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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陷于她 第119节

    江笙回眸,上下扫了两眼,满眼盈着笑意带着些许调侃道:“荆总那自然是人中龙凤,世上有几个人能跟荆总比的。”

    “是么?”今夜的月色格外诱人,衬得眼前难得对他和颜悦色的人比往常更让他心生摇曳。

    嘴角的笑眼角的风情在深夜被无限放大,荆郁喉咙干涩,强忍着吞了吞,略带沙哑地靠近她问道:“那其他几个是谁?”

    看着缓缓俯身靠近意图明显的男人,江笙心若擂鼓,下意识往后挪动了几分,可分寸之地哪够她躲的。

    她起身却被荆郁拉住,“笙笙,我们就快结婚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这么多年,我等了你这么多年,”荆郁双手捧住她躲闪的脸颊与她额头相抵,声音沉闷,带着无限渴望央求着:“笙笙,我每天都在想你,可又不想冒犯你,怕你生气怕你不高兴,可是我们这下马上就要结婚了,可不可以……”

    “没有几天了,你别逼我……”江笙试着去掰他的手。

    “求你,求你了……笙笙。”

    江笙头一次见这样的荆郁,明明满眼充斥着渴求的欲色,嘴上也满是是卑微央求的语气,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荆郁不想再听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毫不迟疑的吻上那肖想已久的唇,急切索取,不容她一丝一毫反抗。

    “你……荆郁……你放开我……”江笙挣扎,可是荆郁的力道怎么是她能反抗的。“你……再不……住手,我要生气了……”江笙来回闪避他的紧追围堵。

    “英英,求你,你给我,我就再没什么不放心了……我真的每天都提心吊胆怕你离开我,就当可怜可怜我,求求你。”

    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江笙扭着头看向透过厚重窗帘透过的微弱光芒,缓缓松了手。

    得到这等同于默许的回应,荆郁整个人血液沸腾,这一生好像都没有过得无法言说的激动喜悦。

    “笙笙,我爱你,我发誓我会用我的全部去爱你……”

    这一夜过后有人以为得到了所有,以为老天终于仁慈一回,让他以为这一生也许都再无所求,可是命运从一开始都是定好的,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卑微祈求就会对你心慈手软呢。

    九月末,海内外的富豪圈关于hak首席总裁在苏黎世举行的世纪婚礼上新娘落跑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

    第121章

    十月寒凉秋意正浓, 坐落在华尔街最繁华街角的hak大厦灯火通明,全集团上下不管是北美分区还是欧洲总部,不管是有没有受邀参没参加过那场世纪婚礼的高层对于他们老板被人在婚礼抛弃的新闻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亲耳所闻, 来自于最顶层的压力, 由上至下都很难熬,在长期的高压下整个公司的每一层都生怕惹到自己最近被压榨过度的上司。

    汪夺看着狼狈从总裁办出来的几位财务官和运营官以及亚太投资分区总经理,不由得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司旗真是好命,荆总情绪稳定的时候他跟随在侧, 而自己在国内收拾烂摊子。一发生什么事他就被调任出去自己就又被拉回来顶这难干的差事,他招谁惹谁了?说白了都是那位惹的祸, 殃及无辜的他们, 早知道,就算早知道他也做不了什么, 可谁又能左右荆总的决定呢?

    里头的对讲挂断,汪夺也没了多余的心情想七想八整理好心情推门而入, 将手上的资料规规矩矩放置在桌上时一眼扫到了半开抽屉露出的漆黑一角,虽然那东西在国外很常见但从没见荆总把玩过,这是……

    他悄悄抬眼瞥向落地窗前背对而站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抽屉里面漆黑的枪柄,心漏了一拍。

    最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件事发生后荆总居然除了只是最初知晓人不见了后有些失态, 过了一夜后就像个没事人似的, 再也没提过那人一句, 甚至都没让人去追踪下落。

    这回是终于死心了吧?

    “荆总, 航线已经批下来了。”见伫立在窗前的男子一动未动,汪夺犹豫一番还是说了, “荆泰去年的财报已经提交过来,您要现在审阅么?”

    满室的空气继续凝滞,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远处的钟声响起隐藏在光影中男人才转过身来,神色如常动作从容,男人捡起桌案上刚刚递交上来的厚厚一摞关于荆泰去年的财报随意翻阅起来。

    荆郁不发话,汪夺哪敢动只能一直站着,大概站得腿都僵了,才听到一声讥讽的嗤笑,“亏他想得出。”

    紧接着那摞报表就被他们老板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边。

    “既然他让我不顺心,他也不必如意了,告诉他我接了。”

    “可……”汪夺刚想询问最后想到那件事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荆总的决断他哪来的资格质疑,“是!”

