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没个好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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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结果我们赢了。 他二十年的生命里,大多顺风顺水。所以老好人脸上常挂着那副微笑表情,见了的人自然有种春风拂面的意思,可都是对别人。 比如对爹妈,对兄弟,对长辈,对女同学。 可他就对我没有表情。 明明我也不很任性(给他甜橘子真的是偶尔中的偶尔了!),不总去烦他,我也不无趣。毕竟我说话也可招女朋友们喜欢呢,常把她们逗得咯咯笑。 所以除了这两种face,几乎见不到有什么其他的夸张表情喽。 我可能有点抖s吧……我不是很愿意承认,至少只对他抖。所以每当看到他脸上露出百年一遇的难过与不甘,我内心便会产生很强的满足感。 明明他不开心了,我却暗暗渴求再次出现。 ——有点欠是不是。 当然了,我肯定不会告诉他。 球确实进了筐的范围,一圈,两圈,叁圈。就在我以为第四圈转完了终于能进之后,球跳出来了。 仿佛长腿了似的。 虽然我们学校赢了,但我总觉得球掉下来那场景蛮诡异的,好像被装了什么驱动装置似的,我不禁暗暗揣测是谁出的高科技篮球的主意。 不过!y大绝没有胜之不武!高科技是我中二病胡思乱想出来的!高校间的正规比赛,球都是统一赞助的。就算真作弊了,球重心有问题这么明显的事,场上别说是裁判和教练了,我弟这种老篮球运动员他们肯定都能摸出来。 神游回来,我又看向季淙。现在是公共场合,他表情就算变也不会不爽得很明显。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果然,孩子委屈了。 若不是特别熟悉他的人,眉头、嘴角这些细微的肌rou变化,很可能只会被解读为打一场篮球后体力消耗的正常显示。 “夜行侠”们围成一坨,笑得老开心,数学系那哥蹦了n尺高,我都怕他落地时踩碎了隔壁中锋的脚。y大观众也开心,y大后援团也开心,y航家属也开心。 呃哈哈哈,很冷的笑话对吧。我也是y航家属,只不过本人身份有些复杂…… 竞技体育就这样,有人欢喜有人愁。 Y航一水蓝白交接的球衣,显得人都干干净净的,男生们叁叁两两往场边走。拼搏后的汗水,充血后的肌rou——我看是很青春的画面了。但是队员们刚输比赛,还是以两分之差输的,论谁肯定也青春不起来。 正当我往y航休息区那边走打算近距离欣赏我弟吃瘪表情时—— 不是,那个姓季的!你不应该再难过自责一下么?你搁那青春什么呢啊?! 我弟拿着个白毛巾往脸上擦汗,旁边俩小姑娘在那举着宝矿力水特,仨人开开心心在那聊天呢。 我真服了,有没有点眼力见!当老娘不存在是么! 我跺着季淙同款Dior运动鞋就冲到他身后去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那俩女孩看见我后就停了对话,这呆瓜还如沐春风呢。 “淙哥。”我在背后叫他。 认出我的声音,他往左边跨了一步,回头看我。“干嘛?” 不是,拜托您下次表情管理专业一些,请在完全转过头来前就把严肃证件照脸摆好OK?不要到我这里现把嘴角放下去行不,很伤人的。 “嗯咳。”我清了清嗓子,得让她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妈从小教咱,别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咱家有。”说着,我绕过他,从他包里取出一瓶宝矿力水特,拧开盖,塞到他手里。 然后冲对面俩有点呆了的孩子笑笑,“啊,不让你俩破费了,6块钱一瓶呢,给他喝了以后你们不一定能收回这钱,俩月之后想到了肯定痛心疾首后悔万分。” 季淙仰头灌了一口,喉结上下滚了滚。 “厌厌!”路柏恩不合时宜的喊我。 “你们接着聊啊?”我对这俩小呆瓜的冷却时长颇为不解,只好冲她们眨眨眼睛示意二人接着上。 丢下一句“停车场见”,我就去找路柏恩了。 “我让你当着这么多人叫我yanyan了么?”我气得想拿包塞他嘴里! 真的很丢脸好不好!“说了多少遍,不认识我的人肯定以为你叫的是燕子的燕!” 见我一脸狰狞,他合上了大岔的双腿,双手规矩地放到膝头,像入园百天的小二班班长。“我这不是怕叫你全名让人家系花知道你俩的关系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玩意?!”我更狰狞了。 路柏恩低头道:“瞧你一脸很屑的表情,就知道小姑子对这搭讪对象不满意了。” 我忙纠正他:“大姑子!” 他一脸无语:“你不应该先反对一下’很屑’这个形容词么?” “哦哦,你衍姐真这么明显?” “没,我逗你玩呢。” 路柏恩要是我弟,我家估计得天天腾云驾雾——全是被气冒出来的烟。 实在忍不住了,我上手掐他的脖子。好在我脑子转的够快,在还有叁厘米就要碰上的时候想起了他刚打完球脖子上肯定黏黏的。 “咦——” “女侠饶命!” 靠,这人喊着么大声干什么! “诶,你弟在看你耶。” “废话,我长眼睛了。”用余光飞速扫了下,真是尴尬得冒泡。 “俩美女也在看着你耶。” 我转身就走。 正一边走一边问候路柏恩祖宗十八代,身后竟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个高就是好,腿长。 我没停下脚:“无事退朝。” 但他轻轻一迈,挡住了朕的去路。我还是放心不下年幼的胞弟,决定问问路卿他的看法。 “怪他么?” 不愧是朕的肱骨之臣,一下就反应过来我说的是谁。 “说实话,因为现在这个结果,我,他,大家都高兴不起来这是肯定的。” 我心想,你可别带他,人家现在不是挺高兴的么。 “但这可是压哨球啊,要是给我,我也不一定能拿到那两分。”他顿了顿,“就算真平局了,后面谁胜谁负,谁又能说的定呢。” 我俩边聊边往场外走,然后停在了更衣室门口。 “季淙的心理素质真的可以。我知道肯定会有人说他装逼结果玩砸了,但是至少我们队的都知道,他是队里叁分投得最好的,他想赢,他也输得起。” “我就怕他自责。” “没事,等回家了他抹眼泪记得给递纸就行。” “我才不像路柏恩似的有事没事就梨花带雨。” 我被俩大山夹在了中间,像个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