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被遗弃的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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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一大袋的罐头跟rou骨头,外加彩色圆球数颗,季以恩做好了万全准备,凭藉着小时候的养狗记忆,以及临时衝到网咖恶补的驯狗百科,再次打开了这间捷运上方的小套房。 还是跟上次一样,一踏入玄关,就感受到那股狠戾的视线,季以恩先把大包小包放在地上,宣告自己没有恶意。 「乖喔乖喔,小狗狗。」 因为被恶狠狠地咬了一次,所以跟对方的灵魂有了连结,季以恩很容易就看到,那隻大狼犬仍然蹲在上次的位置。 他打开了最香的牛rou罐头,倒在盆子内,拌上了一点带来的热水,让香味充斥在房间内,又双手合十对着盆子拜了一拜,嘴中喃喃自语:「狗狗快来吃,这是给你的喔!」 这是青苹教他的方法,他每天回家都会带一份小点心,供奉给青苹吃,青苹教他也这样供养看看狼犬,看能不能化解狼犬的怨气。 毕竟青苹对动物灵的所知甚少,宠物的灵魂通常死后都会很快遁入轮回,没道理在阳世徘徊,甚至像这样怨气深重。 狼犬的鼻翼动了动,飢饿而死的牠,对于食物有种无法抵挡的执着,牠警戒的看着眼前的季以恩,不安地挪动双脚,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不用怕,这是给你吃的。」 季以恩暗自庆幸,今天没有一打照面就被攻击,要是再被咬个几洞,他可能这个月的薪水都要拿去买轮椅了! 狼犬微微歪着头,有点困惑,背后的尾巴轻轻腾空,像一把小扫把,在身后摇摆着。 噢耶!季以恩握拳高兴了一下,这是狗狗友好的表现,他再接再厉,把热腾腾的碎牛rou,往前推了几公分。 然后自己缓缓退后,退到一公尺以外,示意自己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狼狗犹豫了几分鐘,伸出了舌尖,舔了舔溃烂的嘴巴,腹部激烈的鼓动着,牠真的好饿好饿,几乎要饿到发狂了。 饿了这么长久的时间,牠却丝毫没有忘记食物的味道,那种刻在骨血里的渴望,折磨的牠快要发狂,牠暴躁、易怒,却仍然得不到一丁点的食物…… 但牠仍然没放下警戒,每往前走一步,就抬起来看着季以恩一次,直到站定在盆子面前,才忽然激动的低头大口吞噬着。 被祭拜过后的碎牛rou混合着汤汁,像是有了两重影子,狼犬吃食的速度飞快,其中一道影子很快就被吞吃乾净,只馀下现实的真正影像。 季以恩知道狗狗吃完了,他不急着收掉盆子,坐在地上,看着狗儿走回去原位,眼神孤寂的看向窗外,时不时回头警戒的看着他。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等一下就走了好吗?」 季以恩张着大眼睛,掏出手机用右手开始打简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左手似乎又消肿了一些。 在狗儿的注视下,季以恩艰难的用单手洗了碗盆,还拖乾净了整间的地板,拎出一块小地垫,他特地去宠物店看过了,这专门给大型狗儿趴在地上用的。 大型狗儿的关节通常都不太好,尤其是纯种狗,更要好好保养,冬天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他们直接趴在地上。 最后换了一碗乾净的水,狼犬眼中的戾气已经消退了不少,虽然仍然佔据在沙发边警戒着,但终归是没有进一步攻击季以恩了。 「乖喔,明天早上再来餵你吃饭,换个口味吧?羊rou罐头怎么样?」季以恩搔搔自己短短的头发,没有试图触摸狼犬的灵体,他知道循序渐进四个字怎么写。 回到办公室之后,张俞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能理解这个才上班一个月的小菜鸟,为什么可以接个委託单接到掛病号? 