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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成熟時 第29节

    旖旎暧昧的气氛很难散尽,接吻的时常无法被估算,晏柠橙下颌抵着林寻舟的肩膀,浑身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紊乱的呼吸花了良久,都找不回正常的频率。

    “好快。”

    晏柠橙颤音呢喃。

    林寻舟温柔抚她后脑的手顿了顿,“嗯?”

    晏柠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讲什么,互联网上有个广为流传、很合适差了层窗户纸捅破爱侣间的玩笑,她还画过。

    永远不要对男人说快和不行。

    “我意思是。”晏柠橙的语言能力不足,紧张时卡壳严重,“是、是。”

    “没关系。”林寻舟语意带了十分宠溺,耐心讲,“桃桃慢慢说,我一直在。”

    晏柠橙在脑海里过了两次后才终于软音念出来,“我没有在说你快,我是说我自己,心跳好快哦。”

    句末带着娇气的口癖,委屈而甜糯,林寻舟忍不住又啄了啄她的头顶,“我的心跳和桃桃一样快,但我本人的确不快的。”

    “我知道的……”晏柠橙越说,声音越小,细若蚊呐。

    林寻舟逗她,“桃桃怎么知道的?”

    心甘情愿踏入陷阱的猎物时不会回头跑掉的,晏柠橙仰头,贴着脸颊蹭过,被亲画的口红被指骨擦拭。

    蓝眸里杳霭流玉,独映现出林寻舟俊美面孔。

    红唇微嘟,桃腮粉靥,端着这样一张漂亮明艳的脸,偏流露出的是可怜兮兮的感觉,性子软乖的像猫咪。

    无人能抗拒的了如此剧烈的反差感,林寻舟爱极了这样只生涩、只被自己看到过的晏柠橙。

    晏柠橙同样因为林寻舟那双睥睨众生的淡漠眼底,挂着因自己而染上的欲色而狂热。

    她又缓了缓,终于回过神来,认清自己心思最玲珑的少女时代都没能揣摩明白林寻舟,现在窝在他怀里,更是不必再虚与委蛇。

    “我漫画里设定就是这样的。”晏柠橙清亮讲,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地摊牌感,“而且我平时就是会看18x里番,xp极度混乱,真人看的非常非常少,喜欢身材好的,多半是用来参考人体结构,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林寻舟垂眸低笑,把人搂到转椅上安置,自己靠到窗边,将窗户开了条细缝。

    打火机“啪哒啪哒”的开合,橙橘火苗灭了又暗。

    晏柠橙误解他不好意思在自己收藏室点,贴心讲,“你抽。”

    “……”林寻舟慢条斯理地启唇,衔了只烟点好,青白的烟雾在眼前飘开,绮念终于开始有消散的迹象。

    他掀眼皮,慵懒提问,“桃桃哪里错了?”

    是自问自答的。

    林寻舟幽幽讲了下去,“我们的性教育不足,谈性色变,但原本这就是不值得羞耻的,在自己家中看里番有什么错?桃桃喜欢哪些,可以告诉我,我去补一下。”

    滂沱暴雨的白日,天暗得与傍晚无异。

    晏柠橙坐在转椅上,枕膝盖仰头看林寻舟,视线交错时,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场景。

    那时她在讲台下,林寻舟在讲台上,同样的仰望。

    少年掷地有声地发问,“我不明白你们在笑什么?《学校性教育指引》没有读好可以申请重修,而不是在这里彰显自己的无知与刻薄。”

    前情是有个女孩子月经血崩,熬到下课时匆忙跑出去,血染透了校服裙子,染了整个座椅,被她同桌拿来嘲讽开玩笑。

    晏柠橙沉默地用了整包湿巾帮忙擦拭好椅子,洗过手回来坐下,自习的铃声早响过,然而讨论还是没有终止。

    那个女孩子也没有再回教室里,听说是直接请了假回家。

    粤语教材没有写明各类骂人讥讽的言语,许多字眼晏柠橙听不明白,粗略的理解大意。

    一楼一凤、拮她籮柚。

    晏柠橙的眉心紧锁,她很难想象,正常的生理现象竟会被拿出来大做文章。

    她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有卫生巾厂家来学校做推广,老师会让所有男生去cao场玩,然后给每个女孩子发两片试用装。

