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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种田指南 第16节

    葛巢凝视那乌斯藏的城墙,面带坚毅之色:师傅,我定不负众望,将新的希望带回灵宝派!

    第23章

    啊——呃——啊——呃

    今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这群人中包括但不仅限于醉心修炼的高长松、才跋山涉水的葛巢。

    驴厩内,阿毛忧郁地望着月亮,轻叫唤着,他的“ 啊呃啊呃”甚至不敢太大声,生怕惊醒沉睡中的倔驴。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本瘦弱的阿毛委委屈屈窝在驴厩一隅,生怕打扰了那占山为王的入侵者。

    高长松是个起名废,他觉得健驴是倔犟,直接给他取名叫倔驴,比阿毛还不走心。

    阿毛本是头快乐的小毛驴,哪怕高长松买了第二头驴子,他都不觉会对自己的地位有何威胁,下午还享受一通梳毛,好不快活。

    可到晚上,阿毛总不能跟高香兰他们一起睡,便跟倔驴一起被关进驴厩,那可就遭罪了,倔驴吃他的草料喝他的水,末了差点照着他脸上来一脚,阿毛这样与人为善的驴子哪里敌得过对方,只得被委委屈屈逼至角落。

    只等高长松来了帮他做主。

    阿毛垂泪:我真的太难了。

    ……

    次日高长松却不见有多少助驴的余裕,且别说其他,光他昨晚的修行就不咋顺利,高长松也从最简单的幻化石头开始,他学的是“无中生有”那套,凭空变出石头子来。

    直至今日,他都处于玄而又玄的境地中,又觉得触碰到了什么,实际又一筹莫展,他不免有些泄气,想自己果然不是根骨清奇、一学就会之人,只能日积月累,从长计议了。

    本是要调教倔驴的,可他又很快被于四娘吸引注意力。于四娘是个高效的,没几天的功夫就给他捞来俩人。

    高长松看了,都是青葱一样的小子,一个看着跟李铁牛关系不相上下,一个比李铁牛年纪小个二三岁。

    于四娘介绍道:“都是我娘家的小子,高点儿的是姨母家的,唤于朗,叫于七郎便可,至于另一个敦实些的是于九郎,叫他于阳。”

    又给细细盘了一番这俩人的关系,俩人都来自于家村的不同支。先前便说过,较高老庄,他们更穷苦些,孩子多了未免有些养不活,哪怕是养活了,小儿子的营生也是最难谋的。

    这俩小子跟上面几个大的差的年岁也多,当户主是不成的,就那二两地养自己都勉强,至于父母哪怕再偏爱都没法多给他们些田产。

    于朗挺灵光的,耶娘偏袒他这小儿子,想给他找条出路,便给于四娘领来了。至于于阳,是个再实诚不过的傻小子,他耶娘是怕这孩子太呆被欺负了,颇怜爱他,因此想给他找门技术学学。

    高长松自然高兴,转手就找李铁牛让他带带这俩。他也不是什么资本家,给李铁牛月供翻倍了,李铁牛虽说在攒老婆本,却不见得有多高兴的。

    高长松忙说自己也会带他一把,把人给安抚住了。

    之后几日,日子如流水般过去,每日都是做豆腐、带于阳他们做活,晚间吸收日月精华练幻术。

    倔驴高傲得很,可干活却利落,高长松眼瞅着也不用自己调教,对他欺负阿毛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哎,为了不让阿毛饿着,得多喂些草料了。

    阿毛:嘤嘤嘤。

    令高长松措手不及的是,于阳跟于朗才上手,他的一号韭菜李铁牛就出问题了。

    ……

    李铁牛驱太平车往返于古格镇与高老庄,太平车也是于家村上人打的,倔驴拉正正好。他先给金沙楼送了豆腐,又去顺德楼。

    顺德楼与金沙楼不同,门前冷落鞍马稀,他眼瞅着只觉得这的掌柜并店小二精神头都不大好,连往来食客都疲惫难掩。

    他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

    那店小二见四下无人当即小声道:“也不是别的,近日这楼里怪事颇多,恐有妖怪作祟。”他又说,“掌柜的偷请和尚来念经,却没什么作用。”

