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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功将自己嫁给男主他爹 第18节

    老侯爷带着人进宫了,府里剩下的姨娘和庶出的姑娘都能在府里摆上一桌除夕宴。

    但这些都跟陆燕芝没太大关系,因为她还在院子里一步都不得外出。

    福宁郡主伤了声音,长公主带着人去宫里提前贺岁时,惹得皇帝龙颜不悦。

    一个卑贱的庶女将有着皇室血脉的贵女伤了,要往大说,这是足以赐死陆燕芝这个胆大妄为庶女的罪名,但往小了说,这又是女儿家的事端,碍着恭候府和兰妃的面子,皇帝没有申斥。

    可皇帝只是不悦就够要命的了,恭候府还能不识趣?

    明明是年节跟前,府里的人却都小心谨慎的行事。

    罪魁祸首的陆燕芝就更不用说了,禁足的一个月变成了无限期,连过年这样的大事她都待在院里,寸步难出。

    屋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连春杏和春桃连带着粗使的婆子都去了厨房同嬷嬷和丫鬟一起热热闹闹的守岁。

    陆燕芝的身边就只剩下了春红还陪着,但好歹她人还在澄心苑,于是厨房也给她凑吧凑吧弄了个小席面出来,甚至还带着一壶酒。

    陆燕芝推了推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起吃吧。”

    见春红不肯一起坐,陆燕芝也不勉强,另外搬了张小桌,让她坐下了。

    前世的时候陆燕芝就自己一个人过节,但外头有孩童的嬉闹声和炮声,屋里电视里放着春晚的节目,节目好不好看的另说,吵吵闹闹的足够热闹。

    如今她又是一人,还被关在院子里,哦,不,还有春红陪着她,只是春红一个人比不上春晚热闹。

    陆燕芝吃了口菜,吸了吸鼻子。

    前世在小说、电视剧里,陆燕芝倒是看过无数皇帝大怒叫把人拖下去砍了的情节,但谁会把那玩意当真?

    所以陆燕芝潜意思里根本就没将福宁郡主的身份记在心上,甚至在她眼里郡主只是个有名有姓的配角,动手的时候,陆燕芝还抱着抱着一了百了的念头。

    但残酷的现实重重的大了陆燕芝一耳光,叫她清晰的知道,她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哪怕她万幸不必为了一口吃的挣扎求生,或是为了凑足兄弟的彩礼被早早的许出去或卖身为奴为婢,可在真正高高在上的人眼里,陆燕芝同样命轻如草芥。

    世人的眼里也同样没有陆燕芝,她不配。

    能站出来给长公主赔礼的是陆凤霜,是陆卿荣。

    在皇帝面前能说得上话的是兰妃和老侯爷。

    她只需要安静的待在角落里,等上面的人随口的一个吩咐,甚至不用吩咐,只是一个不悦的眼神,她就是罪人。

    若是陆燕芝能再蠢一些,想的在少一些。

    或是侯府里的人如小说里那般凉薄,嫡庶分明,人人都精于算计,心狠手辣,对她做的狠一些,绝一些,陆燕芝都能毫无顾忌,大不了忍无可忍的时候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可现在,该被推出去叫贵人出气,被狠狠打脸,卑躬屈膝的陆燕芝还坐在这好端端的吃着席面。

    想起大姐出发前叫她不必担心的脸色,陆燕芝只觉得心头郁郁,百般烦躁却无计可施。

    人有了牵扯就真的很容易瞻前顾后,再给陆燕芝一次机会,她还会不会对着福宁郡主出手?

    不知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陆燕芝开始给自己倒酒,她喝了一杯,咂咂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春红出去一趟,不过一会儿捧着东西进来时,就见已经把自己灌了个半醉,趴在桌上呜咽的陆燕芝。

    她赶忙将手里的年礼放下,上前扶起了陆燕芝,:“姑娘怎么喝了这么多?”

    但转念一想,大过年的一个人被关在院里,这情形不用多说就如六姑娘这般正是最好的体现。

    她转移了话题,:“姑娘您看,府里的其他几位姨娘和姑娘都惦记着您呢,这是她们给您送的节礼。”

    陆燕芝只是难过借着酒消愁,还没真的醉过去,她泪眼婆娑的望向那堆节礼,又觉得心里舒坦,忽的笑了起来。

    哭哭笑笑的陆燕芝也弄得春红哭笑不得。

    见她脸上的妆被泪水冲的乱七八糟,春红抽出了帕子要给陆燕芝擦一擦,才擦了擦眼睛,春红的动作就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会儿院里没人,六姑娘又醉了,她脸上的妆若是被擦掉。

    人有了好奇心就真的是日日在心头反复抓挠,春红的手有些抖,她深吸一口气后屏住了呼吸,将手上的帕子往陆燕芝脸上探了过去......

    院外,喜英提着灯,小心的护着陆玉宁往前院走去。

    路上,喜英有些不忿,: “夜路难走,姑娘还非得这个时候过来送礼,六姑娘本就名声不佳,如今更是疯疯癫癫的行事无状,她害的咱们府上大过节的面上无光,您还这么抬举她。”

    “不是我抬举她,是大姐抬举她。”

    喜英是陆玉宁的心腹,有些话陆玉宁能对她说。

    她拢了拢披风,:“从前府里谁把小六放在眼里?若是那时她闹出这么一遭,不罚她跪断腿都是轻的。”

    “可是如今你看看,”陆玉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是为着笼络她呢。”

    这句话喜英就听不明白了,她迟疑的看向陆玉宁,:“笼络六姑娘?”

