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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灵气时代 第163节

    “可不就是打仗吗,这等争抢恶魂的上古凶兽,与地府本就是冤家对头。”真源山君在旁边插了一句。

    真源山君现在也是正经的特招外勤、领工资的顾问,开会的时候他当然也有份参与。

    季思情回想起当初陆判收集恶魂修复判官令一事,灵光一闪,忙开口请教道:“山君,恶魂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用处?”

    真源山君眉毛一挑,他还以为神州公门跟地府多亲密呢,没想到连这种“常识”都没打听到过,看来两边也就是有点面子情,算不得多和谐默契。

    不过这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毕竟他一个阳间的大妖,也不可能去地府厮混,正好方便他卖弄本身,当即有些洋洋得意地道:“人族得天道气运,生而有灵,三魂七魄皆为天道所赐。恶者,夺天之权判罚生死,为天道不喜,谁惩戒了恶魂,谁便得天道眷顾。玄门中人称这眷顾为机缘、大道,亦有称‘果报’、‘果业’,乃是功德之事。”

    “地府缉拿恶魂,便是占了神州之地最大的机缘大道,掌得神州阴律。那混沌乃上古时便逍遥冥界的众魔之首,岂有不眼红之理?”

    在真源山君这千年老妖的描述中,在各个文明的远古神话中都曾出现过的上古凶兽混沌,跟巴蛇那种单打独斗结果被后裔斩杀的倒霉蛋不同,人家从来不单干,麾下众魔虽说远不如地府兵多将广,但排场也不小,在冥界占着好大一块儿地盘,约等于泰山府君那种级别的存在。

    古往今来,混沌麾下众魔没少侵入人间抢夺恶魂,雄心勃勃跟地府争一争这神州大地的阴司秩序话事人,而这位在多个文明中都有“众魔之首”这一别称的神兽没能争过地府的原因是……别说天道了,就算是旧时候的封建王朝,也容忍不了混沌一系这种“论迹又论心”、动辄夺舍吃人的粗暴手段。

    如今灵气复苏,冥界与人间的通道打开,这位魔首又动了心思干涉神州阴律,地府方面自然无比重视。

    季思情、老魏、陆科长等人听得神色肃然……

    陆科长都顾不上开会了,忧心忡忡地赶紧把情况汇报给总办。

    阴间两大势力要在人间开战,这也就罢了,开战的地点居然是有着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这可不是小事,特管局大领导连忙下发指令,把h省各分部、以及邻近h省的几个省份的特招外勤全往崆州调。

    崆州市领导班子也行动了起来,找借口取消了近期将在市区范围内举行的大型活动;各大、中、小学、幼儿园组织举办郊游、校外踏青、野炊等活动,把学生尽可能转移到城外;又以应付检查的理由暂停了经开区夜市,连神话主题游乐园也打出设备检修的招牌暂停营业……

    要不是拿不准隐藏在人群中的被夺舍者跑到外地去会不会导致阴间两大势力的交火范围扩散、牵连到周边县市,市里的领导简直忍不住想要把几百万市民全都给紧急疏散出去。

    五月十三日,周六。

    罗世东提着早餐返回鑫华小区,看见小区门口停着辆校车,一群家长把孩子从小区里送出来,嘴里唠叨着“出去郊游要听老师的话”、“不许捣蛋”等叮嘱,把背着大包小包的孩子送到车上。

    罗世东绕开吵吵嚷嚷的家长们进入小区,走到他居住的六号楼。

    进电梯时,有一对年轻父母抱着上小学的孩子气冲冲地从电梯里出来,骂骂咧咧地指责孩子吃个早餐磨磨蹭蹭耽搁时间,撒开腿跑出电梯间去追校车。

    罗世东回头看了眼那家子的背影,从塑料袋里掏出个包子塞进嘴里,抬脚迈进电梯。

    到底是时代不同了,平民家的小儿也像是富贵人家子弟一般,连进食都要大人cao心……像他那个时候,哪怕是地主家的少爷,吃点细粮都要跟兄弟姐妹争抢,稍慢些便也没得吃。

    嚼着包子上到十八层,罗世东一脸平静地进入他的家——或者说,他这个身体原主人的家。

    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惫懒货,家里乱得跟猪窝一般,罗世东花了几日功夫才打扫干净,此刻的1806室清清爽爽,再没有堆成山的垃圾,也看不到随处扔的鞋袜衣物。

    罗世东坐到沙发上,认认真真地把细面做的rou包子吃完,豆浆喝得一滴不剩,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做鬼有千般好,就是无法进食一点不好,夺舍之前,上一次感受到饱腹时,都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