    等人都走光了,荆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余光扫到半开抽屉里露出的一沓雪白纸张一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未变可手上的动作却暴露了其真实情绪,只听“哐当”一声抽屉被用力合上。

    而始作俑者却依旧神色如常地继续盯着花花绿绿的屏幕查看今日等待猎杀的猎物。

    荆柏安于十月中旬如愿回国,将近一年的奔波让他这副老骨头早就不堪重负,索□□情终于有了结果,也不枉他折腾这么久。

    对于之前那个没用的孽障夺取荆泰控制权的事能成功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默许,可那也是因为自己被挟持没办法做的妥协,他早该知道这孽障是斗不过他最开始就一眼看准的人。

    荆郁跟他那个没用的爹果然不一样,内外夹击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反手将算计他的这些人绝了后路,为了斗垮根基颇深的老二,他竟然能将线埋这样深这样长这样久,一击即中!人性、心理、布局的客观条件,一件不差算得轻轻出楚,不愧是他选中之人。荆泰未来需要的就是这样有心机有谋略出手狠辣果断不讲任何私情的领导者。

    只是有一点他还稍稍不满意,不过现在连最后一个弱点都没有了,他将成为自己为荆泰挑选培养的最十全十美最满意的继任者。

    十一月初,海市又开始传荆郁重新执掌荆泰,后面正式公告一出,荆泰名下的科技股医疗股以及日化等多只股票全部利好上涨。而荆郁再次坐进荆泰总裁办的办公室时除了因为洁癖依旧总裁办不得不搬到另一楼层之外,其他的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偶尔进出时荆郁会对着某个位置无意识地多看两眼,跟在身边的汪夺心领神会,以前在二十九楼时那是江总坐的位置。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时光匆匆而过,就这样一个月,然后半年,又一年,两年……慢慢地关于那场让hak总裁蒙羞的世纪婚礼渐渐被人遗忘,那个流传在很多人口中不知好歹脑子有病的落跑新娘也逐渐淡出这些看客的视线。

    所有人都在遗忘,包括两位当事人。

    云城临海,气候宜人,虽然冬天不像北方那样冷,也不像南城夏天像个大火炉,只是到了梅雨季节有点难耐,这时候江笙就会选择往内陆走一走,待一段时间再回来,

    不过总体来说江笙还是很喜欢这里的,不必为生计发愁也没有人认识,对她来说一切都是陌生又崭新的。

    安定下来后,没有生存压力,她浑浑噩噩像个废人一样一个人呆了很久,可人总要有点事情做,以前以为自己想过得普通人生就是有班上,有份稳定的收入,再加上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这就是最普通的幸福。

    可是当她有了足够多的钱之后,又发现现在这几项已经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中,上班?每天早起晚睡耗费自己的精神和寿命只为了那点不对等的收入,这可真是一笔赔了大本的买卖。

    她现在有钱有时间有条件,完全可以对未来的规划更新升级。

    她要做点什么呢?如果说现在想起来还会遗憾,如果不去完成也许会耿耿于怀一辈子的心结,好像是有那么几个,其中一个就是努力了十多年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做成的事。

    这是她的遗憾,也是另一个人的遗憾吧。

    她想再考一次,上一次大学,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有时候趁着能做的时候不做,等时光不再,回想起来一定会后悔。

    而且她现在不用隐姓埋名东躲西藏,事情的后续发展跟她所预估的完全不同,荆郁根本就没有大肆搜寻她,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假象,是荆郁故意装作不在意然后钓她出来,毕竟他就是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可后来发现荆郁是真的没打算找她,原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

    不管是他想通了还是因为自尊颜面这回真的死心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也许这样对两人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本来还担心他会找陶晏麻烦,提前让陶晏带着刚出狱的陶父还有陶外公母王女士用谢嘉时的身份出去避了一阵,还好是她杞人忧天想得太多。

    所有的事终于回归平静,她有时候在想可能对感情的一次次消耗直到消耗殆尽,也是一种让彼此解脱的办法吧。

    陶晏做起了给高中初中学生补课的活,尽管没有上过大学,可他终归是当年的市状元,顶着这个名头学历这一关卡得也就不那么死了。

    一想起这个她就无法不愧疚,所以叫她怎么能容忍他再次因自己而受到伤害。

    两年里两人从最开始的生疏到现在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关系,陶晏也不再疏远她,得知她的事,他沉默了好久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有困难一定不要忘了他这个朋友。

    当陶晏得知她的打算后,只是轻笑着说跟她一起,他曾经报考南大以为可以离她更近些,没想到最终也没能成行,如今换成另一种方式跟她一起完成多年的遗憾也算一种圆满。

    海风夹杂着腥甜拂过江笙的裙摆,吹乱了发,她望着远处绵延不尽翻涌奔腾的浪花,长呼一口气,“好啊。”

