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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高嫁 第33节

    冷清坐到萧雨旁边,瞅瞅嫂子红光满面的样子羡慕的叹气。萧雨笑笑留她在这里吃饭, 她也不客气。化忧伤为饭量,一下子干了它两碗。

    林招娣的婚事确定了, 晚上过来跟萧雨说她打算后天走。萧雨开口问:“回家吗?”

    “我先回学校。”说完她扭头看冷清。“秦湘后天也回家。你呢,跟我结伴吗?”

    冷清想了想:“等明天我见了他再说。”

    林招娣是已经决定了, 所以当即买了三张火车票。如果后天冷清不走的话再退掉一张, 这样免得到时候买不到。

    晚上这仨结伴走了,萧雨在冷帆的陪同下去上厕所。她在里头拿着手电,他先出来站在墙角处。等着无聊下意识的掏兜,掏出烟盒来没抽呢又重新塞回去。

    萧雨从里头出来,东北的夏日夜晚非常凉爽, 让人感觉舒服的很。“夏天好舒服, 比南方舒服太多了。不过这里是不是冷的很早,中秋后应该就凉了吧?”

    “中秋后就冷了, 开始霜冻。”

    萧雨有些惊讶, 对东北的天气还是缺乏认知。抬头望着满天繁星, 想着这段日子得赶快给他织毛裤了, 别天都冷了他还穿不上。

    新婚小夫妻刚结婚就分别, 此时团聚在一起夜里少不了运动。完事她枕着他胳膊,小声问他对冷清的看法。

    “她要是整个暑假都留在这里跟李振强培养感情会不会有点儿进展?”

    “住临时家属区太不矜持, 住咱们家多个电灯泡。”

    萧雨打他一下:“那是你亲meimei,你不希望她得偿所愿啊?”

    “别逼太紧。老李跟他媳妇感情非常好, 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走出来的。给他时间,让时间去慢慢冲淡一切。”

    “如果我要是死了……”

    “不许说。”冷帆抬手捂住她的嘴,这种可能性都不敢去想。“我们要好好的,白头偕老。”

    “嗯,希望我们都能幸福。”

    这个我们也包括冷清。那么热烈的爱一个男人,作为哥嫂当然希望能有个好结果。离开的人已经离开,活着的人还得活着。

    如果她出什么意外,她是希望爱人走出阴霾重新开始的。生活要继续,给曾经的爱人留一个小小的角落,画上一个句号。重新开始另一段生活。

    冷清跟李振强不知道怎么说的,翌日中午来萧雨这里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什么话都没说,然后跟林招娣一起结伴坐火车回了北京。

    伙伴们都走了,萧雨一天天在家里除了看书就是织毛裤。立志要在暑假结束前织好它。她不怎么出门,隔壁邻居领着自家小儿子来串门了。

    “妹子、在家忙啥呢?”

    萧雨手里拿着本书坐在炕上,闻声下炕迎了一下客人。女人的丈夫是冷帆直系上司,对方就住在她家西面,隔着一道一米多高的院墙,说话声儿大些听的清清楚楚。对方家里有仨孩子,女人好像在军医院上班。

    “嫂子快进来坐。”

    女人手里拿着正在织的毛衣坐到炕上,瞧一眼书桌上她的书本笔墨,一下子感觉到了书香。她一天天忙的书都顾不上看,跟院里的家庭妇女们也没共同话题。一看萧雨就喜欢的很,今儿特意上门。

    “妹子大学学的什么专业?以后要随军吧。来了快半个月了吧,没见你怎么出过门。”

    萧雨笑笑扬起手中的毛裤。“赶着织这个呢,想在临走前给他织好。”

    “哎呀,人长的好手也这么巧。”女人特别会说话,爽朗的性子开口就夸人,夸的萧雨都不好意思。“我来找你跟你说,明儿南街有大集。集上东西多,你要不要去逛逛?咱院里女人们基本都去。”

    “好啊,明儿麻烦嫂子喊我一声。”

    以后要在这里生活,得跟大家打成一片。翌日女人们结伴去赶集,萧雨买了一大块儿的海绵回来。这玩意不要票,切割后做个套子正好当沙发垫。

    海绵就放在客厅,等着沙发做好后比量着尺寸再切割。放好后她去洗手,时间不早今儿就别做饭了。

    “回来了。”

