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3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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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是她做的,元徽查有实证,她还想连累家里面! 魏氏一把拨开她:“来人!” 她扬声叫人,左右婆子进门,显然是早就得了魏氏的吩咐,毫不客气,上前去就拿了魏宝令。 两个婆子一人抓着魏宝令一条胳膊,这会儿也不会顾着她是什么高门贵女了,反剪着她的手臂,押着她半跪下去。 “姑母您不能这么……” “那你就能这样对待清沅?” 魏氏挑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魏宝令,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为你是一时受了赵奕蛊惑,鬼迷心窍,并非是你自己狼子野心,要跟赵奕狼狈为jian。 却没想到,你骨子里就坏透了! 做错了事,还想着自己没有错,想让你爷娘来救你,来保你! 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哪个能救得了你!” “是他们欠我的!是你们都欠了我的!姑母,您得保我,你必须要保我!” 魏宝令挣扎了两下,没能挣脱,反而弄得自己双臂钻心疼。 她索性放弃了:“姑母,我有苦衷,如果不是有苦衷,我好好一个魏氏嫡女,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第441章 苦衷 其实依着魏宝令的性子,本不该,也不会如此歇斯底里挣扎的。 是事发突然,她一时之间也没有做好准备。 被魏氏这样冷淡的对待,一瞬间慌了神,才会如此。 如果是在家里…… 算了,如果是在家里,有阿耶阿娘在,又怎么可能这么对她? 这会儿冷静下来,胳膊上还隐隐作痛,但是人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歇斯底里。 她面色甚至是平静的。 显得漠然。 而眸色发沉,又更像是把她内心的阴暗和骨子里的阴鸷暴露出来。 魏氏盯着她看,看了很久,越发觉得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这个侄女。 刚到盛京那会儿,她多乖巧,说起话来柔声细语,让她想起来裴清沅。 不是说她自夸,就连阿姐和姐夫,甚至是姜氏,都觉得她很像裴清沅。 两个女孩儿的脾气性情这般相似,一定投缘也聊得来。 后来相处的久了,也的确证明是这样没错。 但是今天,知道了裴清沅坠崖的真相,又见识过魏宝令的孤注一掷,再看看她目下阴森冷肃的模样,魏氏心底忽而一沉。 “苦衷?” 她把魏宝令所说苦衷二字放在舌尖细细的品过一回,又嗤笑着,反问回去。 既然人已经冷静下来,魏氏挥手,打发了押着魏宝令的婆子们。 奴仆都是最听吩咐办事的,一见魏氏举动,扯步松开人,很快掖着手退到了屋外去。 魏宝令却并没有起身。 尽管魏氏已经提步往罗汉床上坐过去,她仍然跌坐跪在原地,只是缓缓地,自己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魏氏跪坐着。 魏氏侧目,去看魏宝令正给她绣的那条抹额,眼底掠过嘲弄:“这是你真心实意的孝敬,还是为了让我给你说说情,想想办法,好叫你取代清沅,将来能做昌平郡王府的世子妃?” 魏宝令垂眸下去:“姑母不是已经在心里给我下了结论,也认定了我本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骨子里坏透了吗?何必还要问我呢。 难道我说对姑母我是真心的孝敬,姑母就信了我吗?” 她确实是难得的明白人。 可这明白人做起糊涂事来,才更可恨! 魏氏咬了咬牙:“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魏宝令心里其实是难过的。 姑母对于她来说,并没有特别多的虚情假意。 或许也有利用,可还是有真情实感在的。 尽管在来京城之前,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为姑母做些什么,或是说与姑母能有多亲近。 