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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岁月道果开始成圣 第118节

    如今小圣榜尚且排在第十五名,殿前会试欲要登状元及第,希望都无比的渺茫……

    还言及要对话圣师?还要争那即将开山门的第七山主身份……简直是天方夜谭。

    哪怕是花夫人、林四爷和武魁狄藏等人,俱是觉得这想法有些天马行空了。

    争第七山主之位可不简单,那时争夺的修行者不仅仅来自大赵皇朝,还有西梁国、大理国乃至元蒙帝国!

    大理国与西梁国俱是中土国度,而元蒙帝国本无资格争圣山山主之名,可大赵南迁五百载,沧浪江以北辽阔中土疆域俱数沦为元蒙帝国地盘,元蒙帝国此次第七山主之争,兴许也是有了机会。

    安乐闻言,郑重点头:“当竭尽全力,自是一步一步登山绝巅,观一观那不同的风景。”

    李幼安欣然一笑:“好。”

    一旁的苏清客此刻也是反应了过来,他自是知道今日想带走安乐是不可能了。

    哪怕秦相震怒他亦是做不到,如此多的身份敏感之辈,他若是真强行带人,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安乐既然给了梯子,那他自是顺梯而下。

    “既然如此,那便祝愿安公子殿前会试一举夺魁。”

    苏清客抱拳,道。

    安乐回礼。

    苏清客未曾再久留,带着满脸敬佩模样的曹孚,转身疾步离去,大理寺和黑衙的官兵,俱数离去,这等压抑的环境,他们是片刻都不愿呆下去。

    那些本因巴结秦相,欲要来问罪的文散官元神俱是纷纷退走,生怕被在场几人怒而留下。

    特别是那隐有彻底放飞自我的元蒙驸马,一把柴刀尚且在滴血。

    “你小子,放轻松,殿前会试也莫要有太大负担,哪怕失败了,老夫依旧保你,老夫在,无人敢动你,这是老夫对你的承诺,亦是对青山的承诺。”

    太庙老人赵黄庭笑呵呵道。

    安乐心头一暖,另一边,花夫人亦是柔和开口:“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狄藏也是欣赏笑道:“初聚无敌势,此次杀秦千秋,你念头通达,无敌势更甚,观你气血自生玄意,锻体入第四境了吧?”

    “这锻体天赋,不为将可惜了,还是那句话,武庙随时为你敞开。”

    “就算你殿前会试未曾登前三,也莫要怕,来武庙,武庙保你,秦千秋的手,伸不到武庙内。”

    对于这些前来相助他的强者,安乐皆是发自内心中的感谢。

    李幼安一身儒衫,看向安乐道:“今日临安府中自有烈烈风波,我带你去一处地方,就当避避风波,亦观一观不一样的风景。”

    对此,安乐倒是未曾拒绝。

    “御剑可会?”

    李幼安问道。

    安乐一笑,心神一动,墨池驰骋而出,踩着墨池,安乐扶摇直上。

    李幼安踏出一步,便漫步于他的身边。

    二人飘摇着朝着临安府外缓缓飞驰而去。

    不过,与此同时。

    刚刚从皇宫中低眉走出的秦相秦离士,踏出皇宫的刹那,沐浴着冰凉彻骨的春寒雨水,一张脸扬起,顿时冷若冰霜,眼眸之中尽是悲意。

    身上有一股磅礴气息交织,一步踏出便过了静街,再踏一步,便越过了西湖。

    再落下一步。

    便已然拦阻在了临安府城门口上方。

    一身清冷的拦在了李幼安与安乐的前方。

    第96章 对话圣师之地,少年以元神画未来

    三步便从皇城横跨至临安府的城楼之上,磅礴的气机,以及涛涛杀机,将霭霭暮云中洒落的每一滴春雨都炸的粉碎。

    秦离士一身大红官袍,背负着手,就这般悬在了临安府城的城楼上空,拦住了踩着墨池的安乐以及凌空横渡的李幼安。

    秦离士能坐到当朝宰相之位,自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本身也有着不俗的修为,在这个唯有修行高的世界,在大赵朝廷中做官,若是没有修为,做不得高官。

    哪怕登乙榜进士列,这辈子最高的成就也许就到八品或九品的程度了,想要登七品官,哪怕是从七品的闲散官职,没有修为俱是难以坐稳。

    故而秦离士可登宰相之位,自然不是不得修行的凡人。

    在秦离士三步自皇城而来,拦阻去路的时候,临安府内,各方强者的气机亦是在这一刻动荡起来。

    一股又一股元神力量横扫而至,欲要探查此番的情况。

    秦相虽然在临安府内官位极高,但却也仅是代表了临安府内的一股势力,一些国公、上柱国等等势力,其实亦有不弱于秦离士的权势,而且大多都站有各自的阵营。

    像林家、叶家和种家这三家中立武勋世家却是比较少见,大多数都会选择各自信赖与看好的皇子。

    如今大赵南迁五百载,高坐天玄宫那位大限也将临近,这意味着皇权更迭在即,这个时候各自选择站位是必然。

    选对了,家族又能延续辉煌数百载,选错了便只能黯然衰败。

    这便是朝堂上的常态,每一尊达官显贵,都是皇子问鼎那皇权的筹码。

    秦相站队的是大皇子,故而与大皇子争锋相对的一些皇子麾下势力强者,便会释放出元神来探查,来斟酌局势。

    垂垂春雨密,黯黯暮云低。

    安乐伫立墨池之上,望着这三步便横跨而至,拦住去路的秦相,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白衣猎猎,腰间青山微微抖动,安乐抬起手掌,覆盖青山。

