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水下遺址朝暉宮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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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水下遗址朝暉宫 8 凌天感叹道,「若不是百年前那场灾难,我也不必如此...」 兔子百年前未出世,只有先前听青鸟族族长提及一二,对藤蛇妖一族详细被灭族的情况还是很模糊,而夏嵐和花惜晴不是华县这一带的人,仅是略有耳闻。 宋千波那时候还小,不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有宋千松一人了解的稍微多一些。 宋千松上前来,惋惜道,「当年的事情我们也很遗憾,唉,青鸟立志救济天下眾生,却连最近的手足也救不得,是青鸟族人全体上上下下对不起藤蛇一族。」 凌天嗤笑一声,「好一个对不起,当初你们可是眼睁睁的将山泉引入密道中,彻底断了我们一族的生路,你们青鸟为了自保,连情谊都可以捨弃,还妄谈大爱世间,多可笑?大难当头,若不是有藤蛇替你们挡着,今日哪里还有你们这一个个表面光鲜亮丽的青鸟?」若是当年青鸟没有将水引入,两大妖族怕是早已没了后人。 宋千松被他说得哑口,这件事确实是青鸟做得不道义,藤蛇族恨他们及此也是应当。 夏嵐才不管青鸟与藤蛇之间的纠葛,她只想知道凌天与藤蛇究竟发生了甚么,是谁那样心狠灭了藤蛇一族。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藤蛇可是得罪了甚么人?」夏嵐问。 一提当年,凌天悲痛不已,念着亡故的族人,他语调悲凄,如实道,「那年我同兄长一道回来族中参与祈福大典,为着那些晚生后辈献上祝福,这本该是极为喜气的团圆,却不想,被那歹人混入其中,在族人尽数归回时,伺机而动,灭我族满门,又夺我族人内丹,当真可恶!」他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着,恨不得将那歹人嗑碎,咬其筋,吞其骨,食其rou,噉其血。 「歹人?」夏嵐问。 「不错,歹人。」凌天深吸一口气,「那歹人是隻狐妖。我藤蛇一族隐于市井,为人低调,不曾与人结仇,谁也没有料到那狐妖竟会如此大胆,似是早有预谋,可她图甚么呢?图我族人内丹?何等深仇大恨,竟连个全尸也不留下!那天,要不是兄长护着我,我便是成了那狐妖掌下的碎屑了。」 花惜晴听到此处,不禁嘖了一声,「那狐妖,怎地如此兇残?」说罢,她斜眼偷偷瞄向安然,安然并未察觉到她的视线,倒是身在安然前面的兔子看见了,兔子眉头轻皱,似乎不喜花惜晴这样将狐妖的作为,影射到安然身上。 夏嵐愣了一下,忙着问,「你说凌云护着你,那他...」 凌天双眸盈着泪光,凄苦道,「死了。你们今日带来的,便是我兄长的内丹,我曾以为兄长多半也是被那狐妖吃下了肚,却没想到,兄长留下这么一个念想给我...倒也了却我心上一桩憾事,我该同你们道一声多谢的。」 几人哪里敢应他的道谢。宋千波罪孽深重,他就是害死了这凌云的人,且不论当时情况,就凌云是夏嵐的熟人这点,宋千波心里便虚了大半。他默默的朝夏嵐看一眼,夏嵐不偏不倚的撞上他的视线,宋千波,「...。」 夏嵐面目虽有悲痛,但不至于对他发难,两边都是友人,手心手背皆是rou,哪里能骂,哪里能怨,这打哪儿,哪儿疼。 安然向前问道,「你手上这玉笛可是那凌云的?」这话一出,凌天和夏嵐各自一愣,纷纷看向安然。 安然也不隐瞒,坦诚道,「我好像在哪听过那首曲子,但曲调不同,这曲子该是在欢快些。」 夏嵐说,「这玉笛确实是凌云的贴身之物,那曲子是藤蛇族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祈福曲,只在特别的日子吹奏。」 