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出柜
为了找出是谁放的信件，宋念伊每天晨训前经过宋言丘的教室都会翻翻他的抽屉有没有收到什么奇怪的信件与照片，如果有，她就会收起来。 而自从上次信封里头写了?好自为之?的照片后，每天都有一张宋言丘与一位男孩的照片，而且举止行为亲密，像一对情侣。 不管怎么样，宋念伊并不想让宋言丘经歷每天被人盯上或着恐吓辱骂的心情去上课。 不让宋言丘再次感到不安，这是宋念伊现在想做的。 宋言丘刚上小学时，由于个性靦腆、易害羞、皮肤白、说话声音细，好奇的同学会把宋言丘带到墙角逼问他是男是女，会把他的书包丢垃圾桶里看他着急的样子，会在午餐排队打菜脱时当眾脱下他的裤子开低级的玩笑。 老师们的说词眾说纷紜，说白了也只是想撇清麻烦迎合其他人的家长。 时间久了，宋言丘的心思无时无刻都在想怎么样可以停下，如果可以，宋言丘不想去学校，在心智还尚未成熟前，因外表过于纤细而导致的霸凌，让年仅七岁的他想到了死亡。 他不吃不喝，没有刀就用绳子，绳子断了就把自己的头泡在放满水的浴缸不肯出头，经过多次尝试后身体还是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宋念伊注意到了，可也只是偶尔看到，因为不知道宋言丘到底在做什么，那时的不宋念伊没有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需要求救的能力，在宋念伊眼中宋言丘不会讲话，不会反抗，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弟弟是木偶。 只会在私底下透过朋友传来的消息默默地关心着宋言丘，从来不发表任何话语。 有天，宋念伊带着宋言丘放学回家，路上经过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宋言丘脱口而出:「我好想被那些掉落下来的钢筋砸死。」 此话一出，宋念伊毛骨悚然问道:「可是很痛耶，而且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宋言丘面无表情的说:「可是，我一直都很想死欸。」 那些宋念伊看到的可疑的行为都有了解释，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宋念伊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的大人们，宋父却觉得怎么可能，宋母而是认为小孩子童言童语不必当真。 不过宋言丘上了国中之后好了很多，同时也没有在放学回家时说让宋念伊觉得可怕的话。 宋言丘经歷这些不应该再他年纪该有的痛苦。 宋念伊看着他躲在浴室里出来后泛红的眼眶，宋言丘无声的吶喊。 只要见到，或是听到宋言丘在浴室小声的啜泣，都会更加折磨宋念伊的认知观念。 到底哪一边是正确的?宋念伊已经不知道了。 无法在重要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宋念伊心中最大的遗憾，也是最大的关卡。 倘若可以，宋念伊绝不会再次放过欺负自已弟弟的人，她设想让弟弟敞开心房向自己说出遇到什么麻烦，也不想错过再次保护他的机会。 就算宋言丘真的说出自己的麻烦，并且给予他帮助，也无法弥补宋念伊内心身为「姊姊」的责任和良心。 因为不知道要从何下手来保护他，这让宋念伊陷入一头蜡烛两头烧的困境。 放学过后宋念伊晓得空手道教练身体不适，下午不须练习的通知。 正好，她刚刚得到同学送给她买一送一的饮料券。 一想到这个，宋念伊马上传讯息给宋言丘，说好等等一起放学买饮料。 「小言，我今天放学没有社团练习，你等姊姊一下，我刚拿到同学给我的买一送一饮料券，等等我们一起去买来喝，我出钱。」 收拾好东西后要去弟弟的教室时，她看到对面大楼宋言丘搂着另一个男孩的脖子，而那男位孩朝宋言丘的额头亲了下去，两人满脸笑意，她好久没看到弟弟那样笑得灿烂，一瞬间，宋念伊很欣慰，她很开心弟弟能够再次扬起笑容，虽然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房，但也对宋言丘的选择表示支持。不管是谁，只要有能力让宋言丘重拾那幸福的笑容，都是要感谢的人。 「我来了，等很久了吗?」宋念伊抵达教室后探头说道，而弟弟和那位男孩正从门口走出来，「jiejie!」宋言丘微笑道。 「言丘姊姊好。」那男孩礼貌地打招呼，宋念伊也向男孩点头 表示问好。 「那我走了，明天见!」宋言丘微笑着向那位男孩道别「明天见。」男孩摸了摸宋言丘的头表示告别，一下子，宋言丘的脸红到了耳朵。 两人离开学校后马上就迫不及待地走向饮料店「你想喝什么样的饮料?」宋念伊开口问道。 「热可可，你那个来不能喝冰的。」宋言丘看着菜单，指着热可可的位置轻轻道。 宋念伊顿时之间说不出话，以前那个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说的宋言丘现在居然记得她的经期，那么贴心温柔的人怎么会沦为霸凌对象? 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自己一个人把心中的伤口缝补缝补再缝补然后隐藏的那么好? 宋念伊寧愿宋言丘成为任性的孩子，也不想要让他变成太过于懂事的孩子。 至少，不会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到底经歷了什么样的痛苦?才能变成懂事到令人心疼的模样? 「姊姊你在听吗?」宋言丘在宋念伊面前挥了挥手，「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呢!」 「啊?都...都行呀。」回神后她才隻隻乌乌道。 买完饮料后，他们前往回家的路上边走边喝手中那杯热可可。 此时，宋言丘突然停下。 「姊姊，我有话跟你说。」 ?啊?说...说吧。?宋言丘严肃的表情和像审讯犯人般锐利的眼神把宋念伊吓的一楞一楞。 「......」宋言丘不发一语。 「说啊!我听着呢。」见宋言丘不说话，瞬间把宋念伊逼急了。 随后他哀声抱怨道「这热可可好甜呀!姊姊你不觉得腻吗?」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呢，觉得甜就给我吧，反正我喜欢甜一点。」宋念伊翻了翻白眼无奈道。 「还有......」宋言丘小小声地讲。 「嗯?什么?」她回头看着宋言丘的眼睛，那深色的瞳孔满溢出令人窒息的忧鬱。 一瞬间，宋念伊觉得宋言丘变成了一位她不认识的他，令宋念伊紧张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有...喜欢人的了...」眼睛半牟，他缓缓道出。 语落，宋念伊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并应声道「那很好呀!小言条件那么好，有喜欢的人很正常呀，而且……」 「他是个男孩。」宋言丘语气低沉，飘忽不定，彷彿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欸?」 「姊姊，我喜欢的人男的。」他又再说了一次。 「我是不是很奇怪?不正常?」在说出口的同时，宋言丘的表情很不安定，眼眶泛红，连讲话都带着鼻音，接着眼泪就夺门而出。 语落，他静静地啜泣，眼神看谁都像求知的孩子，害怕自已是他人眼中的不正常，害怕这个世界拒绝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