    但绝口不提应该如何使用,甚至没有安排过一节生理课程,来月经早的女孩子们讳莫如深,会在下课前偷偷的将卫生巾从书桌移到口袋里,买卫生巾也总显得偷偷摸摸,卖家会自己自己给换成黑色塑料袋装。

    晏柠橙的月经初潮是在俄罗斯学油画的时候,她念书早,换算成正常学制算国内初二。

    父母都不在身边,住在外婆meimei家中,双方都说用并不太流畅的中文交流。

    头发花白的小老太太给她吃止痛药,喊自己的女儿从莫斯科驱车回来,教她生理知识。

    金发蓝瞳的漂亮小姨为她买了满满两大包的东西,她没有踏足过中国,为了晏柠橙听起来不困难,使用了英语教学,“这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除开孕育期,它未来几十年里都会伴随你左右,你不需要为它的存在感到恐惧,这边是卫生巾,撕开后贴到内裤上就好……这边是卫生棉条,你可以尝试着在游泳或者需要下水时使用,需要我帮忙示范一下吗?”

    预科的同学们同样会光明正大的借用卫生巾,晏柠橙不遮不掩的习惯在那一年打下基础,但愿意尊重其他女孩子的习惯,在别人小声借用时,用纸巾包好再递出。

    按理说港城再诸多方面都受西方影响严重,偏月经羞耻的离奇严重,她完全无法理解。

    更久更久后,尘埃落定。

    晏柠橙才在莫莫的“诚恳”道歉里得知,当时那个女孩子是被孤立霸凌的对象,大家会抓住一切机会对她进行攻击,而自己下意识的起身帮忙时,就已经变成了新挺立起的箭靶。

    荒唐可笑。

    晏柠橙蓦地回忆起远到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年少,林寻舟为了转学早记不清名字的女孩子出头,同时间接的肯定了自己的行为。

    中学时代被霸凌的经历黑暗之极,晏柠橙鲜少回顾,

    起身回答问题时被撤走椅子来让她坐空、被“热心同学”帮忙灌满了guntang热水的水杯,所谓情真意切的“情书”,拆开后是满目的辱骂词、被骗去老师办公室跑空后反复抱歉的罗生门。

    后来晏柠橙在椅子下沾满了玻璃碎,拉动时发出刺耳又尖锐警报;不管是水杯还是饮料瓶,瓶口都从来不扭死,被人动过可以马上发现;有人告知她谁叫她去哪处时,会要求共同前往。

    在港念中学的时间里,陪伴着晏柠橙的除了画笔,只有舒悦窈和她的几个朋友们,网络上互诉心事,假期回帝都小聚。

    晏柠橙会坚持上学,除了不蒸馒头争口气,错的不是她,她就不退不避外,还为了见到会制止不公,为不平事拍案而起的林寻舟。

    此刻单独拿出,有关于林寻舟的部分,都如草灰蛇线,绵延千里。

    山崩海啸般地扑到面前。

    尊重、理解、爱。

    层层递进,人与另个人能开始深交,绝不是因为三观完美契合,而是起于对方展露出来的品行,君子和而不同,应尊重不同之处。

    “啪。”清脆的响指唤晏柠橙眼神聚焦,林寻舟吐出烟圈,懒洋洋地问,“在想什么?”

    晏柠橙没有掩饰,“想你。”

    指间烟快烧到尽头,林寻舟猛吸一口,摸出张湿巾湮灭裹好,问询垃圾桶的所在后,扬眉指着角落里八块腹肌的等身抱枕问,“桃桃要不就从这儿开始介绍?”

    “……”晏柠橙哑然失笑,她起身,走到林寻舟旁边,把抱枕的外罩塑料膜拆掉,翻转换了正面示人。

    银白长发半挽半散,绛紫华服的古风纸片人形象。

    桃花眼、五官精致,漂亮的雌雄莫辨。

    “这是我的作品之一。”晏柠橙揣摩着如何跟现充解释明白,最后选了官方的定义,“你明白乙女游戏吗?就是以女性群体为目标受众的恋爱模拟游戏。”

    林寻舟想了想答,“是指那种,有可攻略对象的游戏对吗?”

