimei,她也是愿意的……

    程婉清看着唐姻毛茸茸的发旋,笑道:“别叫我程小姐了,你若愿意便直接喊我jiejie吧?”

    “jiejie?”

    “嗯,是呀。”

    说着,程婉清想去摸唐姻的头顶。

    却看宋昕走过来,横亘与两人之间,似不经意地打断她们:“四娘,表叔也不擅钓鱼,不如也帮表叔选一柄?”

    唐姻有些出乎意料,原来像表叔这般完美无缺之人,不会钓鱼吗?

    不过唐姻转念想想,这也不奇怪。斗鸡走狗、提笼架鸟那些声色犬马、不务正业的事儿与三表叔这种身带仙气儿的人向来不沾边儿。

    不过既然表叔开了口,唐姻便为宋昕选鱼竿去了。

    而在她身后,宋昕与程清婉四目相对,目光交汇之时,闪过一丝不明的危险气氛。

    程清婉打算摸唐姻头顶的手被迫收回来,扑了个空,心头不大快活。

    尤其想起方才在楼台上与宋昕谈话过后,越发的不痛快。

    ——“程小姐,宋某不想瞒你,今日来此便是想与你说清楚,我没有成婚的打算,我已有心悦之人了。”

    程清婉并不好奇宋昕心悦于谁,而在于这是宋昕见她的第一句话。

    宋昕的确是天之骄子,是无数女子的梦中佳婿。可她程清婉也不差,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又何止一二。

    虽说宋昕的做法坦荡,免去了许多麻烦和误会,可程清婉向来是被人捧在天边似的贵女,面子上难免有些过不去。

    这会儿,她想同唐家的小姑娘交好,宋大人又莫名横插一脚,她更心烦意闷了。

    唐家的小姑娘看起来可爱至极,她真的很想摸摸唐姻的头顶,为什么不让她摸?

    程清婉泛起一个笑:“竟还有宋大人的不会的。”冷冷说完,才走远了。

    唐姻这时也为宋昕选好了鱼竿,一回头发现程家jiejie的人影已经不见。

    “程jiejie呢?”

    “她钓鱼去了。”

    唐姻将鱼竿递给宋昕过去:“表叔,那我们去哪儿钓?”唐姻问,“表叔可知道庄子里那处水域游鱼活跃的?”

    宋昕接过鱼竿,修长的食指抬起,朝某个方向轻轻一点:“的确有一处,那儿。”

    唐姻顺着指点看过去,一座孤岛浮在太湖平静无澜的水面上。自高处的远山上看宛如一片漂在湖中的落叶。小岛不大,岛上修有水榭,长廊漫漫,宛如叶片的筋脉。

    “那是叶岛,我儿时十分喜欢去岛上游玩,每至傍晚,落霞孤鹜、秋水长天,景色极美。”宋昕转过头,几点水面的粼粼碎于眼中:“去叶岛吧,那处游鱼最多。”

    唐姻垫起脚尖,用手支出个凉棚看过去。叶岛虽说不算远但也不近,去是可以去,只是他们该如何过去?

    就看宋昕下行几步,拨开接天的莲叶,一叶木褐小舟现与眼前。

    “上船,我带你过去。”

    唐姻最爱的便是水了,游水、划船、钓鱼,每一个都与水相关。竟不想今日还能借上这光,痛快地抱着鱼具上了小船。

    日暖风和,宋昕划着船桨,小舟撑开碧荷,朝叶岛去了。

    小舟之上,唐姻垂着头正兴冲冲地往湖水里看,越靠近叶岛果然游鱼越多,大大小小的鱼儿穿梭船底十分有趣。

    “你很开心?”宋昕问。

    唐姻点点头,先是夸了叶岛一通,随后小声道:“而且,那是表叔儿时常去的岛,我很想看看。”

    唐姻穿着一身淡淡的浅霞色,在大片大片碧荷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清艳。十七岁的少女宛如盛放的芙蓉,鲜艳、清纯、活力,又充满别致的青涩的诱惑,令人想将其摘下、私藏、占有。

    而宋昕更多的是,想将少女的这份灵动与天真好好保护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两人划到了岸边,宋昕将小舟靠岸,率先下船上岸,站稳了伸手握住唐姻细细的手腕,将人稳稳拉到岸上。

    叶岛的水榭尽头有一处钓鱼台,唐姻到了钓鱼台后便匆匆架起鱼竿。

    小姑娘的动作十分麻利,看来的确是对钓鱼很擅长。宋昕坐在水榭的木质长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唐姻回过头:“表叔,您不钓鱼么?”

    宋昕慢条斯理地挽着袖角,露出劲瘦的小臂和骨节凸起的手腕,随后起身,拿起鱼竿缓步走到唐姻身边。

    刺目的阳光洒在男人的脸颊上,惹得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狭长的眸子带了几分慵懒,宋昕笑了笑:“我说过的,我不会钓鱼,四娘愿意教我吗?”