    李铁牛一听妖精就要冒冷汗,忙问:“发生了何种怪事。”

    店小二长吁短叹道:“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这抬头立刻让人提起的心放回去,善哉善哉,定是没出大事。

    “不过是些铜板、银篦失踪罢了,有胡商说随身带玉貔貅,在我们这儿吃过饭后做一怪梦,梦见貔貅给一鬼怪吞了,他大惊而起,却发现那貔貅果真不见了。”

    李铁牛又跟着唏嘘一番,说这妖精是个贪财的,也还好自己无财,不会被讹上。

    店小二又说:“哎,因此事闹得楼内人心惶惶,我也不大得劲。”

    李铁牛也不知是给吓到了还是怎的,赶着空车回去时也没劲了,只觉得全身乏力,恨不得倒头就睡。他本要跟高长松讲一声才会下工,却碰见高长松不在,只跟高香兰说了,高香兰听后面带关切之色,还给他摸了两枚鸡蛋走,说要补补身子。

    李铁牛感叹高香兰年纪不大,待人做事都极熨帖,已有掌家娘子的风范。

    强撑着回家时他的上下眼皮已打架了,李铁牛咚地一声倒在寝床上,迅速进入梦乡。

    ……

    李铁牛这觉睡得很不安稳,他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一开始,他只见自己躺在寝床上,动弹不得,不知从哪跳出个小鬼来,奇丑无比。

    要他说也怪,平日里做梦都不大清楚,朦朦胧胧的,像盖了层雾,可这回小鬼的模样无比清晰。

    只见他出一袭红袍,长牛鼻子,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盘在腰间,其面貌丑陋到了可憎的地步,李铁牛看后汗毛倒竖。

    好在这鬼的身形不高大,爬上他寝床还颇为艰难。

    第三视角的李铁牛在心中不停呐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心里喊也没用,丑陋无比的小鬼不仅过来了,还在他身上又蹦又跳,rou眼可见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口袋给摸了圈,最后摸得个空空如也,什么都无。只见那小鬼叽里哇啦大叫,仿佛在不满于李铁牛这穷鬼。

    待小鬼摸完后,李铁牛自动惊醒,他“啊”的一声叫出来,垂死病中惊坐起。此时正见明月高悬,这一觉竟睡到天黑。

    “咚咚咚、咚咚咚”,只听见均匀的敲门声,联想刚才的梦境李铁牛更是大惊,好在此时门外人出声道:“三郎你在吗,我来看你了。”

    来人是高长松。

    ……

    又说高长松回家后看见高香兰就是一惊,最近他开慧眼的时间越发长了,全天能保持14小时上下,今看见高香兰,只见她身体周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高长松当时便大惊,先催动他微弱的灵力将黑气驱散了,又开始不动声色问高香兰今见了何人。

    高香兰盘算一圈,不也就见了李铁牛吗?她又说:“今日三郎面色不佳,许是累着了,从镇上回来后便同我说了要去休息,跌跌撞撞走了。”

    高长松立刻想到了萦绕着古怪黑气的顺德楼,轻易驱散黑气让他多少松了口气,想到李三郎平日里工作尽责,跟他家关系也亲厚,又捏一把冷汗,想李三郎千万不能有事,因此匆匆跟高香兰话别后去李三郎那。

    他去的也巧,李铁牛正好醒了,高长松帮他把黑气驱了,李铁牛的脸色rou眼可见好了不少,他先跟高长松说了一番自己的梦境,又胆战心惊道:“这顺德楼的货,能否先不送了?”他是真被吓怕了。

    高长松衡量一番,不送是不可能的,在唐代商人最讲信誉,若是因莫须有的原因断供,他以后生意就不能做了,可让李铁牛送又很不近人情,这不是坑害人吗?

    他思忖片刻道:“此事就交给我吧。”

    一是他准备亲自送了,二咱们交货在楼后院交了,距离顺德楼稍微远点也没啥吧?

