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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可能相爱 第16节

    被程朝落这么一闹,何醒那点别扭羞涩没了,见过彼此最糗的样子才是好朋友,可仔细想想,这点在她和程朝落之间不平衡的,因为程朝落那个冷淡的拽王没有糗事。

    她给程朝落发消息:[等以后你醉酒,我也去接你回家]

    程朝落逗她,[我醉了也不会亲墙]

    星星快醒醒:[不许再提这事,忘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

    zl:[好]

    我们重新开始。

    -

    何醒的数学成绩是全家心病,暑假董莲叫程朝落帮何醒补习数学,苏明芯怕耽误程朝落时间影响比赛,找了位大学校友帮何醒补习,对方友情帮忙,何醒要每天中午骑车去老师家里。

    中午的太阳又毒又热,她每天骑过去,晒得满头汗,回来神神叨叨问程朝落,“我是不是黑了?这么晒下去,开学我会黑成煤炭。”

    程朝落:“明天我载你过去,你坐后面打上遮阳伞。”

    何醒趴桌面上,歪头看程朝落,“不行,我妈说这个暑假,不让我打扰你,要你好好准备比赛。”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程朝落手托下巴看她,两人的目光一上一下都倾斜着,“等上完课,再载你回来,热了去买雪顶咖啡。”

    何醒猛地起身,正视程朝落,“对我这么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程朝落:“......”

    他静了一瞬,用回以往欠揍的语气说:“我怕你晒挂了,没人去收尸。”

    何醒白他一眼,“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她也没好气说:“可不敢用程少爷去接,我妈知道了要训我。”

    “随你。”程朝落低头看书,不理她。

    隔天,孟千山和周辞屿来程朝落家玩,孟千山无所事事趴窗台往外看,以前来程朝落家何醒会过来一起玩,最近几次来没见到人,孟千山问程朝落:“醒哥没在家?”

    程朝落:“她下午去补课。”

    孟千山“啧”了声,视线从窗外转回来,“你确定,她是补课,不是去早恋?”

    “给她补习的老师是我妈和苏阿姨的学长,年纪比何醒很多,别胡说。”

    “那这个人是谁?”孟千山指着窗外说。

    闻言程朝落和周辞屿同时朝楼下看去,一辆大型suv停在楼下,年轻男人从后备箱拿出何醒的小粉车,不知聊什么,何醒和男人笑得很开心,自行车放地上,男人没走,站在一旁跟何醒聊天。

    “小姑娘最迷这种比同龄人成熟,却不老的年轻男人。”孟千山自言自语,“惨了,我得赶快告诉我班学委,让他抓点紧,有事没事和醒哥多聊聊。”

    程朝落面色一沉,冷眸从窗外移到孟千山脸上,“你把何醒微信推出去了?”

    “对呀!”孟千山理直气壮,“那天问你,你说不喜欢醒哥,我就推了。”

    程朝落:“......”

    他磨了磨牙,目光似刀瞪着孟千山,“不是告诉过你,别随便把何醒推给别人,要何醒同意才行。”

    “醒哥同意呀。”孟千山一脸懵,“他们早加好友了,你不知道?”

    程朝落:“......”

    “反正你又不喜欢何醒,别管那么多了。”周辞屿说。

    程朝落:“......”

    今天老师有事,临时委托在读大学的儿子给何醒讲一天,对方见天热何醒骑车累便开车给人送回来,路上聊得挺开心,到楼下何醒和那位哥哥又聊一会儿才分开。

    第二天中午何醒如常去车棚取车,蹲下开车锁,瞧见车后胎的气门芯不知被谁拔了,她气得想骂人,眼看快来不及,她准备打车去,刚拿出手机,身后响起熟悉的嗓音,“你蹲这干嘛?”

    何醒像逮到救命稻草,一把抓住程朝落手臂,“我车坏了,你的车能不能借我骑一天?”

