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穿过江林市最热闹的夜市往巷子里走,这里并不冷清幽暗,深巷中闪烁着绚丽急促的霓虹灯光,节奏欢快的鼓点中夹杂着热闹嘈杂的人声与舞步。 陆销带着季彻推门走入,环顾了酒吧一圈,目光锁定了坐在吧台边上的女人。 陆销微扬了扬下巴,向季彻示意位置,见季彻颔首回应,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两人的到来立即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他们一个五官深邃,一个面容清秀,身高在人群中也很是出挑,有人窃窃私语地猜测会不会是哪个秀场的模特过来消遣,却见两人目标明确地走向了吧台。 陆销插兜走近吧台,询问:“你好女士,请问是张翠翠吗?” “叫我艾米。”张翠翠不耐烦地驳斥,微醺地回头,眯着眼看清身后的人后,不由得眼睛一亮,柔声轻唤,“帅哥啊。” 她再往后瞅,笑得眉眼更弯,“哟,还是两个。” 张翠翠拿起酒杯想要碰杯,陡然脚下一软,佯装无力地往前栽去。 陆销迅捷闪开,张翠翠装作腿软,但每一步都踩得很实,他看得出她是装的,但还是下意识地瞧了旁边的季彻一眼。 发现自己计划落空,张翠翠低声咒骂了一句:“无趣。” 而后她又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吧台边上。 陆销扯了扯嘴角,拿出证件放在吧台上,手指轻点了两下,问:“张翠翠,能单独聊聊吗?” 仰头喝酒的张翠翠余光瞥见警官证后,面色骤然改变,却并不觉得惊讶。她的手隐隐颤抖着放下了酒杯,动作迟缓地从椅子上又下来,指了指最角落的卡座说:“去那儿。” 角落的灯光昏暗,脱离些许来自舞池的吵闹。 张翠翠坐下后明显清醒了许多,她打开手包拿出一盒烟,取了一根夹在指尖点燃,吸了一口才问:“不介意吧?” 她的指甲涂满暗红色的甲油,在晦暗中犹如一朵将凋的鲜花。 见两位警察在自己对面坐下,刻意避开了烟雾,张翠翠轻笑着调侃道:“还以为是那个联系我的女警过来找我,没想到是两个帅警察,果然是长得帅的都上交了。” 陆销不答,坐下后打开执法记录仪正对着张翠翠,翘着腿在膝盖上做纸质记录。 季彻留意到服务员和吧台酒侍的视线,对张翠翠问道:“你很经常来这儿?” 张翠翠抖掉烟灰,再深吸了一口,烟头的火光亮起又暗,微启红唇吐出雾气,紧跟着却是一阵难平的咳嗽。 她缓了好一阵才平复,但再吸烟时已没了之前的自在,呵笑了一声说:“我是这儿的酒托,只要钱给的多,什么都能干。” 一开始她也不愿意,可是屈服了一次后,她发现这么做来钱真快,就再也不愿意脚踏实地地工作挣钱了。 对于张翠翠的坦然,陆销和季彻都感到些许意外。 “不用这么看着我。”张翠翠吸完最后一口烟,在烟灰缸中摁灭了烟头,轻飘飘地说,“我有罪,把我抓了吧,或许在牢里还能舒坦一点。” 季彻大概猜到张翠翠涉嫌传播传染病、卖|yin、诈骗的罪责,但还是要问:“为什么这么说?” 张翠翠拉开袖子,露出了她枯瘦的手臂上满是脓疤的皮肤,“我已经没钱了,在外面就是等死。” 她的红色指甲轻刮过疤痕,痛苦地皱紧眉头,声音沙哑道:“真不甘心,我曾经也漂漂亮亮的,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 陆销从笔记本中抽出李家平的照片放在张翠翠面前的桌上,问:“你认识他吗?” 张翠翠拿起照片瞧了瞧,轻应了一声:“平哥,他出手挺阔的。” 陆销眉头一挑,根据警方掌握的信息来看,李家平开房的钱都是偷偷用他妻子的网银支付的,他个人的实际收入其实并不多。 陆销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张翠翠回想了片刻,回答道:“他那段时间经常来酒吧消费,我一开始也只是卖他酒,后来他说要花钱包我,我就同意了。” 她翘起腿,脚尖勾着高跟鞋一晃一晃的,嗤笑道:“听说他是背着老婆出来乱搞的,我这么做不也是在替天行道吗?” 陆销握笔的手收紧,目光带上几分不悦,沉声又问:“29号的晚上的6点至9点,你在哪儿?有没有人证明?” 这个时间是法医推测出的李家平大致的死亡时间。 听警察这么问,张翠翠隐约感到了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收起,掰着手指算了算,如实答道:“三天前吗?那天晚上我又发烧了,在医院吊瓶。” 季彻承接询问:“你知道自己的病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张翠翠回答得干脆,“那个人叫黄凯,我发现不对劲之后还找他对峙过。” “黄凯的联系方式能给我们一个吗?”陆销撕下一张纸,放在张翠翠面前。 以目前的证据,不能确定杀死死者的就是许义那伙人,但警方能确定的是,只有将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他们才能掌握更多有用信息。 张翠翠怔怔地拿起笔正打算写,抿了抿唇说:“你们是要查他吗?那恐怕是来不及了,我上周在朋友圈里看到他的账号发了讣告,应该是他的亲人发的,说是人突然猝死了,估摸着这两天头七一过就被拉去火化了吧。” “死了?”季彻觉察有异。黄凯怎么刚巧在这段时间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