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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522节

    既然我是郑淮左,那我可不可从军。

    我去做赵怀仁的一把尖刀,替他和那帮武将们一道风里来,雨里去;

    替他和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rou,称兄道弟;

    替他和他们在箭雨下出生入死,同甘共苦。

    我可不可从军,用手里的刀,用身上的军功去保护一个人。

    她的身世诡秘莫测,郑家灭门血案因她而起,隐藏在她身后的秘密一旦掀开来,一定是惊涛骇浪。

    她是祖父、父亲宁可牺牲郑家的亲骨rou,也要拼命保护的人,那么现在他们不在了,就该轮到我。

    郑家人的血,蜂拥而上。

    血液里斗志,骁勇,忠诚,狂妄,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谢知非心脏。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片坚定。

    我可以的!

    我必须可以!

    “谢承宇,你哭了?”

    赫昀的脑袋探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想什么呢?”

    谢知非连眼泪都懒得擦,“灰尘熏的。”

    “我说你也不可能啊!”

    赫昀伸手去勾他的肩:“走,走,走,继续喝酒去。”

    “还有心思喝酒?”

    谢知非脸一板,“赶紧回去,把玉笙楼的事情说给你爹听,让你爹连夜进宫。”

    赫昀风流是风流,但脑子从来好使。

    玉笙楼混进鞑靼细作,这事天大的大事,传到陛下耳朵,兵部,锦衣卫今夜一个个都甭想睡觉。

    爹连夜进宫,抢的便是头一份功,说不定他赫昀都能沾点光。

    赫昀看谢知非的眼神一下子炙热起来。

    “看什么?”

    谢知非压着声,“赶紧走。”

    赫昀知道锦衣卫那帮孙子都是闻着味儿就来的,“谢就不说了,承宇,从今往后咱们走着瞧。”

    谢知非等他走远,才大喊一声道:“朱青?”

    朱青:“在。”

    谢知非:“通知兄弟们,立刻围住玉笙楼,准备搜检。”

    朱青:“是!”

    谢知非眼睛又迅速朝端木宫的方向瞄一眼,朱青顿时心领神会,三爷这是要他暗中派人去通知太孙那头。

    一切安排妥当,谢知非走到玉笙楼门口,横脚一立。

    正有人嫌楼里死了人晦气,想早早离去。

    “谢大人,让让啊。”

    谢知非掏出五城兵马司的腰牌,朝那人一示。

    “所有人都回包房,玉笙楼发现敌国细作,一个都不允许离开,接受搜检。”

    楚mama哭丧着脸扑过来,“哎哟我的谢大人,您这是怎么说的?”

    “楚mama,我知道你身后的人是谁,但没有用,玉笙楼这一回的祸太大了,只怕天皇老子都保不住。”

    谢知非脸色铁青,一丝情面也没留。

    “五城是第一关,锦衣卫是第二关,兵部是第三关,三关闯下来能不能活着,你还是求求菩萨吧!”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

    楚mama眼前一黑,一头栽下去。

    第522章 妄为

    端木宫。

    东路,书房。

    赵亦时正和幕僚说着话,沈冲推门而入。

    “殿下,玉笙楼发现鞑靼细作。”

    赵亦时面色一变。

    早上兵部才呈上请战的折子,晚间就发现了鞑靼细作。

    本来陛下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兵,这样一来,就等于瞌睡遇上枕头,这仗是一定要打的了。

    他从椅子里站起来,对几个幕僚道:“这事你们先商量,看看有没有办法可想,我去父亲书房走一趟。”

    “是!”

    幕僚纷纷起身行礼。

    赵亦时走出院子,脚步一慢,沈冲赶紧跟过来,将玉笙楼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说完,见殿下沉吟不语,沈冲又道:“今儿这个巧宗,三爷给了武安侯府,武安侯这会已经进宫。”

    “承宇这么做,除了把梯子递到武安侯府的脚下,还想让武安侯府能顺着梯子往上爬,拿下将军之位,领兵打仗。”

    赵亦时沉吟片刻,“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忘了一点。”

    赵亦时自嘲一笑:“我那好王叔这会就在京城,又怎会错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承宇虽然围住了玉笙楼,防着有人去汉王府通风报讯,但防也只能防住一时。

    武安侯和汉王最多也就是前脚后脚进宫的差别,但武安侯领兵打仗的功夫,比汉王差一层,做副将可以,主将……

    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上的。

    想到这里,赵亦时加快脚步,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拦住汉王为将。

    端木宫的宫人们见太孙行色匆匆,不敢上前招呼,只敢远远行礼。

    不多时,就到太子的院子。

    内侍得了消息赶紧迎出来,“太孙殿下?”

    “父亲呢?”

    “太子殿下在……在许良娣处。”

    “你去通禀一声,我有事找他。”

    “殿下的事急不急,如果不急的话……”

    内侍一脸为难,“今日是许良娣的生辰,太子殿下早在几天前就说要给良娣做寿,您看……”

    一盆凉水迎头扑来。

    许良娣,三个月前太子新纳的侍妾。

    今年刚满十六,长得比花儿还要娇,还要艳。

    这三个月内,太子除了初一、十五往母亲那里露个面,余下的时间都在许良娣处,夜夜宠幸不说,甚至有两日连早朝都告了假。

    那日太子又起迟了,母亲忍无可忍,冲到许良娣院里请太子早朝,结果请到了三个字:滚出去!

    母亲当场泪就下来了,事后拉着他的手哭诉道:

    “夫妻二十几年,到头来还比不过一个侍妾,凉我的心呐!”

    “不必了。”

    赵亦时漆黑的眸中一片冰寒,“我不过是过来给父亲请个安,他在许良娣那里,我就回去了。”

    “那……殿下慢走。”

    恰好这时,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阵寒风,赵亦时走得急,还穿着在书房里的单衣,不由打了个寒噤。

    心,彻底凉透。

    转身,看到内侍汪印匆匆而来。

    赵亦时迎过去,“何事?”

    汪印压着声道:“殿下,外头传来消息,汉王突然进宫了。”

    “有人在边上虎视眈眈,恨不得把端木宫赶尽杀绝,他却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赵亦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怼过一个人。

    “这天下活该他得不到。”

    汪印、沈冲吓得脸色大变。

    汪印赶紧四下看看,劝道:“殿下,慎言啊。”

    殿下,慎言;

    殿下,忍一忍吧;

    殿下,他终究是太子;

    殿下,他是你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