    陆玉宁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解释,转而说道,“也不知是不是被关久了人关傻了。”

    “从前还知道吃了好处要吐个钩,瞧着就带着翻脸不认人的劲,现在倒好,你抛个钩她就咬住了,你对她好上一分,她就恨不得立时给你还十分。”

    说着话,回头看了看澄心苑,陆玉宁也带些疑惑,:“但看了这么些时日,我也没看出来陆凤霜是瞧上了这丫头什么,里里外外竟愿意下这么大的功夫,连府里的脸面都肯折进去。”

    “不过不知道也不打紧,陆风霜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她费尽心力要做的事,我们若不掺一脚,岂不可惜了?”

    这些话喜英听得背后凉飕飕的,她只道是大小姐可怜六姑娘才有了这许多的事情,府里谁不咕囔几句六姑娘再夸一夸大小姐?

    积雪被咯吱吱的踩在脚下,陆玉宁的声音也渐渐散了空中。

    “且看着吧,如今她生受了多少,将来可是要成十倍,百倍的奉还的,这世道,便是一家子的姐妹都要盘算清楚,谁还能做亏本的买卖不成?”

    ......

    第18章 真会说话

    除夕夜

    章华台内灯火辉煌,恍若白昼。

    此处是怀康帝于除夕夜宴请诸位大臣的地方。

    怀康帝甚喜美色,所以宴上少不姿容娇美的歌姬起舞,轻歌曼舞一片软红。

    皇后逝世后怀康帝未立继后,此刻怀康帝身边陪着的是贵妃和兰妃。

    贵妃雍容华贵,兰妃秀雅温婉,下首陪坐的妃子也各个妆容精致衣裳得体,俱都言笑晏晏的奉承着怀康帝,惹得他开怀多饮了几杯。

    许是喝的多了,怀康帝起身往殿外走去,他摆了摆手,没有大张旗鼓的退宴,只有大太监王满全跟了上去。

    一路往东,走走停停间就到了乾辛殿。

    见怀康帝醉眼朦胧的进了殿,殿内的宫娥和太监忙点灯奉茶。

    怀康帝站在殿中,忽的招了招手,王满全忙躬身上前听吩咐。

    待听清楚了怀康帝的话,他连连点头,“是,奴才这就去。”

    说着,王满全就躬身退出了殿内,脚步匆匆的去了。

    殿内,宫人摆了酒在御桌上。

    怀康帝看起来还是醉着,他眯着眼半倚在龙椅上,一手点着膝盖打着拍子,一边哼着曲。

    “恰便似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

    看怀康帝唱起了乡野俚曲,似是心情甚好的模样,满殿的宫人却皆屏息凝神,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乍相逢记不真娇模样...”

    ......

    章华台内觥筹交错,气氛正好,只是进宫来的臣子哪有真来吃宴的,满嘴的辞岁庆贺举杯间是你来我往的刀光剑影。

    怀康帝极善制衡。

    朝堂上党派林立,文人、勋贵与武将又相互制约。

    怀康帝高高在上俯瞰着群臣,种种制衡手段使的出神入化,便是他如今三十有七膝下只有长平公主一人,皇位也坐的稳稳地。

    但随着怀康帝年岁渐长且宫中再无喜讯传出,皇室宗亲间多有暗潮汹涌。

    宴上众人自然都打叠着十二分的精神关注着皇帝。

    此刻见怀康帝无声的离席,王总管又匆匆请了周国公去,在场的文人一脉都朝着阁内的几位阁老看去,却见几位老大人还坐得住,甚至邓大人还饶有兴致的看着殿内起舞的歌姬。

    对邓大人的行径朝内诸公都见怪不怪了。

    这位大人自年少一朝高中被先皇点为探花郎起就自诩风流,最爱那美艳的娇娘红袖添香,后来更是和怀康帝臭...志趣相投,便是君臣之间偶有玩笑从宫内流出都不稀奇。

    不过是喜美罢了。

    邓大人如今位极人臣,怀康帝还亲赐过美人,自是没有不识趣的扰了老大人的兴致。

    甚至到了每三年京考之时,还有那厚颜之辈特意用“封箱探宝”的噱头奉送蒙面的美人供邓大人赏玩。

    三位老大人没有发话,底下的人也就只作不知。

    面面相觑间,苏尚书端了酒朝着董阁老敬酒,:“今日是除夕,学生敬大人一杯。”

    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董大人也颇给面子的笑着饮了一杯酒,:“子崖同饮。”

    有这两人打头,气氛又逐渐热烈了起来,纷纷寻了老大人或亲故敬酒。

    一个青袍的小太监轻巧的捧着茶送到了东侧的席宴上。

    这里坐的大多都是各府随同进宫的嫡子,如平南王的世子季冒晟,恭候府的陆卿荣,崔府大公子崔沣升,唐家二少爷唐庆邰...还有国公府里的周记淮。

    都是些年纪相仿的少年郎,开席时圣上还赐了酒,自是闹得欢腾。

    唐庆邰才举杯饮了一口酒,就听见旁侧崔沣升的声音,:“再饮三杯!”

    他无言的向崔沣升看去,只见他正与人拼酒,唐庆邰摇了摇头。

    如陆卿荣这般的英俊少年有个姿容风度出众的meimei也就罢了,偏偏如“酒疯子”崔大郎,这样粗鲁的人竟有个如莲花一般的meimei。

    他,唐庆邰,这般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却只有两个皮糙rou厚的弟弟,老天真是...

    正感叹着一转头却看见了旁边的周记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