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他手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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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人进了废弃的教学楼,天刚变黑,十几人就等了一段时间,之前一直在消磨时间、谈话。 队员们一直在讲鬼故事,惹来一群人尖叫。袁初坐在角落,昏昏欲睡。 人太多了,太热闹了,其实有点儿无聊。 “你不怕吗?”鹿回用手肘轻轻推了推袁初。 “我不怕,别碰我,困。”袁初都有点想睡着了,那些鬼故事对他来说是真的没什么意思,唯一的一个倒立的鬼能看向床缝还有点吓人,但听多了这个故事,配合上一群人的尖叫声,恐怖感荡然无存。 这就像你去鬼屋,本来想好好享受一下被吓的感觉,结果鬼屋里全是人,鬼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这才是鬼屋最吓人的地方。 不知不觉,十几个人就消磨到了十一点半。 气温开始下降,这儿是山的旁边,还好都穿着长裤,要不然得给蚊子多咬几个包。 洛文成就坐在袁初的身边,感觉到袁初靠着自己坐着,心跳得有些快。 他暗暗看了袁初很多次,确定袁初是真的并不会对此感到害怕,反而是他经常被这些鬼故事吓得一惊一乍的,不自觉有点懊丧。 但也只有在他表现出被吓到的时候,袁初才会把眼神抬起来看看,好像他只对这一件事情感一些兴趣。 看袁初都快睡着了,头时不时地往他那点,洛文成忍不住小声说:“你睡我身上吧……腿上也行。” 换来的是袁初有些讶异的目光。 这下,袁初更为怀疑那个视频是什么AI合成的了。 因为实在是太好冲了,他没有看完全程。但按身材和他的长度来说,好像又确实是他俩。太怪了。这又是摄影机,不可能是白子悠搞的恶作剧。 他摇摇头,准备先拒绝,就听队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和笔,询问道: “我们玩笔仙吧?” 人数不太合适玩四角游戏,但笔仙还是可以玩的。 加上笔仙手对手的动作可以增进感情,无疑是给袁初和洛文成打助攻的好机会啊! 一众人看向袁初和洛文成这边。 有些队员的女朋友不明所以,也跟着看向两人。 袁初正打着瞌睡,感觉到十几个人的目光忽然齐刷刷地扫在自己身上,精神了些,微微皱眉,抬头问:“什么?” 他没听错吧,笔仙? 这不是恐怖电影作死标配么? “对啊,来玩么?”队员怂恿道。 不仅仅是为了撮合,袁初这几个小时无精打采的样子着实是刺激到他们了,难道袁初真的和他说的一样,一点也不怕? 他们今天就非得让袁初参与一下不可。 “不玩。”袁初果断回绝,“你们想玩?” 随着温度降低,他手上的血玉戒指也越来越温热。 并没有温热到需要让人戒备的程度,但袁初确实也是没什么兴趣在一大帮子人的围观下玩这种东西。 太中二了。 “玩,这样吧,分成两拨人,一间教室六个,一间七个。”队友继续坚持道。 袁初抬了一下眼:“嗯,你们先玩。” 这种程度应该死不了人,死不了就行。 “来来来,我们先玩!” 见袁初没什么反应,队员们索性先分了,很快这屋子里只剩下七个人。剩下六个去了有一点距离的教室。 人走了一半,这间教室忽然显得冷清了许多。 这幢教学楼早已经在十几年前就断电了,他们此刻凭着手电筒和手机的灯光在照明。人一走,教室顿时暗了一半。 洛文成有点害怕,往袁初那里靠了靠。 “你害怕?”袁初挑眉,看着洛文成。 他问的当然是废话,洛文成脸上的表情比他拍恐怖片的时候群演的表情还真,不害怕才奇怪。 “我……”洛文成刚想本能地说不怕,但一看到袁初的视线,还是说了实话:“……有点。” 袁初太了解他了,对袁初说谎,行不通。 “待会这里七个人,你不用玩,我去就行。”袁初开口。 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有笔仙之类的东西,那么上报特案组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不,我没事,我去玩!”洛文成急忙说道,对上袁初的视线,又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从那双眼里看到了不悦。 “我去吧,我比较熟悉这些。这是我的工作。” 袁初的声音有些冷。 “好,我不去。”洛文成小心地握上袁初的手,“我坐在你身边,好不好?” 尝试着握上去的时候,洛文成的心跳都变得剧烈。他尽量想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一些。 袁初抬眼,看着洛文成握上的手。 温暖,厚实,触感确实不错。