可是十几年时间下来,她只有在姑母这里,才真切的感受到一视同仁的爱护。 这些也不必说。 姑母如今也未必会信她。 魏宝令深吸了口气之后,缓缓抬起头来,望上去:“姑母说,权势究竟有什么好,身为魏氏嫡女,做了枢密使府的表姑娘,我也该知足,毕竟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一定能保全住的,不至于要这样子去贪恋权势,更不该为了权势二字与人勾结,狼狈为jian,沆瀣一气,还要害人性命,尤其是无辜之人。 是,裴清沅何其无辜。 她待人也是最真心实意的,没有过任何利用的心思,更没有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她永远都是那样客客气气的,干干净净的。 可是姑母,我恨她!我恨她们每一个人!” 她眼底喷薄而出的恨意是不作假的。 也看惊了魏氏。 这个恨字,从何说起? 她从前和裴清沅从没见过。 就算是年幼时她到京城小住,或是当年她带着珠珠回会稽去住几日,两个女孩儿相处的时候也没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何况那时候年纪都太小,就算真的拌了嘴,都不至于记恨这么多年。 魏氏心生狐疑:“你恨谁?” 魏宝令深吸了口气,坐直起来一些,她想了想,甚至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姑母还记得我当年走丢的事情吗?” 魏氏当然记得。 那年魏宝令也不过就十一二岁吧。 要说起来年纪也不算小,自己都懂事了,就算在外面人多走丢了,也能找到回家的法子。 所以魏氏那时候就知道,她不是走丢的,而是被人抱走的。 外头拍花子的多,有些胆大手黑的,本来就是专门挑着士族贵女,高门里养大娇滴滴的女郎拍走。 因为卖的钱更多。 魏氏当年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就很是生气。 还让顾怀章帮着想过法子。 一大家子人,出去逛个上元灯会,竟然看不住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 况且那时候魏宝令已经懂事听话,又是乖巧的女郎,本来就不会乱跑乱走,能让拍花子的给拍走,还不只能因为跟着的长辈全然没上心,跟着当差伺候的奴婢们也怠慢得很! 出事后,跟着她服侍的都被发落处置了。 那时候大概找了半年的时间吧。 才把人给找回来。 她在盛京也悬心了半年,得知她被找回来,一切都好,才放下心来。 不过那会儿还是给家里去了信,想问一问来龙去脉。 阿兄说的确是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本来是看着十二三岁的年纪,拍走了卖到富贵人家,做个妾室通房的,像是魏宝令这种细皮嫩rou的高门女郎,一个就能卖上百两。 不过好在找回来的够快,半年的时间,人都还没调理好呢,并没有来得及卖出去。 彼时阿兄说的还挺详细的,大概也是为了叫她宽心,又说拍花子的也抓到了,送交官府,都处置完了,让她在盛京也不要再悬着心。 所以魏氏就信了。 可是从现在魏宝令的整个态度,还有整件事情前后联系起来想,当年她被人抱走的这件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魏氏皱着眉头,冷眼望去:“我记得,你接着说。” 其实那对于魏宝令来说,也是难以启齿的痛楚。 几年的时间过去,她已经完全长大了,却从没有一日忘记过,当年的伤痛。 · 从顾家往国公府去的时候,魏氏没有再带上魏宝令。 她答应过姜元徽,会亲自把人送到国公府,送到裴氏夫妇面前,交给他们夫妇发落处置,却食言了。 过去的时候,果然所有人都在。 连昌平郡王都陪着姜氏坐在正堂一起等消息。 见魏氏一个人进门,众人无不往她身后望去。 姜元徽也是愣怔了一瞬的。 他知道舅母不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还是姜莞先开的口,哪怕于规矩不和,毕竟长辈们都在,无论怎么说也轮不到她来先开口说什么,何况还是问询长辈。 只是眼下这个气氛实在是不对劲,一家人从没有这样子的时候。 “舅母,宝令表姐怎么没来?” 她还算是客气的。 就算咬重了宝令表姐四个字,但好歹还是叫了一声表姐,也没有直呼其名。 魏氏深吸了口气:“有件事,我想先替她说了,我吩咐了人,半个时辰后,会把她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