凌天点点头,苦涩一笑,道,「百年无人踏足的地方,今日,有朋自远方来,也算是特别日子了。可惜我技艺不精,如何能与兄长相提并论...」 问话被安然打岔了,夏嵐再次提起,问道,「你可还记得那狐妖生得甚么模样?」 「日子久了,我对那狐妖的外貌有些模糊,不过那时,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瞧见兄长在那狐妖脸上留下一爪。」凌天在自己脸上大概比划了一番。 他又说,「再那之后我便没有离开过这里,一半原因是为了守灵,一半则是为了潜心修练。假以时日,待我得道,为我族全体上下无辜亡灵报仇雪恨。」 在夏嵐凌天一番对话中,兔子观察起四周,这才赫然发现这处地方之大,左右两侧皆有通道可去往其他厅室。听闻刚才那带头的藤蛇说这里是前厅,前厅上有高台,这里格局看着不太一般,且之,这四面墙壁皆镶满莹润玉石,非富及贵,是以一般住宿屋舍不会有这样华丽的厅堂旁院。藤蛇族故地能容纳万千族人,如今繁华依旧却不见故人,当真是落寞。 那边凌天叫住夏嵐,而后进到后面的厅室去,一旁低眉顺眼的藤蛇妖这才抬起头细细打量几人,兔子见他没有恶意便过去与他攀谈。 兔子问他,「这是何处地,可有个名字?」 藤蛇妖一眼就能清楚这白兔精不过刚化形,与他相比,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这里也就属这兔子精年岁比他小,他也不装模作样了,也不玩长幼有序那套,反而一派和气的与兔子说话,他温声回道,「这里是朝暉宫,方才站在高台上吹笛子的,唤作凌天,是我族如今最后一位看守宫门的守门人。」 兔子噢了一声,又问,「那这朝暉宫里,如今就剩你们二人了吗?」 藤蛇妖摇头,「还有一些族人的,分别在各个厅室中,各自潜心修练。藤蛇经过百年前那场噩耗,我族人都有些谨慎,方才对诸位多有得罪,还望莫要怪罪。」 兔子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安然在远处望着两人,良久,宫殿深处有人走出来,她这才把目光收回。 凌天手里端着一宝盒,他将此盒递给夏嵐,说,「这是兄长那年从东海带回来的,说是哪天你来了,便要赠与你。兄长掛念了好些年呢,可惜他最终还是没能亲手送出。」 夏嵐打开盒子,里面红色丝绸上躺着一颗白玉珠子,明珠约莫一个掌心的大小,夏嵐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感叹道,「那年我与他约好的,是我失约了,没想到我不过慢了一些时日,藤蛇一族便发生了这样的噩耗。这明珠我收下了,多谢你。」 见两人叙旧的差不多了,那边宋千松走过来,朝凌天作揖,恭敬问道,「不知藤蛇一族日后可有甚么打算?」 凌天看向他,无甚表情,「青鸟此话何意?青鸟与藤蛇视为兄弟一场,有话不若直说。」 「族长有命,诚邀藤蛇族守门人前至叙旧,愿两族人关係如故,冰释前嫌。」 凌天听完,仰天大笑,半晌才应,「无妨,我便去一趟吧,百年了,有些帐确实该是要算清了。」说罢,他朝兔子旁边那藤蛇妖招手,藤蛇妖早就恢復原本那淡漠的形象,见凌天找他,他也来不及和兔子告辞,匆匆而去。 凌天从怀里掏出一块扁圆形的玉牌,随意往那藤蛇妖身上一扔,「今后这藤蛇族守门人之位便由你接手了。」 藤蛇妖,「...。」 「凌天大人不回来了吗?」 凌天瞥了他一眼,「待我报仇雪恨之后吧。」他说得不走心,颇有日后不相往来之势,「怎么,不愿意?」 藤蛇妖哪里敢得罪凌天,凌天得道成蛟,早就一半踏出藤蛇族了,让他做守门人做这般久也是委屈他了,如今能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出去一趟,凌天自然是不会留下,藤蛇族族人稀少,这一走,又是缺了一个族人,这朝暉宫日后怕是得要更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