    接下来……罗世东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群与同类联系。

    手机这种新奇物事罗世东一开始完全不晓得如何使用,白小玉教了了他半天、他又自个儿摸索了几日,便也渐渐离不开这便利之极的精巧机关——各自安安分分隐匿各处便能随时随地互通有无,这在大劫前可是难以想象的事。

    拉了不少人的微信群里,有人在询问家用电器如何使用、交流如何适应现今这人间界,还有人在抱怨物色的目标没上钩,断了几日血食。

    夺舍与天道相逆,要维系住这难得的“复活”机会,就不能断了血食——还必须是行事有背于天道的、人中恶棍的血rou。

    罗世东不缺血食,鑫华小区房价低廉,住进来的住户素质参差不齐,他两日前在小区里散步适应这具躯体时,就撞见了个魂魄灰黑的老恶棍,此刻,这老恶棍的大半血rou就在他厨房中的冰箱里收藏着。

    可惜了,这老恶棍只是个人渣,算不得恶人,够不着夺舍标准,不然罗世东便能多发展出一位同类来。

    按魔首的规矩,谁发展的同类便是谁的下属,罗世东眼馋白小玉那魔将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他初来乍到,手底下半个手下皆无,还要听白小玉安排行事。

    心中略略遗憾了下那老恶棍不够恶,罗世东找上群里抱怨断了血食的同类,邀他到自己住处来取用血食。

    这个群里的同类都是白小玉的下属,他心知自个儿短时间是越不到白小玉前头去了,那稍微拉拢几个同类、做个小兵头也无坏处。

    十点左右,一个矮矮瘦瘦、尖嘴猴腮的干瘪妇女就进入了鑫华小区,敲响了罗世东的家门。

    夺舍成功者皆以夺舍之躯原名为名,这个同类名叫马香莲,比罗世东早几日来到人间。

    罗世东招呼她进门,请她共同进食了一顿血食。

    马香莲见罗世东住处还算看得过去,夺舍得的也是男身,便忍不住酸溜溜地道:“白小玉同你找的这具rou身不错,我却倒霉得多,又是给我安排了个女身,还这般年老貌丑,那住处也腌臜得很,比鸽子笼大不了多少。”

    “若有机会,再换个rou身就是。”罗世东有心与她交好,客套着道。

    “哪有那般容易,如今不是旧时了,满街恶棍恶徒,官府又如摆设一般,你我只要能来阳间,便都逍遥快活得很。”马香莲怨愤地道,“现下这人间,官府鹰犬不知凡几,莫说白日,夜里都找不到几处安稳地儿,走哪都被那种监控探头照着,做甚都不方便。”

    罗世东道:“虽是如此,但只如今没了那班玄门修士添乱,城中亦无城隍,由我等自由来去,如何也好过旧时。”

    满腹怨气的马香莲也不得不点头赞同……要是有玄门有城隍,他们可没这么容易大摇大摆地混进这种大城市里来。

    尤其是那些玄门中人,但凡晓得他们这些魔兵魔将踪迹,千里万里也要追撵过来,实在烦人得很。

    罗世东又雄心勃勃地道:“而今大劫刚过,玄门无踪,官府又无城隍可封,正是你我兄弟为魔首效力之时。且再多潜伏些时日,赚它几万个魔兵到人间来,这神州阴律,还怕不为魔首所掌?届时,如你我这般打江山奠基石的元老也是个个魔将,甚黑白无常、天师钟馗,于你我兄弟面前便也只是挑梁小丑,那等赫赫煌煌的阴官阴帅,也该当你我来做做。”

    马香莲听得心潮澎湃,她也是积年老鬼、千年的魔兵,怎会听不出罗世东的招揽之意,当即拱手道:“若当真有那一天,在下必以罗兄弟马首是瞻。”

    白小玉助力她到人间来夺舍,自是有恩于她不假,可这具rou身也着实让她受限颇多、一身本事难以发挥,既然罗世东有心拉拢,她也不妨顺水推舟,先占点好处再说。

    见马香莲爽快投诚,罗世东心中欢喜,两个老魔兵热热闹闹说了一阵话,罗世东又帮她装了一袋子血食,让她连吃带拿。

    马香莲眼珠子一转,又道:“我住的那处小区有几个恶徒,我盯上他们几个已有些时日,只是没寻到下手机会;罗兄弟夺舍的男身比我方便许多,不若你我兄弟联手,先把这几人赚来再说?”

