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活硬整

    晚上,他们在外面餐厅吃了饭,林希原本是还想酱酱酿酿一会儿的,但不知谁给他打了个电话,脸色变得一会儿紫一会儿黑,挂了电话后向她道歉:“抱歉,丹尼尔那出了点事,我得去找他。你……”

    她也顺势道:“我自己可以回去。”

    “行,那我先走了。”

    他揣上手机,风风火火地来,最后又风风火火地退场。一边走还一边对着电话那头发语音:“你个傻X!赶紧把地址发过来!我去到之前记得把自己裤腰带绑紧别被人褪层皮了!”

    “……”

    有点好奇那边发生了什么了。

    从餐厅出来,她就打了辆车回到市区。夜晚的市区车水马龙,霓虹灯光蔓延至整个夜空。四周的车辆渐渐变得拥挤,前方堵塞着大量车辆和人群,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司机师傅探着脑袋,碎碎念:“前面好像撞到人了,堵得这么厉害,救护车也进不来啊。”

    李天沂没太在意,想着既然堵得这么厉害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通不了,这里离家不算远,干脆下车走回去好了。

    她跟司机说了,下车,结账。绕着人群的边缘一点点路过。远方传来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和灯光,人群中传来热心市民的关心:“诶!小伙子你别乱动!你腿压到了得躺好!”

    “咳……咳咳,我还好……老人家没事吧?”

    “没事!有你挡在前面哪能有什么事啊!小伙子真棒!当代活雷锋啊!”

    本来李天沂是不在意,但是总感觉声音有些耳熟,她就往人群里瞥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瞥还真瞥见了熟人。

    人群中,一辆侧翻的三轮车后车厢被撞得凹陷,谢鸣稚倒在地上,浑身狼狈,左脚压在三轮车下,长裤被刮破,露出大片被血染红的皮肤以及血rou模糊的伤口。深色石柏马路上洒了一小片深色痕迹,很显然,那都是血。

    他被好心路人从车下搬出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家人和朋友的电话。他却连连摆手,说等救护车来了他可以自己去医院,谢谢大家关心。

    单薄的肩膀,苍白的面色和逞强的笑容,那张苦笑着的脸庞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像苦情剧里的男主角,李天沂隔着人群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当作陌生人一样无视然后回家显得太过不是人,所以她还是在救护车到来时挤进人群。

    “我是他的朋友,我陪他一起去吧。”

    谢鸣稚看到她,眼睛睁圆了:“jiejie……”

    医护人员确认好,点头:“行,上车吧。还是得有人陪同才更方便。”

    上了车,医生给他上各种仪器,李天沂就在旁边看着,见他疼得冒冷汗,浑身细颤,宁愿把嘴唇咬破也没有喊出一声。

    她向护士要了一张纸巾,帮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和脸颊边的污渍。他却好似吓了一跳那样,直愣愣地看着她。

    被汗水湿透的刘海垂在额前,一绺一绺的,配上这双浅色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淋湿的小狗。

    “痛吗?”

    “……有点。”他眨巴着眼睛,点头。

    “那怎么办?”

    他伸出手:“可以牵手吗?”

    这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她握住他的手,掌心湿湿热热的,仔细一看,他的手心里也有擦伤。

    不敢太用力,只能虚虚地握着,但他却不满足于此那样,手指卡进指缝,十指相扣。

    医生替他大致检查了伤口,初步判断不止是皮外伤,可能骨头也伤到了,正式治疗还得等去到医院后才能开始。

    “伤得还挺重的,可能骨折了,反正今晚肯定是得住院的哈。你们是什么关系?”

    谢鸣稚从愣神当中回过神,面对医生的询问,显得很局促:“朋友……我们是朋友。”

    医生看到了他们相握的手以及男孩那红通通的耳朵尖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朋友啊……那今天以后可能就不止是朋友了吧。”

    “……”

    谢鸣稚嘴张了张,最后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稍显虚弱的微笑:“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到了医院后,谢鸣稚被推进了急诊,他躺在病床上等看病,李天沂在外面跑上跑下挂号交费拿报告。最后片子拍出来了,胫骨骨折皮肤挫伤,清创完之后还得做手术。

    在这期间,警察来找他了解了情况,原来他是因为在过马路时,一个载客大爷的三轮车刹车坏了,直接朝等红绿灯的人群里冲过来,他为了把旁边行动不便的老人家拉开,自己没来得及跑,那三轮车就直接撞他身上了。

    警察做好记录,连连夸他是个好人,还说幸好只是三轮车,不然就不止是一条腿了。

    李天沂总觉得这段经历似曾相识,肯定是因为作者没活儿了才这么写的。

    “关于后续医疗费用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会继续跟进的,你们就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祝你早日康复啊!”

    警察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谢鸣稚躺在病床上,整个左腿小腿打上了石膏,被悬空吊在床尾。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都病蔫蔫的,脑袋陷入枕头里,只剩下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她。

    时间已经凌晨,听说他还没吃饭,李天沂就去医院便利店买了泡面回来给他泡上,还顺带买了些生活用品。

    “jiejie,谢谢你啊。”他略显腼腆,可能是感冒了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闷闷的,“又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也没那么麻烦。”

    她把调味料倒进面里,浇上热水,放到桌上等待。

    谢鸣稚苦笑:“我好像每次偶遇你都是这么狼狈。”

    李天沂想了想,好像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