    “你能骑?”程朝落往自行车那边看眼。

    程朝落的车大,何醒以前骑着摔过,“算了,我打车吧。”她扭头要跑,手腕反被抓住,“这点不好打车,我骑车送你。”

    怕上课来不及,何醒顾不上其他,乖乖坐上程朝落的车,她头顶着程朝落后背,埋头往下看,心情不太美丽,越想自行车的事越气,义愤填膺地骂:“闲着没事拔人车气门芯,丧心病狂的变态,生活过的不如意就去破坏别人,真是社会败类人间恶魔,最好别让我逮到,逮到我饶不了他。”

    程朝落口袋里小小的气芯,霎时间像变成针一下下扎着皮肤,但他回头,面不改色说:“我早晨起的早,明天我出来盯着,看谁这么讨厌。”

    第18章 不可能

    何醒:“先谢你了。”

    程朝落以为说送她去补习的事, “我今天没什么事。”

    何醒解释:“是谢你明早出来,帮我看那个给车胎放气的人。”

    程朝落:“......”

    不说话了,他心虚。

    太阳火辣辣地晒着, 程朝落戴了鸭舌帽,帽檐压得低, 遮住直射过来的光,身上穿着长袖长裤,倒不是他矫情怕晒黑,是冷白皮容易晒伤, 小时候晒伤过,那以后董莲很注重他的防晒问题, 时间久养成防晒的习惯。

    何醒不喜欢夏天裹得严实, 就很费防晒霜,四肢涂抹了,还要随身带着防嗮喷雾, 一路上,她保持头顶程朝落后背,脸朝下的姿势躲避光线, 偶尔遇到颠簸路段,才抬起头看一眼。

    炎炎夏季,烈日晒的人失去交流欲, 他们沉默地骑车,到老师家楼下, 何醒说:“外面太热,你先回吧, 下课我课坐公交回去。”

    程朝落长腿杵着地面, 不听她的, “我去那边咖啡店坐会儿,下课了告诉我。”

    “也行。” 何醒要往单元门里走,忽听有人她名字,闻声看过去是老师儿子从外回来,她上前打声招呼,一起进楼门,上电梯老师儿子问她:“门口的小帅哥你男朋友?”

    “是我发小,今天自行车坏了,他送我过来。”何醒说。

    “哦,那奇怪了。”

    “怎么?”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

    何醒笑笑,“南哥误会了,他那人看谁都那样,冷冰冰的不爱理人,可以说毫无亲和力。”

    孙南二十二岁了,能区分出疏离感和敌意,程朝落看他的眼神,是明目张胆,丝毫不遮掩的敌意。

    课前带笑进去的何醒,课后红着眼眶出来,见到程朝落也不说话,垂头丧气地坐上自行车后座。

    程朝落也没问,脚杵地撑着自行车,侧过身回头说:“伸手。”

    “干嘛?”何醒没精打采地伸出手,警告道:“要是毛毛虫之类的东西,你直接原地毁灭吧,省着我动手。”

    程朝落:“......”

    三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天已没那么热,偶尔有风吹过,何醒手心里落下一块奶糖,白色糖纸侵染上奶味,有风吹过,何醒握拳抓紧奶糖,两侧糖纸微微扎着掌心,程朝落厌一切糖,在他身上找到糖果,比发现化石还令人震惊,她问:“哪来的?”

    “去买水老板娘送的。”程朝落骑车轻描淡写地说,他在回家的路口转弯,骑向另一个方向。

    何醒剥开糖纸,奶白的糖含进去嘴里,甜味散开,心情稍微好些,提醒程朝落,“走错路了。”

    “不回家。”程朝落不紧不慢地骑车,白t上没汗,散着淡淡清爽薄荷味,“带你去买烧仙草。”

    “不想喝。”何醒怏怏的,提不起兴趣,“我想回家。”

    “吃烤rou?”

    “不吃。”

    “披萨?”

    “什么也不想吃,我们回家吧。”

    “那就不吃,带你去个地方。”程朝落说。

    何醒嚼着糖,“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看我可怜?我没事的。”

    一同长大这些年,何醒的小情绪没一次能逃过程朝落的眼睛,不仅看出她情绪不对,还猜出原因,程朝落口不对心地说:“吃我的糖,坐我的车,扯着我衣服,可怜的是我吧?”