    两口子心有灵犀,刚洗漱完冷帆就提着饭盒回来。晚上在食堂打的馒头汤面,除了一个焖茄子外冷帆又去菜园里摘了生菜水萝卜等洗净蘸酱。

    他怕媳妇受不了纯正的东北大酱,这段日子家里吃的都是另一种黄豆酱。味道淡一些,加甜面酱调和蘸着很好吃。

    “买这么大件儿等我有时间去多好,这多重啊你一路提回来。”

    “海绵,没多重的。看你哪天有时间陪我去趟百货大楼,今儿没买到合适的布做沙发套。”

    “好,我知道了。”

    小两口为自己的小家添置东西都干劲儿十足,等木匠给做的沙发送来,冷帆将海绵裁剪合适,萧雨的毛裤刚好收尾。接下来几天裁剪布料做沙发套,西面黄嫂子主动过来让她去用缝纫机。

    “买好几年了,可好用了。”

    “谢谢。”

    有缝纫机的加持,沙发套做的很快。黄色的木头沙发上垫上蓝底紫黄花纹的垫子挺好看,一下子原本空旷的客厅变的温馨文雅。

    屋里原来的窗帘都是军绿色,她这回一气将仨窗帘也都换成了自己喜欢的花色。原本冷硬的屋子一下子柔软起来,橙色印花的被子和军绿的被子放在一起,好像她俩一刚一柔温暖和谐。

    屋里的地是青砖,她想做个拖布却苦于没有破旧的衣服来剪布条。站在客厅中央不禁感叹过日子还真是破家值万贯,啥都有用。

    没拖布那也难不倒人,她用笤帚先扫一遍,然后沾了水后再扫两遍。青砖地被打扫的不染尘埃,小屋窗明几净。

    “媳妇我回来了。”

    门外男人披着霞光从走道进来,高大的身躯威武又温情。手里提着只兔子,看那样儿刚断气不久。看她从门口迎出来,他笑笑提起手中的兔子给她看。

    “晚上吃麻辣兔子怎么样?”

    萧雨点头:“哪儿来的兔子?”

    “今儿下连队了,路上碰到的。”

    “你洗,我来做。”

    “好。”

    洗剥干净用刀剁成小块儿,起锅烧油,油热放葱姜辣椒花椒爆香,然后下入兔子rou翻炒。这时期没火锅底料,萧雨将院里的朝天椒摘了几个一起炒,顿时浓郁的香辣之气飘散开来。

    夏天在院里搭的凉棚下做饭,锅气散的快。这要是搁屋里,就这么一下就能呛的人直咳嗽。

    她在炒菜,冷帆用另一口锅焖了米饭。东北这时期已经开始种植大米,虽一年只有一季,但长时间的生长周期,让它比南方米更有嚼劲儿。当然了,这个还是看个人口感。有些人就喜欢南方米的软糯,所以他也托人从南方带了一些过来,怕他媳妇吃不惯。

    “我再摘点西红柿黄瓜蘸酱,地里还长了些苦菜,这玩意吃了泻火,就是口感有些苦,少弄一些吧。”

    “好。还有茄子,再做个蒜泥茄子。”

    “得咧。”

    俩人仨菜,萧雨习惯性的还做了个丝瓜汤。荤素搭配摆满了炕桌,夫妻对坐笑着进食。这样的场景冷帆好想给自己倒杯酒,佳肴就得美酒配,何况对坐有佳人,秀色可餐。

    他知道如今一切都在顺其自然,俩人在一起随时都可能怀孕。所以最近他是烟酒都不沾,馋的抬手给自己舀了一碗汤。咕咚咕咚三两口下肚,丝瓜汤喝出了梁山好汉的豪放。

    萧雨笑笑给他夹一块儿兔rou:“尝尝。我们家做兔子rou喜欢放辣椒,看着辣度你能接受不。”

    “嗯,好吃。我也喜欢吃辣椒,赶明做鱼吧。多放辣椒,和豆腐一起炖。”

    “好。”边说话边吃饭,说起鱼开始怀念奶奶腌制的酸菜。青菜用瓷坛腌制,鱼rou去骨切片,酸菜和鱼相辅相成。鱼rou没有一丝腥味,酸菜吸收了鱼rou的味道而不再寡淡,味道不要太美。

    “这里到冬天会冬捕,听说最大的鱼有几十甚至上百斤。鱼rou完全不腥,等冬天冬捕的时候咱们在仓房里多冻一些,随时都可以吃。”

    “玉米熟了吗?”

