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8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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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兵部侍郎决定了,不管如何,一定得与公子谈谈。 房止善是次日午时醒过来的,身体极其虚弱。 兵部侍郎在旁递给他一晚浓鸡汤,嘴上道:“大夫说了,这一刀扎得很准,伤及心脏,若非公子从小练武,遇袭时自动防御,又从小吃了许多补药,只怕这次便要醒不过来了。” 房止善静静地听着,垂下目光看自己胸口上的伤。 他仍然忘不了,那双纤纤素手握着匕首刺中自己心脏时,自己心里那铺天盖地的难过。 在他后悔让她死的时候,她却下狠心,要置他于死地! 不仅如此,她在刺中自己心脏时,怕不保险,还要割断他的喉咙。 她是真的,半点都不让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房止善觉得,心里头的痛楚,比伤口上的还要痛许多。 这时兵部侍郎说道:“公子,儿女情长,都是英雄好汉的毒药,还望公子三思。” 房止善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难自禁。 饶是他一向自信于自己的控制力,在这一刻,也无法回答兵部侍郎。 在知道她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一瞬间,在知道无法带她走,让她直接驾崩,对自己的大事是最好的,他还是无法狠下心来,所以,他弹出的是让人乏力的药,而不是毒药。 被情感支配的感觉叫人恐惧,可是又瑰丽得惊心动魄,让他想起来,心脏还是剧跳。 漫漫地听兵部侍郎说了一阵,房止善问道:“我的家人如今是什么情况?” “藏得很好,想必不会叫人发现的。”兵部侍郎说道。 房止善道:“多注意些,免得有特殊情况。” 兵部侍郎点点头,又说道:“地方乃公子选的,想必没有人能猜到,所以公子无需担心。” 房止善点点头,但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兵部侍郎忙问究竟。 房止善道:“除了我,申和亦知那条密道。”说着眉头越皱越深,心里也涌上不好的预感。 兵部侍郎笑道:“安公子心地善良,想必便是知道,也不会说出去的。” 房止善没有说话。 昨夜,他被萧遥骤然发难刺中之后,曾感觉到当时附近仍有一人,若那人是申和…… 安公子痴恋萧遥,会不会,因为他下毒而对他心怀怨恨呢? 房止善的心中涌上剧烈的不安,说道:“带我去出口处,我要亲自迎接。” 那是他的家人,他不容许有任何意外。 京城的冬天总是格外多雪,房止善坐在软轿里,身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来到了京郊某处。 他掀开帘子,见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天空中仍在飘洒着雪花。 看着这漫天的大雪,他忍不住想起萧遥。 她的身子弱,此时是不是在泡温泉呢? 他又一次听到她与近身侍候的宫女说下着雪泡温泉是享受,等以后身体好了,要将屋顶去了,任由雪花飘洒下来。 房止善将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向密道出口处。 这时身后传来踏踏的马蹄声,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房止善神色瞬间变了,回头一看,看到果然是镇守在城郊的官兵。 此时,密道出口处也传来了动静。 原想撤退的房止善忙看向密道出口处。 先出来的,仍然是十个官兵,看起来十分悍勇。 之后,是他被绑起来的家人……双亲、弟弟、meimei、侄子,还有叔伯婶娘等,全都成了俘虏。 房止善的眼睛一片赤红,他死死地盯着从密道里出来的年轻男子:“安申和,你真对得起我啊……” 安公子看向房止善,目光里失去了一贯的和善与温和,带着深深的恨意:“这是你逼我的,你但凡不那么狠毒,我也不会这么做。房止善,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在意的人,是什么感觉。” 房止善有些失态地大吼起来:“那根本不一样,我并不曾动你的家人!你忘了,我爹娘对你多好么?” 安公子的眸子里出现了愧疚之意,但他还是说道:“可是,她于我,与亲人无异。” 兵部侍郎脸色难看,打断了房止善与安公子的对峙,低声说道:“公子,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趁着官方人马还未彻底合围,我们赶紧突围而去罢。至于公子的家人,以后再徐徐图之便罢。” 房止善死死地看着安公子,心中剧烈地挣扎起来。 让他放弃自己的家人,他做不到。 可是若他不走,不仅救不了家人,就连自己也得搭上。 最终,房止善还是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突围!” 经过一番厮杀,房止善被护着,突围而出。 然而,他心里没有丝毫的快乐。 以萧遥对他出手的狠辣无情可以看出,一旦他的家人落在萧遥手上,萧遥必会将他的家人斩首示众! 房止善心中,首次有了恨意。 