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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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 青年?顿时身形一僵,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小腹的伤口疼痛也感知不到,只觉得心跳的太快。 其实他们拥抱过,也曾在元妤仪意识模糊的情况下亲吻过,除了夫妻之间的敦伦之礼,谢洵自认为?和元妤仪之间已经?颇为?熟稔。 他以为?对?男女之事,自己至少不会这样失措。 可没?想到只要离她近些,或者她主动凑近一点、关心他一点,他都会克制不住的自乱阵脚、缴械投降。 谢洵下意识屏住呼吸,安静地听着自己如雷轰鸣的心跳声。 元妤仪浑然未觉,她梦中恍恍惚惚又?出?现一些残影和想象的画面。 谢洵分明洞悉局势,可以权衡利弊,却还是选择了举着火把来?天峡山林深处寻她。 青年?身子骨孱弱,可就算被荆棘丛划破衣袍时也并未后退半步,他声音沙哑,一声声都砸在元妤仪心底。 元妤仪还梦见,昏迷的自己被他抱着躲避围追堵截的刺客,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休息,外面却又?赶来?一个杀手。 谢洵拖着病体与那刺客周旋,最后虽用智谋将刺客反杀,自己却也不敌,被刺客捅了一刀,伤势严重,陷入昏迷。 这梦其实不大合理。 譬如谢洵病体孱弱,怎能敌得过身手远在沈清之上的死士;又?譬如江长丘这个笑面虎真的只会派一波追杀的刺客进山吗? 可元妤仪沉浸在梦中,罕见地没?有去琢磨这些琐碎的细节,看着这些场景逐一浮现在面前,她眼眶里已经?蓄了一汪泪。 谢洵听到极力克制着的抽泣声,心中一急便?凑上前去,伸手一摸果然冰凉一片。 她在哭。 他的声音略急,还带着几分大病初醒的喑哑,温声唤她,“殿下,怎么了?” 元妤仪昏昏沉沉,伤心极了,也没?分清这是现实还是做梦,下意识地伸脑袋轻轻蹭了蹭青年?的手,半是依赖半是抱怨。 “谢衡璋,你怎么那么傻啊?” 少女的鼻音浓重,声调讷讷的,梦中她紧紧抱着血流不止的驸马,只觉得快要窒息。 谢洵被元妤仪骂的一怔,却还是将她环紧的双臂塞回?被子里,轻声道:“是啊,他太傻了。” 元妤仪的呓语渐渐停了,她只是木然地哭着,谢洵找了块挂在一边的方帕擦拭着垂在她脸颊的泪。 借着清冷的月光,谢洵看清她的脸,白皙柔美,宛如一块无暇美玉。 他鬼使神差地问,“殿下喜欢他吗?” 元妤仪睡得迷迷糊糊,随口应道:“谁?” “你刚才骂的那个傻瓜。” 然而谢洵等了好一会,却都没?等到答案。 他轻笑一声,拿着那张被泪水沾湿的方帕,心中暗叹真是糊涂了,怎么会跟一个困倦的姑娘刨根问底。 然而身后的人却讷讷道:“不能喜欢。” 语调很?慢,也很?坚定,带着点执拗的倔。 谢洵转头看见的依旧是侧身躺着的元妤仪,秀眉琼鼻,呼吸声匀长清浅,连睡姿都没?换。 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涩,又?仿佛这样的回?答早在他意料之中,释然一笑,缓步离开。 原来?爱至深处,真的会越来?越贪婪。 最初只求她怜悯的一眼,渐渐地演变成求她垂青,求她快乐,求她平安,求她的整颗心。 — 翌日,万里无云,天光大亮。 元妤仪醒过来?时,日头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照进屋里,她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发现那扇支摘窗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来?。 奇怪,她有关窗吗?不记得了。 坐在床上醒了会神,元妤仪这才穿衣起身。 想到昨夜那个短暂的梦,她心中便?会泛起酸涩的痛,亲眼见证谢洵艰难地救她,甚至还挨了一刀,这种感觉和旁人描述是格外不同?的。 那样惨烈的梦,没?人会不动容。 元妤仪知晓昨夜自己必然是哭过,眼眶酸胀,她本想拿方帕浸水敷一敷眼睛,可帕子却离奇失踪了。 元妤仪心中一凛,脑海中闪过千百个不利的念头,再幻视屋中的布置,便?觉得每个角落里都充满了古怪的感觉。 昨夜有人来?过。 元妤仪凝视着那扇关上的窗户,脑海里已经?成功浮现出?一副场景,贼人肯定没?走正门,选择了翻窗进屋。 然而这推断也有些奇怪。 平常的杀手不是谋财,就是害命;昨晚来?的那人为?何没?带走她放在桌上的珠钗,却偏偏挑了一条平平无奇的手帕? 而且,他居然走的时候又?把窗户关上了? 此?等cao作,常人无法理解。 元妤仪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屋里还藏着些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越想越乱,秀眉蹙起,干脆决定去询问严先生?是否有隐瞒。 临走时,少女将那支珠钗握在袖中。 倘若真有什?么不测,能自保也是好的,她的身份以及这条命,绝不能被任何人利用。 然而就在元妤仪正要推门的那一刻,木门已经?