    此外,他想自己既有慧眼,灵力又能驱散着黑雾,多少有些自保能力,而且听李铁牛所说,那小鬼实在不是很入流。

    但这鬼究竟为何,他还得找懂行的人/妖问问。

    ……

    懂行的妖怪白仙软软道:“我不知道呀~”那小奶音老可爱了。

    找到唯一外援的高长松笑容一僵不死心道:“白仙您先前不说白刺猬一族也有传承……”难道就没有传承识别妖怪种类吗?

    白仙软软道:“有的呀。”

    “幻术我已经教给你啦,其他的就是吐口水给人看病。”他说,“我们一族的妖都很与人为善的,而且我们根本打不过恶妖,所以一直在东躲西藏,根本没看见几只妖怪。”他用天真的语气说着令人惊恐的内容,“若被大妖找到就要被吃掉啦。”

    高长松:“……好的。”

    怎么办,想要找个专业的老师补差,知识太贫瘠,挺愁的。

    作者有话说:

    葛巢:在路上了,在路上了。

    第24章

    密密麻麻的石砖一块接着一块堆砌,连成一片高耸的城墙,且别说是城楼,烽火台上都站满向远处眺望的将士。

    葛巢看那门楼,心头涌现一阵狂喜,终于、终于给他找到了!

    回想路上之艰辛,他不由悲从中来,就差仰天长啸了。

    师傅啊师傅,您是否太信任我了,饶是我也未曾出过大唐啊!跟您在唐国内走南闯北是一回事,这往他国去又是另一回事,更不肖说乌斯藏是佛国了。

    想起街上人那怪异的眼神,他几乎要流下宽面条泪了,在此连化缘都不能够,还无人雇他做法事,要不是盘缠带得够,他就要风餐露宿了!

    此外还有点,虽出远门,师傅却未给他舆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唐朝,舆图算战略物资,他们只是一道教门派罢了,掌握观附近的地形还好,若四通八达,连乌斯藏的舆图都有,那就是包藏祸心,被查出来都能以反贼论。

    掌门葛朝阳满脑子都是复兴教派,哪能做这等事?

    于是,葛巢只能摸瞎转悠。

    他不由想开离开长安城前,为他折柳送别的师傅语重心长道:“葛巢,谨记本派荣辱系你于一身,纵使遭遇艰难险阻,也得排除万难。”

    语毕还清清喉咙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话还没说话,就听见葛巢低声插话道:“师傅,慎言,这是《孟子》中的话。”

    葛朝阳:孟子?孟子怎么了?

    又听见葛巢道:“我们儒释道三家势同水火……”

    葛朝阳听后先老脸一红,随即立刻训斥道:“愚徒,这我当然知道!”他装腔作势道,“势同水火是一方面,但我灵宝派历史悠久,还有什么没见过的,难道这点肚量都没有吗?取其精华、取其糟粕才是我等应做的,懂吗,愚徒!”

    葛巢听后面色更苦了,师傅啊师傅,论历史,咱们也是魏晋南北朝兴起的教派啊,人家孟子可是春秋战国的人,那也是他们更早啊师傅!

    可哪怕是他也知道,此刻是不能跟师傅争辩的,已驳了师傅一回面子,怎么有第二回,师傅跳脚了怎么办?!

    于是他便摆出一副悉听教诲的模样,大大满足了葛朝阳教诲人之心,他假咳两声,见被他薅出来观摩这出折柳送别的弟子都面露崇敬之色,更是大悦,连忙从衣襟内掏出一沉甸甸的荷包道:“此乃你西行的盘缠,切记好好使用了。”

    葛巢一掂,感其沉甸甸的,面露动容之色,这怕不是金锭,天呐,师傅这次真下血本了!

    于是他期待地看着师傅,等他掏出下一样。

    葛朝阳:?

    他又提着葛巢的领子靠近,从牙缝里挤字眼道:“你看我做什么,法器是没有的,你的傍身法器绰绰有余。”

    葛巢欲言又止,虽他从未期待过师傅给法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