他恨曾经的知己何细君,恨打小玩大的发小安公子。 若不是这两人,他根本不会失败,他的家人,亦不会被捕! 第350章 萧遥得知房止善的家人尽皆被捕,当即就命按照律法处置,将房家众人全部斩首示众,至于房家的姻亲之家,但凡参与,也悉数问罪。 刑部尚书出列道:“按律法,须诛九族。臣以为,谋反此等大罪,仅诛房家主脉很是不妥,威慑力不够。” 萧遥听了,没有说话。 虽然,一旦谋反,株连九族的的威慑力更大,让许多人举兵谋反之前,都会仔细思量,可是其他人家,未必参与这些事。 丞相似乎知道萧遥在想什么,说道:“房家之亲族,靠着房家,才能过上锦衣华服的奢华日子,既享受荣华,那么,一旦房家倒下,他们也该付出代价才是。” 萧遥很快点头:“就按众卿之意,诛九族。” 议事完毕,萧遥刚坐下喝药,就见红雀来禀告,说何细君来了,她直接让红雀领何细君进来。 何细君进来之后,郑重向萧遥行礼,这才道:“我此番来,是想恳求皇上一事。”她看向萧遥,眸子里带着坚持,“希望皇上放过房家的妇幼,便是房家人千错万错,他们却始终没有错的。” 红雀不等萧遥回答,便道:“何姑娘,若放了他们,二十年后,他们又来谋反该如何?灭族之罪,他们能放下仇恨,不怨恨皇上么?” 说到这里看向萧遥,见了萧遥苍白的脸色,才想起萧遥也不知能不能活到二十年后,心中顿时黯然。 其实她此时是不该说话的,可是连日以来的担心让她心里憋了一股气,恨极了房止善,所以对任何帮助房家说的话,都坚持反对。 何细君脸色一白:“我也知此事为难,可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她看向萧遥,“我不知道,皇上与我并肩作战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当时想的是,希望天下不再有战争。” 萧遥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打算诛灭房家主脉,可是百官认为按照律例,须株连九族。我知道这有伤天和,可是,万一他们长大成人后,再来谋反呢?须知每一场战争,都有许多士兵死去。” 何细君看着萧遥:“道理我都懂,可是,我的性格让我无法熟视无睹。皇上,我原是房止善请来的,特地背叛多年的友情选择帮你,是因为心中的坚持,此事,亦是因为心中的坚持。”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抿着下唇道,“若皇上为难,便将这个,当作是给我的赏赐罢。” 萧遥沉默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红雀上前道:“皇上已下旨,不好出尔反尔。何姑娘,你何必为难皇上呢?房家人可怜,可是我们皇上不可怜么?天下的百姓不可怜么?若皇上有什么万一,天下老百姓就又过回苦日子了。” 何细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萧遥。 萧遥回望着何细君的眼神,道: “你说的,我都考虑过,可是,我是个皇帝,我需要为我的统治考虑。对有功之人体恤,对有罪之人严苛,这才是一个皇帝应该做的。如今天下乱象横生,正是需要重典治理。” 说到这里,看到何细君眸中的失望与凄然,有点不忍,又道,“那年我们并肩袭击北戎王廷时,亦是不管大小,悉数拿下的,为何面对房家,你便认为不妥?” 何细君苦涩地说道:“或许,是因为我认识房止善罢。少年时认识,曾是知己。” 萧遥垂下眼睑:“我小时,经常和他在宫中玩,称得上一个总角之交罢?然而他该对我下毒之时,仍旧不手软。” 何细君久久无言,正当红雀以为她已经被说服了时,她忽然道:“皇上,你就当我无理取闹罢,我仍然坚持这个请求。那些幼儿,那些被困于后宅的女子,都是无辜的,请你放过他们。” 红雀忍无可忍,大声说道:“何姑娘,你为何为难我们皇上?她身体本就不好,又刚议事毕,身体早受不住了,你怎么还一直这般为难于她?” 何细君这时才发现,萧遥的脸色称得上惨白如纸,顿时满脸歉意与担忧,道:“抱歉,我先出去了。” 红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跟萧遥告罪:“皇上,我不该胡乱插话的,只是实在忍不住。” 皇上本来就难,何细君还一再为难,她实在忍不住了。 萧遥道:“以后不要多说了。她是我承认的朋友,这次坚持,也不过是坚持本心。只可惜,我是个皇帝,注定不能答应她的。” 她已累极,说完这些话后,扶着红雀去休息了。 红雀与枕心以为,她会如同往常那般,睡一个多两个时辰便醒来,不想这一觉,萧遥一直到当天夜里仍然微醒。 两人大惊,忙不迭地叫太医。 而此时京城宫中又有人来报信,说房太淑妃上吊自尽了,什么遗言也没留下。 枕心得知,说道:“她怕是担心被连累。” 红雀叹了口气,说道: “房太淑妃亦是个苦命人,先前带过我的姑姑曾与我说过,房太淑妃年轻时有过一门亲事,据说情投意合,但房家为了权势,硬是将她送进宫中。她进宫里来,又无子,日子很是孤单,我们皇上小时,很得她的疼爱。” 所以此时房太淑妃自尽,怕是因为绝望。 家里谋反,她无法为家族求情,可是不求情,她自己亦不能苟活,因此干脆便一了百了了。 两人都记挂萧遥,说了两句,就急急地进殿中,问太医情况,见太医脸色难看,心下造就凉了。 院正道:“皇上大概明日午时会醒。皇上龙体受损严重,故这是正常现象。” 中了藕断丝连的,都是这般,身体逐渐虚弱,乃至起不了身,然后慢慢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