    她的家乡,这个时节正吃嫩玉米。大集体时代很少吃到,就是因为很少吃到所以才格外想念。

    “熟了吧。后天周末我带你咱们去农家,今年市里都土改了,咱们找农家买。”

    “嗯。”

    周末,天气多云。萧雨在t恤外还加了一件衬衫。男人不知从谁那儿借了一辆自行车,微风徐徐的上午,俩人骑着车子朝乡村进发。出了城后开始上了土路,高低不平的吓的萧雨紧紧搂着他的腰。

    一路农田伴左右,玉米地更是数不胜数。哦,对了,东北管它叫苞米。嫩的时候呼着吃,老了磨成粉、加工成大碴子小碴子。听说有些地方还会将它泡十几二十天泡酸后加工,叫做酸汤子。

    萧雨作为南方人,除了不知道啥叫酸汤子,其他吃法也都差不多。在这个细粮交公粮只留一少部分分配的时代,农民吃的大多是粗粮。

    “咱们这是去哪儿,你有底没有?”

    “走到哪儿算哪儿。”

    “哈哈、”微风拂面,空气中伴着泥土与植物的芬芳。萧雨开心的笑,心情飞扬的好似天边的云彩。“这是不是就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嫁个爬犁拉着走。”

    “什么是爬犁?”

    “就是冬天滑雪用的工具,等你放寒假来了我带你去玩。”

    天边白云朵朵,太阳偶尔露出头,没一阵又缩回去。乡间小路上骑着自行车带着媳妇兜风,那感觉比开着法拉利都拉风。冷帆看似兴奋到起飞,实际非常有分寸。既感受了风的速度,又保持着平衡,绝不会摔倒。

    “看、看,野鸡。”

    萧雨发现野鸡在玉米地里飞起,兴奋是去拍老公的后背。冷帆也看到了,但此时停下车去抓肯定是抓不到的,所以只好放弃。

    “它那羽毛好漂亮,要是积攒多了做个鸡毛掸子肯定好看。”

    “再往前几百米有一大片水塘,里头好多的鱼。野鸡飞了不要紧,咱们去抓鱼。”

    “我说你怎么带着网兜,原来有备而来。”

    道路两旁大片的玉米田,其间有老农在里除草。冷帆看到一片玉米长势非常好,老人家挥舞着锄头正好来到了田边,他停下车给老农递了根烟。

    老农看他一身绿军装,骑着崭新的二八大杠,顿时满脸堆笑。也不用他给递火,自己拿出了火柴点燃那根过滤嘴。

    “首长,您这是有啥事儿?”

    冷帆笑着指指他身后茂盛的苞米地。“想跟您老买几根嫩苞米回家呼着吃。”

    “嗐,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这苞米正好呼着吃,您随便掰。”

    冷帆也不客气,抬手掰了三四根正嫩呼的放到拿着的袋子里,从兜里掏出钱给老农。老农摆手不要,推据着说不值几个钱。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老伯您可别让我犯错误。”

    “哈哈、”老汉笑的爽朗,说给上两毛就好。冷帆给留了五毛钱,还将那盒还有一大半的过滤嘴也留给了老汉。老汉这回高兴坏了,这回可谓物超所值。抬手硬是又给掰了好几个塞给他。

    “首长喜欢吃苞米只管来找老汉,我就在前头那个屯子住。最西头李老汉就是,一打听都知道。”

    “好。”

    嫩苞米买了,接下来俩人开心的去钓鱼。冷帆临走带足了调料,身上匕首不离身,今儿准备大展身手给媳妇烤鱼吃。

    很快那一大片晶莹的水映入眼帘,他说是水塘,可这水塘也太大了吧,简直就是个湖泊。今年雨水足,庄稼、野物长势一片形势大好。

    下车没看到鱼呢,萧雨先看到一只兔子。她抬手还没开口,她男人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走。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冷帆今儿给她亲自表演了一把。草窝子里追兔子,眨眼的工夫他一把薅住兔子耳朵给提溜了回来。

    天哪,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萧雨惊讶的指指那只兔子:“昨天那只也是被你追上的吧?”

    冷帆一本正经摇头。“昨儿那只是自己撞树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