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打开,那张骨相出?众的面容也愈发清晰。 谢洵手里端着盆温水,还在向上冒着氤氲的热气,而水盆边正搭着那条丢失的方帕。 元妤仪怔愣在原地,若非她的眼睛还有些酸胀的疼痛,只怕真要以为?自己还是在梦中了。 她抬眸与谢衡璋漆黑沉静的眼眸对?视,掌心里紧攥着的珠钗下意识一松,眼看要落在地上时,青年?眼疾手快地接住。 少女清澈的凤眸因惊讶而瞪圆,呆愣明艳的模样一丝不落地倒映在谢洵眼底。 倒真像是一株刚睡醒的海棠花。 谢洵失笑,只觉得她无论是何种情态都可爱极了,眉眼不自觉弯起,声音清冽悦耳,如泠泠珠玉。 “殿下,你走思了。” 第46章 默契 这样熟悉的声音, 这个?熟悉的人。 仿佛是梦成了真。 动作比想法快,元妤仪径直上前,扑在他怀里, 泪水扑簌而下。 谢洵一愣,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左手端着水盆,右手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 吴佑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拿着铲子走?出厨房,没想到迎面撞见的就是失态的靖阳公主。 少年半捂着双眼, 眼疾手快地将谢洵左手拿着的水盆接过来, 放在屋里又一溜烟跑了回去。 “殿下,您注意些, 谢大人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乎呢。”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透过指尖缝隙善意地提醒, 话里带着点揶揄和羞怯, 又被严先生揪着耳朵提到厨房。 吴佑承对严先生悄声道:“怪不得老师从前说?听一百句话不如亲眼见一次, 学生在上京应试的那个?月,听到最多的便是朝臣们议论公主和驸马已生嫌隙, 貌合神离。” 他想到方才亲眼见到的画面, 摇了摇头, “殿下和谢大人的感情分明?是如胶似漆, 好得很嘛。” 严先生被少年这番故作老成的话说?笑, 断了一半的眉梢微微扬起。 他昨夜与谢洵有过短暂接触,不难看出这位驸马爷看似好相处,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昨日自己并未自报家?门?, 对方却早已猜到他身份, 行事?言谈也难得的有分寸,更没有普通人那般窥探的欲望。 哪怕见到烧纸和冥钱也只是帮他拾起, 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提。 严先生原以为?这样的聪明?人是无情的。 或者至少,情感是单薄的。 但?今日一见,倒是他多虑了。 这位朝廷新贵并非冷漠,而是只对妻子情谊深重,坦然相待。 吴佑承觑了一眼自己老师的神情,语调轻松,“老师是不是也觉得学生刚才的话有几分道理?” 严先生轻笑一声,并未回答。 他神情从容赞许,只是因为?见到那位驸马便觉得亲切,谢洵的长相让他缅怀故人。 哪怕如今知道谢洵与那个?人之间无甚关系,他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见到这张相似的眉眼过的好,他也满足了。 那边,元妤仪方才听到吴佑承善意的提醒后,便立马要抽身后退,却被面前的青年温柔地回抱。 谢洵身高?腿长,以往二人不曾这样亲近时,元妤仪对他身体的感觉还?不大明?显,如今二人抱了个?满怀,那颗心?便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男子的胸膛是硬的,她?个?子在同龄姑娘中不算矮,也是匀称窈窕,如今或许是未梳发?髻的原因,被谢洵抱着,额头只能抵在他隐藏在中衣下削瘦漂亮的锁骨处。 那股淡淡的白檀香和药味混在一起,元妤仪清醒几分,试着往后推了推他的身子,有些局促地提醒。 “你身上还?有伤呢。” 话音刚落,元妤仪便听见谢洵的轻笑声,尾音像冒着氤氲热气的烧酒。 下一刻,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松开怀抱,饶是伤口再疼,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从容的。 “多谢殿下挂怀,臣的伤好多了。” 见元妤仪不信,谢洵无奈地扯了扯唇角,先她?一步走?进屋子,又转身道:“殿下看,臣如今真的没事?了。” 步伐沉稳,虽不如以前那样快,但?看起来倒也正常,确实恢复的不错。 元妤仪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又想起谢洵来时端着的水盆和那条方帕,低声询问。 “你何时醒的,那条帕子怎会在你手里?” 谢洵也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神色如常地回答,“臣后半夜醒过来,看望殿下时发?现你梦魇了,便顺手取了旁边的帕子给殿下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