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mama在厨房准备早餐,让我感到惊讶不已。 平常这个时间,她早已出门。 「妈?你怎么还没出门?」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校外教学?」她将煎好的荷包蛋放在餐桌上,直视着我问着。 我以为,她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 「昨天晚上看到通知单时你已经睡了,为什么这么晚才给我看?」mama此刻的表情透露出她的不满。 「妈,这些事情你不是从不干涉吗?从以前开始,所有的事情你不是都让我自己决定吗?」她质问的口气也让我感到不满,说出来的话也充满讽刺。 「小瑟,今天不一样,今天……无论如何妈都希望你不要出门。」mama的语气带有乞求,但我选择无视。 「妈,这是我高中第一次旅行,所以我想去。」说完,我背起背包,连早餐也没吃就打算出门。 「你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mama跑到玄关拉住我的手。 「我很清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也永远也不会忘记,但同时,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淡淡地吐出这句话,我拍掉了mama的手,留下她一个人呆愣在玄关。 *** 当思绪回到眼前时,我闭上双眼,缓缓地开口,「……今天是我的生日,同时也是个不详的日子。」 这是第一次,我有了说出口的慾望。 那是埋藏在我心里已久,也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我忍不住想告诉纪辰安,不知道为什么 会想告诉他,也许是因为当下的情绪,也或许是因为我想要一个能听我说话的人。 *** 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改变的。 七岁生日那天,爸爸买了我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帮我庆生 「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小宝贝。」爸爸笑着亲吻我的脸颊。 mama煮了好丰盛的一桌菜为我庆生。 我觉得好开心,笑的一直拍手。 唱完生日快乐歌后,爸爸问我:「小瑟想许什么愿望呢?」 「我要嫁给爸爸!」我高兴地大喊。 「好啊!那小瑟长大爸爸就娶你回家。」 mama嘟着嘴说:「那我怎么办?」 「我已经把你娶回家了啊!」爸爸亲了一下mama的脸颊。 「爸爸好花心唷!」我指着爸爸。 「你哪里学来这个词的?」爸爸惊讶地瞪大眼睛。 「八成是电视上学来的,她整天在看一些有的没的。」mama抱怨道。 「那爸爸以后要禁止小瑟看电视,免得你学坏。」爸爸故意板起脸说道。 「我不要啦!我要跟爸爸切八断!」我摆出切八断手势,然后气嘟嘟的转过头。 「你怎么这样子,爸爸好伤心。」爸爸故意低下头假装哭泣。 「你们别闹了,蜡烛都快烧光了。」mama看不下去马上跳出来阻止。 「好吧,小瑟还有两个愿望唷!许完就可以吃蛋糕了。」听到蛋糕我眼睛都亮了,也就忘了刚刚说的话。 「我希望爸爸、mama、小瑟永远在一起。」说完我就把蜡烛吹灭了。 「还有一个愿望你怎么不许呢?」爸爸问道。 「我觉得这样就够了啊!」 爸爸满意的摸了摸我的头。 然而,一切的改变,都是这么的突然。 前一秒还和乐融融的景象,下一秒却產生了骤变。 当爸爸站起来,只不过是转个身,他却突然倒地不起。 伴随着mama的尖叫声和我的哭声。 那天起,我常常会听到mama在浴室的啜泣声。 爸爸怎么了?我不知道。 年幼的我什么都不懂,更不懂为什么mama会哭 从那天起,爸爸,就再也没有回家了。 饭桌上,不再摆着爸爸的碗筷,我问mama:「爸爸呢?为什么都不陪我吃饭。」 mama的嘴角垂了下来,她轻轻的摸着我的头没有说话。 渐渐的,mama开始早出晚归,以前爸爸和mama都会来接我下课,可是现在都是奶奶来接我,所以我都只能待在奶奶家。 我总是想着我好想回家,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我大哭大闹,可是奶奶只是抱着我,告诉我要听话,不要让mama难过 年幼的我只顾着自己的眼泪,却忽略了奶奶和mama眼中无声的泪 那天,mama来学校接我,我高兴地以为我可以回家了。 「我们去看爸爸吧。」mama牵起我的手。 我没想到,那天是我最后一次看见爸爸。 躺在床上的爸爸,身上插满好多管子。 我愣愣地看着紧闭双眼的爸爸。 那是爸爸吗? 为什么跟平常的爸爸不一样? 我紧紧抱住mama的腰不敢靠近。 然后,爸爸睁开了眼睛,朝我伸出了手。 「小瑟……」是我熟悉的,爸爸的声音。 「对不起,爸爸没办法陪着你。」 听到爸爸的话,我觉得好像要失去什么了,我害怕地赶紧抓住爸爸的手。 爸爸的手垂了下来,他闭上了双眼,再也没睁开过。 然后,我听见了奶奶的啜泣声,我抬头看着mama,她紧紧的咬住嘴唇,背微微地颤抖着,我抬头时,却看见她眼角布满的泪水。 我感觉眼睛溼溼的,我摸了摸眼睛,才发现我哭了。 爸爸走了,永远的离开了。 那个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大树,再也不在了。 我的愿望,再也不会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