    这是安乐第一次见到秦相秦离士,一位清瘦的老者,身上的悲怆之意,交织弥漫,滔滔杀机惹得春雨迸裂。

    秦相的炼神修为绝对极强,安乐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宛如巍峨的山岳,倾轧而下,绝然是高境的炼神强者。

    这份心神上的压迫,尚未临近安乐,便被一缕星光般的剑气给堵在了外侧,再也无法临近安乐分毫。

    “秦相,好歹是炼神大家,欺负一位刚刚凝聚元神的小家伙,着实不知廉耻了些。”

    李幼安淡淡道。

    “幼安将军,此人杀我爱子,我岂能对他有好脸色?难不成我还得舔着脸送上笑容?我身为当朝宰相,不至于如此卑微吧?”秦离士瞥了李幼安一眼,眼眸中的冷色浓郁。

    秦离士从未有过这般怒,当初大儿子身死,他虽然悲怆,虽然怒,但尚可遏制了自己,只是在事后对林府百般报复。

    可这一次,秦千秋的死……宛如对着他的心,狠狠的剜了一刀,让他痛不欲生,感觉灵魂都在撕裂。

    他在秦千秋上投注的情感,比之大儿子更多。

    “李幼安将军,你要离去我不拦你,但此子得留下,杀我子嗣,总得留下一条命来平息下老夫的怒火吧。”

    秦相道,以他的身份说出这般近乎不顾脸面之话,足以可见是真的杀机之浓郁。

    事实上,秦离士也很怒,他早就叮嘱过秦千秋,如今的安乐不是毫无背景的小人物了,背后有赵黄庭,单单赵黄庭这位老皇叔就足够棘手。

    一位大限将至的绝世强者,本就时日无多,行事就可越发的肆意张扬霸道,这个时候招惹安乐,招惹赵黄庭只会惹来一身sao。

    要忍,要等,等赵黄庭殒没于大限之下,等李幼安离开临安归沧浪江畔,那时安乐便失去最大的靠山,以秦相府的力量,自然就能轻易揉捏。

    可是……秦千秋没忍住,竟是又对安乐出手,惹来安乐执拗杀意,被杀于望湖楼上。

    临安府内,一股又一股气机升空而起。

    赵黄庭持一竹杖,花夫人周身心剑剑意弥漫,林四爷扛着滴血的柴刀远远眺望。

    还有武庙魁首狄藏,提着赵祖斩龙刀,气魄慑人。

    秦相眼眸愈发的冷厉,原来平平无奇的少年郎,不知不觉背后竟是凝聚出了这么一大股力量。

    安乐踏着墨池,身上微风猎猎,心神弥漫,御剑悬空。

    他望着气势滔天的秦相,想了想道:“秦相可曾读过我最后那一道关于北伐的卷题?”

    “秦相显然是不认同我的观点,认为大赵能有如今的繁华与昌盛属实不易,所以我们要忍,忍元蒙帝国的屡次犯边,忍元蒙帝国对中土故地的践踏与肆虐。”

    安乐白衣翩然,春风鼓荡宽袖,显得有几分飘然若谪仙。

    “忍是秦相一直坚持的理念。”

    秦离士冷眼看着这位身着白衣的少年,淡淡道:“沧浪江为天堑,自是护我大赵,一旦过江一战,大赵军队未尝能胜元蒙铁骑,届时一旦被攻破防线,元蒙大军渡江而南下,这万万里山河,将再度狼烟遍地起,百姓生灵涂炭,五百年繁华如梦幻破灭!”

    “这自是我的主张,如今天下,我大赵非是最强,有西梁虎视眈眈,有大理国师执新政而治国,北伐一旦失败,代价之大,你无法想象,故忍一时,自是无错。”

    安乐笑道:“既然秦相连这般国恨都能轻易忍下,为何不能忍这一时之恨呢?殿前会试在即,我若未能登三甲,自然会有大赵律法压我,届时秦相再想对付我,自然无需如此大动干戈。”

    狂妄!

    秦离士目光一凝,盯着那白衣胜雪,却凝聚着宛如白蟒横空无敌势的少年。

    他也听出了少年言语中的意思。

    固守南方,不过江而战,自是以稳妥为主,秦离士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身为当朝宰相,一旦做出过江北伐决定,若北伐失败,他所需要承受的乃是千古骂名。

    他秦离士不愿去赌,他身后那些支持他的文武百官,也不愿放弃临安的蚀骨销魂与如梦繁华与他去赌。

    至少,他作为宰相的这期间,不会去赌,也没必要去赌。

    安乐话语中的另一层意思,秦离士亦是懂得。

    少年很自信,他自信能在殿前会试上登临前三甲,而今日这话,是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一旦失败,必然受大赵律法压身,届时落入大理寺昭狱内的少年,自然再无挣扎的余力。

    而这是少年自己选择的路,他放弃了外力的相助,赌一份对自身的自信。

    不愧是胆敢走李幼安聚无敌势的传奇路的少年。

    哪怕是秦离士此刻也有几分欣赏少年的胆魄,但欣赏归欣赏,杀子之仇是不会就此消弭。

    秦离士冷冷看着安乐,眼眸之中杀意尽数退去。

    他的身形飘然落下,落在了城楼之上,大红官袍于重新坠下的春风春雨中猎猎作响。

    “既然如此,我便让人在大理寺的昭狱中提前整理干净一间牢房做你的埋骨地。”

    秦离士道。

    话语一出,意味着他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