不过虽然季以恩的手肿了半天高,张俞君还是毫不留情的把伤假单给打了回来,「公司请病假是没有给薪的,你是要在公司裁传单还是回家扣薪水?」 「在公司裁传单。」 很快给出答案的纪以恩,现在就在大桌子上摊开了一大张的影印传单,用自己肿成麵龟的左手充当纸镇,然后用右手慢吞吞的割开虚线。 传单上头一样是店内的招牌蜗牛符号,底下写着简单易懂的文案: 想当包租公包租婆吗?捨不得把房子卖掉吗? 一切交给《无壳蜗牛租屋通》! 帮您过滤三教九流的房客,找到最爱惜房子的有缘人! 意者请洽无壳蜗牛办公室! 还附上简单的手绘地图以及店内联络资讯。 季以恩边裁边背,他没什么学歷,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专长,当仲介从来不在他的人生选项之一。 在遇上安叔跟张俞君之前,他的人生选项惨不忍睹──混黑道、吃牢饭、暴力讨债,三者都会让季以恩年纪轻轻就横尸街头。 季以恩摇摇头,他又不是白痴,他只是为了生活得拼命赚钱,可不是生来就要死于非命! 因此现在的他,就像一块刚放入大海的海绵一样,拼命吸取一切所能得到的知识,他写不出传单上这几句简单的广告词,那他就背! 他记不住租屋的合约上该有多少条款,那他还是背! 他不清楚台北的房价,不清楚一房一厅跟套房的价差在哪里,他就把店内所有成交过的案例一个一个看过,全部死记在脑海中。 这一切,张俞君都看在眼里。 谁说死记没有用? 这家小傢伙聪明得很,她在欣赏季以恩的努力之馀,也更加认真教这隻新任菜鸟,教他一切成为合格仲介的常识与知识。 所以当季以恩提出要请假的时候,张俞君是不太开心的,她看过太多想回头却失败的例子,她寧愿让季以恩在店内裁广告传单,也不想让季以恩无所事事。 「好了!裁了五百张差不多够了!今天发完就可以下班了!」 看着季以恩裁得歪歪斜斜,张俞君很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她看季以恩裁切时的痛苦模样,也知道这小子不是装病的,心底有点愧咎,乾脆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季以恩猛然的抬起头来,「现在才两点耶……我发完这些不用两个小时喔前辈!」季以恩骄傲的挺了挺胸膛,发传单是他很常接到的外快,驾轻就熟。 「嗯,去吧!发完就回家休息,明天再带你拜访建商。」张俞君仍然低头打着本月的报表,快月底了,店内的会计还是只有她一人。 「噢耶!谢谢前辈!」季以恩高兴得跳了起来,左手却不慎撞上桌脚,「痛痛痛……」 「冒冒失失的,快去!」张俞君瞪了他一眼,低下头来继续推着眼镜作帐。 季以恩不敢造次,揹着包包就出门了。 看着季以恩远去的背影,张俞君站了起来,揉揉发酸的眼睛,往里间走去,摇醒了正在睡午觉的安叔。 她开口,声音低不可闻,「安叔。」 「……是小君阿!」刚睡醒的安叔神智不太清醒,「怎么了?难得你会跑进来找安叔?不跟安叔赌气了?」 他指的是捡了季以恩回来当员工这件事情,为了这件事,张俞君没少给他脸色看,不过安叔自知理亏,就不太过问她训练新员工的事情。 「不气了,气什么?不就多隻流浪狗!」张俞君说是这样说,仍然嘟起了嘴,坐在安叔躺椅旁的茶几上。 「哎!女孩子坐没坐样,安叔去了之后怎跟你爸妈交代?」他伸手拍了一下张俞君的大腿,示意她下来。 「安叔!」张俞君却瞪大了眼,气呼呼的看着自家老闆。 「好好好……不说不说,还没说小君你找安叔什么事情呢!」安叔安抚的拍了拍张俞君的手臂,小君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 「那个季以恩啊……还蛮认真的。」张俞君扭捏了一下,才在安叔面前承认,「但是……我们店就要收了,找人家进来是?」 安叔笑瞇瞇的,两颗小眼睛像是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反问张俞君,「谁说我们店就要收了?」 张俞君愣了一下,满心疑惑,「可是安叔我们不是要到美国去了?」 「呵呵呵……不急不急。」安叔躺回躺椅上,拉过了一旁的八卦周刊,盖在自己胖呼呼的脸上。 「安叔!」留下张俞君一个人在原地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