换在以前,他就会直接当做玩笑一笑而过,但此时此刻,加上那两盘没有播完的性爱录像带,一切事情似乎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这毕竟是他有好感了那么多年的人,袁初没有拒绝。 洛文成的小心翼翼无疑足够讨好他,袁初本来并不想掺和进去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小情侣一对对地开始玩笔仙。 手电筒的灯光熄灭了,蜡烛点亮了,昏暗的房间内,烛火摇曳,拉出几道黑色的长影。 洛文成小心翼翼地握着袁初的手,不敢松开。 他怕再一松开,袁初就又走远了。 而袁初盯着烛火的中央,陷入沉思。 笔仙,顾名思义,就是暂时附着在笔上的仙家。通俗点来讲,就是鬼。 在一个确实有鬼的世界,召唤鬼会发生什么? 第一对小情侣开始玩,点燃蜡烛,铺着一张平摊的纸,手背对手背,指缝间夹着一支笔。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如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袁初无意识地弯曲食指,摩挲血玉扳指,紧紧盯着烛光中心。 他的右手还在被洛文成握着,洛文成的手确实温暖,让他甚至有点不舍得放开。 那样坚定地传来的温度,很容易让人心动。 从初中开始,洛文成从因为长得帅气而被众人环绕,再到被他迅速勾搭上手,像一只小狗儿一样巴巴地跟在他身边,袁初只用了不到三个月。 这三个月,就是接下来的十年。 昔日那个青涩而有些单薄的小狗崽子长大了,长成一个比他高还比他壮的小伙子。唯一的共同点是,害怕了还是会握着他的手。 即使害怕,洛文成还是会选择保护他。 即使袁初其实不需要任何保护。 这么看来,洛文成也并非他眼中的那个样子,人总是会变的。 袁初握紧了一些手,默默想,如果洛文成在知道白子悠的情况下还选择做出这些举动,是不是意味着洛文成其实能接受这一切? 他对这段关系最大的顾虑之一,其实就是洛文成不能接受他和白子悠之间的关系。 还有一个顾虑,是洛文成的家庭。 但袁初心里的某一处已经随着蓝色蝴蝶碎裂成粉末,袁初忽然有一种冲动,和洛文成一起也未尝不可。 他本来就是桀骜不驯的性格,即使被家里赶出来,在拍戏的时候风吹日晒也没打算吭一声,那么用拍电影来赚点能养活两个人的钱,又有什么不好? 洛文成也并不是那种不负责的性格,如果他们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他替人cao什么心? “洛文成。”袁初开口。 “嗯?”洛文成冷不丁被袁初叫上一声,转头看向袁初,依旧紧紧握着袁初的手。 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袁初不让他松,他就一直装傻。 “……你手挺暖的。” 斟酌了一下,袁初开口。 洛文成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谢谢。” 他不动声色地将袁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只要袁初没有拒绝,甚至表现出这种默认,那就是鼓励。 相处十年,洛文成深谙此道,轻车熟路。 “别握太紧,我手劲没你大。”感觉到洛文成的手收紧了,袁初有点无奈。 这可是抓篮球的手啊! “对不起!”洛文成连忙松了一些手劲。 “啊!”有一个女生忽然叫了一下,然后扔下笔,拍了一下对面的男朋友,“你坏蛋!谁让你突然吓人的?” 对面的男朋友哈哈笑着躲开:“哎哟,我错了,我错了。” 袁初有点失望,虚惊一场。他对小情侣秀恩爱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去看看他们那边怎么样了?”为了转移视线,那个队友搂过自己女朋友提议道。 他女朋友气鼓鼓的,开口:“我不去。” 袁初把本来停留在他俩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他实在是对看常规情侣秀恩爱没什么兴趣。 “行,那我去。”为了哄自己女朋友开心,队友朝门外看了一眼,忽然心里有点毛毛的。 刚刚他一直没注意,外面原来那么安静吗? “你一个人去?”袁初开口,“得有人陪着。” “我……有什么问题吗?” 袁初冷不丁地开口,队友心里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 “你们看新闻了吗?这个世界上有鬼。”袁初问。 “什么,可是……”队友犹豫了。 袁初的神情很认真,认真到他甚至有一瞬间直接打了退堂鼓。那双眼睛实在太过让人信服,只需要一句话,就让人有直接按着他的话来行动的愿望。 “我、我去吧……”这时候,他的女朋友开口了,她看了一眼袁初。“我陪着他。” “好,那你们去。”袁初噙着微笑,坦荡地让渡。 两个人,至少不是开局杀设定,应该没大问题。 吧。 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