    这就是要把她发现的“资源”拿来跟罗世东共享了——实在也是马香莲这副年老色衰的rou身勾引不到青壮男子,靠近些说几句话都要被嫌弃,不然她哪能这般大方。

    罗世东眼睛一亮,立即道:“马兄弟引我去看看,再做计较。”

    马香莲被夺舍前是一家商场的保洁员,原本住在老城区,拆迁后被安置到了经开区,住的安置房小区离鑫华小区只隔两条街。

    魔兵占据了这具躯壳后,保洁的工作自然是甩开不干了,唯一的儿子也变做了“马香莲”的血食——这妇女生前毒杀亲夫骗保,儿子是帮凶。

    安置房小区的环境自然要比商品房小区差一些,没啥绿化,楼房建得密密的,楼道狭窄电梯小,罗世东一跟过来就理解了马香莲看到他的住处后为何会产生怨气……相比起他那个“猪窝”,马香莲这rou身的住处就跟乞丐窝子差不多。

    两个魔兵在马香莲那狭窄的安置房里消磨了会儿时间,到接近中午时,马香莲就不时走到阳台上,查看着外间情形。

    十一点左右,马香莲家对面那栋楼里走出来个哈欠连天、像是刚睡醒的胖子,站在阳台上的马香莲立即朝罗世东挥手:“罗兄弟快来看,此人就是那伙恶徒中的一个。”

    罗世东连忙也走过来认人。

    他们这些混沌魔兵,终究不像地府阴曹那样无论远近、一眼就能辨明忠jian,须得凑近了仔细打量,才能瞧出藏在rou身躯壳中的三魂七魄是否可用;罗世东也不是白小玉那样轻易就能接近青壮男子的美女,自然要先把人认住了,才能找机会去接触。

    第208章 契机

    陈刚,三十九岁,崆州市本地人。

    陈刚的父母是原崆州市老纺织厂的员工,上世纪七十年代分配到单位住房后结的婚,几年后生出了陈刚。

    当年的双职工家庭跟现在的城市中产差不多,属于可以俯视“乡下人”、无业游民个体户的地位,陈刚小时候过得相当滋润,在遍地瘦子的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前期就长成了个小胖墩。

    但好景不长……老纺织厂破了产,父母双双下岗,陈刚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陈家父母把翻身的希望寄托在了儿子身上,摆地摊打零工地攒钱送陈刚上学,陈刚的脑子也确实不错,以相当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当时的重点学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重点学校不是各地汇聚而来的优等生就是交得起插班费借读费的暴发户子弟,相较于其他尖子生陈刚的成绩并不算多好,家境窘迫到连自行车都没法给他买的家庭也让陈刚在那些暴发户子弟面前没法继续装大哥,还因为过胖的体型被同学嘲笑……从小就被父母捧成“小皇帝”、就算双亲下岗也没耽搁他把自己吃胖的陈刚哪受得了这种落差,成绩一落千丈。

    陈刚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被人看不起的罪,偏偏他父母并不能理解他的失落,完全不关心他的感受、只晓得为他成绩下坡着急上火,甚至在多次督促学业没见着成效后急火攻心对他破口大骂,暴怒的陈刚还在读高三的时候就冲动之下对爹妈动了手。

    陈家父母下岗后一直过得很辛苦,省吃俭用地给陈刚交学费、管吃管喝,老两口身体瘦弱,哪是膘肥体壮的陈刚的对手,被他抄起板凳打得头破血流。

    看见父亲脑门流血,陈刚才知道怕了,在邻居听到动静上门来打听时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心中懊悔不已。

    如果这个时候陈刚就受到教训,也许他还有走上另一条路的机会……奈何,在儿子身上投入了太多心血、押注了半辈子积蓄、已经输红了眼的陈家父母,并不能接受儿子不孝的名声传出去“身败名裂”的结果,当着热心邻居和急匆匆赶来调解的居委会的面儿没有提半句儿子的不是,只声称是他们两口子闹了口角动上了手。

    陈家父母单方面认为儿子一定能够被他们的苦心包容感动、就此洗心革面,奈何结果却是……没有受到任何教训的陈刚,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变成了个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家外都毫无底线的混世魔王。

    随着陈刚的年龄增长,对儿子成才已经绝望的陈家父母再反应过来他们纵容出了个什么样的人渣,也已经来不及了——老纺纱厂职工宿舍拆迁,几十万的拆迁款两口子一分钱没落到手上,就连分配到的经开区安置房陈刚也不想让爹妈一起住,打着他要结婚成家的借口把两老赶去了乡下。

    本来就已经管不住儿子的陈家父母被远远赶走,陈刚更加肆无忌惮,五十平的安置房里长期住着跟他混的两个小兄弟,天天喝酒到半夜,邻居投诉他噪音扰民,反而被身胖体壮的陈刚领着兄弟打上门去找茬。

    周六这天,俨然混成了安置房小区一霸的陈刚照旧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打着哈欠下楼买烟。