    晏柠橙有点儿诧异地看他,“是的呢。”

    “继续。”林寻舟笑笑,伸手揪住抱枕一端,“不沉吗?我帮你拿吧。”

    晏柠橙递给他,“这个人物叫顾寻,设定是个惊才绝艳的天才,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半路因为遭到家族和朝堂陷害流落到女主在的地域,玩世不恭的落魄矜贵公子哥,我是他的原画师,我有个习惯,就是自己画稿的周边会自留。”

    她弯腰把侧面的多层抽屉拉开,透卡、徽章、挂画等周边标配摆放的整整齐齐。

    林寻舟眼底晦涩转瞬即逝,漫不经意地问,“你很喜欢他?”

    “喜欢呢。”晏柠橙捏了张镭射大卡,灯光下卡面有斑斓的色彩流动,“这是我画笔下的角色,我无条件爱他。”

    林寻舟握抱枕的骨节泛白,音色如旧清润,“哪种爱?”

    晏柠橙困惑地瞥他,在林寻舟深邃黑眸中理解到了些偏差,叹气解释道,“是对纸片人的爱,我知道他不会存在于现世,所以才会无条件的爱他。”

    她低头打字,指尖飞速条约,举起给林寻舟看。

    【另外我是画师,人物设定是文案组来做的,我在画乙女游戏纸片人时候完全不会代入我现实世界的喜好,一个是我喜欢的人物特质并不应该强行呈现给玩家,让玩家来参照我的喜好谈跨次元恋爱,这很没有道理;另一个是私人角度,我喜欢的人和他的特质都特别好,会被很多人喜欢,我要把他藏起来,才不要别人都喊他男朋友和老公呢。】

    林寻舟没控制住,伸手揉了揉晏柠橙的头,她提到自己擅长领域时,眸中的星光如万顷银河熠熠。

    原本就会发光的人,因为职业素养和坚持,周身又多冗了层柔软的光晕。

    手中的镭射卡被抽走,晏柠橙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步步凑近,把自己逼到墙角里的林寻舟,“你。”

    “再亲会儿。”林寻舟的把她的抱枕支到一旁,舔着唇角吻上来。

    26、吃十二只桃

    黏腻许久才被放开的晏柠橙迅速跑开,蹿进厨房想拿点儿喝的缓解下燥热。

    “你要喝。”她拉开冰箱门,接着面无表情地关上,抓起手机点开外卖界面,才漠然把后半句说完,“什么吗?”

    林寻舟挑眉,好奇是什么场面能把自家姑娘气到一秒冷脸,“我能开吗?”

    晏柠橙生无可恋,“开。”

    “……”林寻舟自诩大风大浪里见过的人,cao盘百亿面不改色,开完晏柠橙的双开门大冰箱也很自然的哽了下。

    空空如也,插电都算对资源的浪费。

    “别问。”晏柠橙绝望地讲,“我们上次见到前,我有两个月没出过家门,这套房子我应该有小半年没来过了。”

    她完全休学的那年有常住这边,后来时限到了,回港城继续遥遥无期的学业,这边就空置了。

    负责打扫的阿姨是个尽职尽责的人,会确认每样东西的保质期,防止晏柠橙深夜画稿不开灯吃到过期的,她不住家,用便利贴在冰箱上贴,“饭团今日凌晨三点过期,切勿食用,柠檬水到明早八点过二十四钟头……”

    将心比心。

    晏柠橙后来和阿姨讲,“如果用得上,可以将临期食品带走,浪费食物会让自己产生极大的负罪感,又无法在购买时精准控制买多少,画稿是个相对耗费精力的事情,有时连续十几个钟头,饥饿感如影随形,想吃时候拿不到不可以。”

    推算往前是过年,冰箱里的确不该再有残留物存在了。

    “外卖。”

    “超市?”

    轻软和低醇相撞。

    “超市。”

    “外卖。”

    这次都是陈述句了,不过依然异口异声,换到了对方的提议。

    相视发笑,晏柠橙主动去勾林寻舟的手指,他的指甲剪得很干净,甲面光滑饱满,月牙白浅浅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