    唐姻“呀”了声说,有些歉意地道:“……我给忘了。”她回过头将身后的小凳挪了挪,置于男人身后,“表叔,您坐,我这就教您。”

    说到这个“教”字,唐姻怪心虚的,表叔堂堂探花郎,竟然要做她的“学生”了。

    宋昕依言坐下,唐姻将轻轻俯下身,指了指宋昕的手:“表叔,钓竿不能这样握,若是鱼儿咬了钩会脱钩的。”她拿起自己那并鱼竿,小手轻轻握上去说,“得像我这样拿着才行。”

    宋昕垂眸看了看唐姻的手势,随后模仿着变换了一下动作,不慌不忙地道:“这样么?”

    唐姻看过去,发现宋昕握鱼竿的手法还是错的,摇头道:“不是的表叔,您的大拇指放在这儿。”说着,唐姻将握住鱼竿小手递到宋昕面前,小巧的大拇指还动了动给宋昕看。

    宋昕勾起唇角,笑意极浅,浅到被今日的微风一吹就飘散的无所踪迹了。他修长的手指微微调整了一下动作,却看鱼竿“啪嗒”一下掉到地上去了。

    宋昕眉头微皱,嗓音低沉了几分,夹杂了柔和的低笑:“四娘,抱歉……表叔是不是有些笨?看来今日的比赛,我们要输了。”

    唐姻有些纳闷,三表叔这样心思玲珑的一个人怎么连握鱼竿的手势都学不会呢?她又前前后后做了几次示范,宋昕还是没有矫正过来握鱼竿的动作。

    果然,有的人天生便擅长习文武墨而对享乐毫无天赋。

    唐姻当然不会把想法说出来,反而更有耐心。

    “表叔,没事的,钓鱼就是寻个开心,胜负什么的不必放在心里的。”

    唐姻十分真挚,她谨慎、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辞,这不是因为她像过去一样害怕、敬畏宋昕,而是发自内心的担心,担心宋昕为此而感到自责。

    宋昕第一次被人鼓励,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他活了二十有一,头遭感到被人仔细的“呵护”着,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会因为不会钓鱼而伤了自尊心么?

    只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非常好,他近乎贪婪的希望自己是真的不会钓鱼。

    男人的眼眸深沉似海,波涛汹涌却被深深藏匿起来,表面只有平静,语气甚至有些可怜与少见的试探:“可是表叔不想你输,四娘,你亲自教我,可好?”

    这个“亲自”是亲力亲为、身体力行,宋昕已经把手递过去,俨然任凭唐姻发落的模样。

    唐姻动了动手指,又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砰砰声。

    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随后将宋昕的手掌轻轻擎住。

    方才被宋昕挽着的袖子松散开了,唐姻只能先帮他将袖口重新挽回去。一层一层、整整齐齐被折到手腕上三两寸,露出男人袖袍的内里上漂亮的文竹暗纹。

    挽好衣袖,唐姻细嫩的指尖缓缓抚上宋昕的手背,一点点挪动宋昕手指、手掌的位置,将那个正确的动作摆了出来。

    “这样、这样才是对的。”

    由于种种原因,唐姻不止一次地触碰到过宋昕的身体。

    奇怪的是,却还是轻易被男人手上的沁凉燎的火热,待动作摆好,忙把手收了回来,可指尖麻酥酥的感觉一丝一毫都未消散。

    “多谢,四娘。”

    少女呼吸如兰般轻柔,那点香气随着距离拉开渐渐消弭不见。

    宋昕知道自己这般“不安好心”有些无耻,不是君子所为。但他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迷失在令他上瘾的温柔中。

    也许他从来不是君子,从来不是。

    就在此时,唐姻架在一旁的鱼竿似乎有了响动,漂浮在水面上羽毛制的浮子上下动了动,是有鱼咬钩的迹象。

    唐姻连忙转身控制住鱼竿。

    “呀!好像是条大鱼!”

    钓鱼往往是一种较量,鱼竿被水中游鱼挣得满弓如月,唐姻被游鱼扯得往前走了好几步,脚尖几乎要汲到岸边漾着的湖水。

    熟悉的檀香自身后而来,一双结实而有力的臂膀将唐姻的腰身环绕起来,手臂贴着手臂,手掌包裹着手掌。

    宋昕胸膛的体温透过衣衫,灼得唐姻的背脊一热。她瞧瞧回过头去,只有抬头才能看见男人的下巴。

    宋昕是高高瘦瘦的,不过他的瘦并非弱不禁风、形销骨立,而是充满力量感的挺拔,唐姻闭了闭眼,身体紧绷起来,总觉着宋昕的怀抱好像一道锁链,将她牢牢禁锢住,连呼吸都是奢侈。

    正此时,鱼儿被甩在岸上,用力翻了几个身,脱了力,嘴巴一张一合,与她像极。

    唐姻惊奇地发现,宋昕几个动作便将那条活泼、不甘的大鱼钓了上来。

    原来这就是天之骄子么?

    只是浅浅学了一个握鱼竿的动作便能轻易地将湖中这么大的游鱼钓上来了?

    灼人的怀抱散开,一切归于平静,宋昕用食指将少女被他弄乱的头发别到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