    堵在何醒心口的闷,被他这话搅得乱七八糟,压抑淡了些,她隔着衣服拧程朝落侧腰,他腰消薄精瘦,yingying的拧不到赘rou,“你这张嘴呀,等着孤独终老吧。”没拧到rou,她手往上移到肋骨末端的位置,还是拧不起rou,她抱怨,“你以后少健身,做程序员要像我爸那样,秃顶有小肚腩才行,鹤立鸡群,小心以后被同事排挤。”

    “我没想做程序员。”

    程朝落的回答,何醒挺意外,“学那么年计算机语言,不做编程你做什么?”

    “创业,或者做教育。”程谦创业初期工作很忙,夫妻俩没时间管孩子,程朝落放假经常跟父母去公司,看他们开项目会,熟知项目开发的全部流程和细节,公司里多数程序员的工作都是重复增删改查,枯燥缺乏创造力,他很早就明白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工作。

    未来何醒没程朝落想的那么清晰,她现在全部精力在高考,眼前问题没解决,没心思想太久以后,聊到这些,她敞开心扉讲了不开心的原因,“昨天孙老师留的习题,我只对了两道,他讲一遍我没明白,他”何醒突然说不下去,停顿好半天才接着说,“他说我脑子进水,比猪还蠢,考b大是痴人说梦,下辈子也考不上。”

    自行车极速刹车,车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啦”一声,程朝落面沉如水,眼眸像下过雪的寒冬,他回头告诉何醒,“不去了,以后我给你补。”

    何醒抿紧双唇,强忍不让眼泪掉下来,“平时你指导,放假找专业老师教,我还是跟不上,有时看那些难题像天书,看题都看不懂,更别提解题思路,可能我真蠢吧。”

    “别胡扯,你只是基础太差。”程朝落了解何醒的情况,她脑子不笨,只是以前偏科没引起重视,导致越落越多,基础没打好,中途想追上去必然困难重重,本来就没信心,这个老师还打击,程朝落胸膛颤动,握着车把的指关节发白,强压愤怒说:“有些老师喜欢打压式教育,说的话不一定是真心,只想借此打压你。”

    感觉后背湿了一片,程朝落侧身要回头,何醒推他,“别转过来。”是哭腔。

    程朝落沉默一瞬,骑车走了,她想要安静他就闭嘴。

    何醒很快调整好情绪,坐直身体,盯着程朝落后背那一块湿痕,“明天我重给你买件衣服。”她抹了把眼睛,“贵就算了,我没钱。”

    程朝落:“......”

    他带何醒去家附近的崇明山,去年崇明山被开发成游乐园,最近刚营业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爬上最高山峰,站在山顶南面是山脚的游乐设备,北面是还没开发的群山,程朝落按着何醒肩膀,把人转到北面,指着苍茫的群山说:“大声喊试试。”

    何醒四下张望一圈,见山顶只有他们俩,放下心对山间大喊:“啊!”

    有了开头,接下来再喊容易很多,她一股脑把压在心里的沉闷都喊出来,“我才是不是猪脑子。”

    “还有两年,我一定可以的。”

    “何醒加油!”

    “......”

    喊痛快了,她偏头看程朝落笑,何醒不是情绪细腻的人,悲伤在她这不会停留太久,发泄出去就好了。

    光下,她眼眸清亮,笑容甜美,程朝落不由也笑了,伸手拿下何醒的书包,拉开拉锁,“哪道题?”

    “心情刚好点,你就提数学,是不是有点残忍?”何醒撇撇嘴,低头翻出习题册递过去。

    “问题不解决,快乐不会长久的。”程朝落到长椅上坐下,看了会儿题,对何醒说:“这题不难,你听不懂是他的解题思路太复杂......”

    夕阳西下,晚霞红彤彤烧满天边,郁郁葱葱的群山,环绕着认真讲题和专心听讲的少年人,他们可以插科犯浑打打闹闹,也可以安静专注,共同解决问题。

    程朝落思路简洁清晰很好理解,何醒掌握之后有了成就感,不再觉得自己蠢笨如猪。

    讲完题,何醒收起习题册说:“如果你没被保送q大,我们可以一起考b大,在同所学校,将来还能厮混,分开的话,只有寒暑假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