    安置房小区的烟酒店就开在小区大门旁,陈刚买好了烟倒回来,迎面就撞上了对面楼的邻居。

    陈刚平时对小区里的破落户们本来就没啥好脸色,看到马老太婆更是一脸的嫌恶……这老妇女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前几天居然敢厚着脸皮跟他搭讪,要不是不耐烦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找上门,陈刚简直想一巴掌把这老婆娘的脸拍平。

    擦身而过时,陈刚冲地上吐了口痰,眼角余光都没给马香莲一个。

    到陈刚大摇大摆地进了楼,已经走远的一男一女才神色诡异地回头,深深望了眼陈刚的背影。

    “比一般人渣强些,但还算不上恶棍,这家伙还不曾真正动过杀心。”罗世东低声道,“若是现在动手,仿佛有些浪费了。”

    “我也这般想,不过此人仿佛不短银钱,出手大方得很,要他起了凶心,也不知要等到几时。”马香莲皱眉道。

    老话说“穷生jian计,富长良心”,并不绝对,但也不无道理。

    小有余财者多数比较惜命,轻易并不愿招惹是非,看着便像是个和和气气的好人;囊中羞涩者本身就一无所有,自然便豁得出去,若是又穷又自认为被逼到绝路,生jian计、起恶意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罗世东眼珠子一转,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试试让他短了银钱?”

    “这法儿我也想过,怕是不成。”马香莲恼火地道,“现今的人间与我们那时不同,家中并不置银钱,都存在别处,只用手机随时支取,这手机丢了还能换,老法子怕是不能让他破财。”

    罗世东也为难上了……如今的阳间好是好,但真想做些什么动作,却也是处处麻烦。

    想了想,罗世东道:“我观此人凶性十足,未起恶念不过是火候未至,不若你我二人耐心些,找机会与他制造些契机。”

    少年时代就尝到横行霸道好处的陈刚并不知道他被两个千年老魔兵给盯上了,揣着烟回到家中,先给自己点上一根,才去拍门叫他的两个小兄弟起床。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着陈刚混的两个小弟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一个叫刘老二,h省人,来崆州打工后因偷工友的钱财被关过拘留所,出来后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去找什么工作,不是跟着社会上结识的人混吃混喝就是在街头上干些小偷小摸的行径。

    另一个叫方奇正,崆州市辖下乡镇上的人,年轻时是个街头混混,因为打架斗殴打伤了人蹲了几年大牢,出来后家里给安排着相亲娶了个媳妇,生了娃娃后心又野了,跑到市里来闯荡,一面跟着陈刚这个大哥混吃混喝一面时不时打电话回家要钱,家里人也怕他没钱用了去偷去抢,总能挤出点钱来供他花销。

    这两人都属于那种正常人完全不想打交道的边缘人群,但陈刚却挺看重他俩,认为关过拘留所的和蹲过大牢搁他这里吃他的用他的叫他一声“哥”是很有面子的事,为了让他俩有个地方住,甚至把亲爹妈赶去了乡下。

    这叁都不是啥会注意卫生的人,不大的安置房小套间给糟蹋得跟几十年没收拾过的猪窝似的,臭袜子脏衣服随处扔,地板上到处是啤酒渍、油渍,茶几上甚至还放着上周吃剩的外卖餐盒。

    臭味相投的兄弟三个抽着烟指点了下江山,眼见都快一点了,三人便草草收拾了下行头、换上不太脏的脏外套,一步三晃地下了楼打。

    全市的学生都被拉到郊外去了,虽然是周末,街上硬是比平时还清净几分,但从来不关心身外事的三人显然不会去注意这种细节,打了辆滴滴车直奔经开区商贸城,到地下美食城去吃饭。

    毕竟是周末,地下美食城的客流要比平时多得多,到处是约会的小情侣和聚餐的人,比较热门的网红商家门口还有人排队。

    陈刚手头的拆迁款还有不少,花起钱来自然不会节制,随意选了家装修看起来还挺上档次、不丢面子的店,便领着兄弟走了进去。

    这三人进店不久,罗世东和马香莲也跟到了地下美食城。

    这俩千年的老魔兵终究还是不大擅长使用智能手机,不会用打车软件,腿着跟过来的,也亏得商贸城周边到了周末堵车比较厉害,他俩才算没把人跟丢。

    建在地下负一层的、跟大型超市差不多规格的地下美食城,看得这俩老魔兵大为震撼。

    “地下竟能掏出这么大的地方来,不知道如今的皇帝陵墓要挖多深?”马香莲忍不住惊叹道。

    罗世东也惊奇地打量着人流如织的地下美食城,想法跟马香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