    不过这回她依旧选择了远离任何熟悉的城市,斟酌许久定在北城。

    多年不碰书不管以前底子多好基础打得如何牢靠,现在也有些抓瞎。

    陶晏因为还要将手里的事稍作安排,趁着空档江笙便一个人先回了趟老家。

    之前因为荆郁她不敢将奶奶独自留在老家,不管之前他做出怎样的承诺,她都不敢也不能拿奶奶冒险,所以便让人给顾南归带了信让她带着奶奶在北城住了一段时间,有闻家照看着,荆郁就是想也不能做什么。

    又想起荆郁,她的心中有些许的怅然,恨她吧?怎么能不恨呢?让他在世人面前丢了这么大面子,是应该恨她的。

    就像她当初那样。

    老家的秋天来的早一些,刚进村就看到各种卡车施工队进出,甚至不远处的猫耳山山脚都被围堵起来,上面标注的承建公司她没听过。

    穷乡僻壤,当初白头山度假区扩建的选址都没有选到他们这,现在是哪个想不开的公司能这么有眼光?

    江笙跟奶奶吃完饭,便领着奶奶出来消食。

    “如果这工程早十几年也不至于我挣点钱那么难。”江笙扶着奶奶顺着乡间铺得平平正正马路绕了一圈。

    而且这次回来才发现,村里的路不管小路还是泥土路或者是以前政府随便糊弄修的不到两米宽的水泥路如今全部扩建了,小路变大路,水泥马路变成双向六七八米宽的大车道,全部压了沥青,她开车进出都方便了许多,这是哪个大善人干得?

    将奶奶送了回去,江笙又朝着猫耳山那条路随处走了走,没成想还遇到了熟人,更没想到的是曾经不学无术被亲爹拎着棒子满村跑的赵德胜居然考公上岸了,如今混成了林场长。

    好像十多年前她去了国外之后两人就再甚少有联系了。赵德胜也知道席英奶奶这两年得了席英一个朋友的多番照顾,只是听过没见过。

    江笙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赵德胜却没有被美女盯着看的荣幸,倒被她盯得浑身发毛,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自己,荒郊野地想对他图谋不轨?

    “枫林镇招商引资做的不错呀,如今都合村并镇,这都没多少人了还能引来这么大投资,修路盖房搞项目,这得多少油水啊。”江笙环胸而立,望着不远处机械轰鸣的工地与赵德胜闲谈。

    赵德胜戴个安全帽拿着笔在本子上正记录什么听到她这一问,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她在跟自己说话呢。

    “私人项目不对外开放的。”

    江笙讶异,“什么?”这么一座山,私人项目?

    “也不知道怎么拿到的审批,总之这座山现在属于私人产业。”

    江笙再望向这座承载着她儿时记忆曾经勉强赖以生存的大山,不由得艳羡起拥有者,这座山物产可是丰富,不过就算再丰富与投入比那也是只能顶个零头,就算拿来商用开采也要个最少十年八年才能回本,别再说买来充当私人产业。

    这就是有钱烧的。

    “也不知道买来干什么,这里交通不方便,要是拿来做休闲场地未免有点偏僻。”

    “不是修路了么?听说山那头还要建个小型飞机场,一起动工的,东面最先建起的直升机停机坪好像就搞了上千平。”

    江笙睁大眼睛干笑两声,“呵呵,你是说咱村里的路是这冤大头修的?”她还以为是政府修的呢。

    赵德胜寻思这人真是自来熟,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这就咱上了?

    “不然你以为呢?都合村并镇上城里了,修也是要往春城那条路修。”

    “呵,壕!”

    江笙站在一土堆高处,回身望向这片她生长的土地,恍然见,才发觉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也不知道要建到什么时候。”她幽幽叹了口气。

    “听说两年多前就开始动工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了,半年前又开始了。”

    江笙点着头,曾经她也豪言壮语吹过不切实际的牛批,说以后有了钱就把整个山头包下来,然后盖个小房自己做个山林场主,养野味培植绿色野菜,然后专供有钱人吃,挣大把的钞票。

    啧,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总有人替她岁月静好享受人生,真是让人羡慕。

    “那以后这里还让住人么?”

    “没说山下不许住人,不过席英怎么不回来?”

    江笙扭过头看向依旧五大三粗傻缺似的赵德胜,一瞬间好像又回到少年,人没变,唠嗑时总是思维跳跃地如此之怪一如当年也没变,还挺亲切的。

    “她啊,听说在哪发大财呢。”

    “怪不得,富贵了也把我们也忘了。”

    江笙抱胸瞥向心情不是怎么美好的发小,笑着说:“还真就把你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