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刺杀失败
江南春夜,莺柳山庄。 庄内静谧无声,鬼九跨过倒下的十三具尸首,提起他长剑往前走去。剑身映出冷冷月光,残留的鲜血沿着剑尖滑落,在地面划出一道深红血痕。 今夜他奉楼主之命前来取天下第一富赛陶朱性命,身后躺的十三具尸首便是那赛陶朱重金请来护他安危的顶尖高手,只可惜技不如人,最终皆命丧刺客鬼九之手。 鬼九一脚踢开了门,他要找的赛陶朱便在里头。 烛火颤颤,水气朦胧,门外夜风吹进,撩动起轻巧纱幔。鬼九握紧了他手中的剑,警惕地盯着玲珑山水屏后模糊的人影。 “看来血衣楼的刺客果真有点本事在。” 说话之人气定神闲,听着像个年轻男子。鬼九有些意外,江湖传闻中的赛陶朱分明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你就是赛陶朱?”鬼九心有怀疑,便直截了当问道。 那人回他,“这天下只有一个赛陶朱,不是我,还能有谁?” “江湖所传,赛陶朱应是个老者?” 男子轻笑:“江湖传闻,不可尽信。” 闻言,鬼九提起长剑指向山水屏后之人,屋内霎时杀气毕露,他道:“既然是你,那就拿命来。” 那人依旧倚坐屏后,不疾不徐:“你若有这个本事,来取便是。” 话音未落,百年古董的玲珑山水屏一击即裂。鬼九的剑从破碎屏风后飞来,直指赛陶朱命门。 后者纹丝未动,他伸出两根手指一夹,鬼九手中剑却一下被钳制,牢牢僵在半空。 鬼九错愕,他抬眼望向眼前人之时,才第一次看清了赛陶朱的真正面目。 面如冠玉,风流俊逸,一袭青衫松松垮垮,乌黑长发披散,发尾还滴着湿水。好一个翩翩公子,既非一个垂暮老者,也非手无缚鸡之力。能轻而易举压制血衣楼顶尖刺客的剑招之人,又岂能是个凡辈。 一股深沉内力沿剑身压向鬼九,他收回了长剑,后退半步,赛陶朱忽地起身,凌厉掌风呼啸而来,鬼九以剑相抵,二人陷入缠斗。 赛陶朱使的招式鬼九从未见过,不知师出何门,不知其套路功法,自也无法轻易寻到破绽,更何况这赛陶朱内力深厚,难以强行反制。 鬼九交手过不少江湖中人,心知这赛陶朱要排在天字榜上绰绰有余,可他偏偏似乎对此不屑一顾,只做天下首富,而不问江湖纷扰,身边更是常年花重金聘用保镖。久而久之,天下人也以为他不会武功。 “刺杀的时候可不能分心。”耳畔传来清晰声音,赛陶朱不知何时已绕到了他身侧,鬼九反应过来时脖子却已被掐住。 “哗——!” 屋内水雾弥漫的浴池水花四溅,鬼九被扔入水中,池水淹没五官,溺毙感扑面而来。就快要窒息时,赛陶朱又将他拉起。 “血衣楼的刺客也不过如此。给你一刀未免太过便宜了你,正好今日得了西域毒师的一瓶药,他也不说是何毒药,不如就拿你来试一试。” 鬼九挣扎不得,浸湿的面罩忽被扯下,掐住他脖子的手也随之一松,鬼九还未来得及反击,口中又塞入了一粒药丸。 赛陶朱似笑非笑,“要是你能撑得过去,那我就放了你。” 鬼九并不当真,倘若这药真出自西域毒师之手,那他落得个七窍流血而死的下场也并不稀奇。 这般想着,果然毒发的也快,血脉似在逆流,浑身上下泛起诡异燥热。鬼九呼吸紊乱,暗道今日怕是要命丧在这莺柳山庄。 他无力跌坐在池沿,半截身子没入浴池,他的夜行衣已经湿透,手中长剑早已沉入水底,而池岸上站着的是看好戏的赛陶朱。 然而最后迎来的却不是七窍流血,反倒是某个部位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挠心瘙痒,鬼九惊于这难以启齿的反应,却已忍耐不住。他们血衣楼的刺客受过的训练里,可没有这种折磨! 赛陶朱盯着他潮红的脸,挑了挑眉,忽勾唇道:“我怎么瞧着这药不像毒药——反倒像春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