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缘,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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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买肠粉。”洛文成看袁初心动了,再看了一眼座位,就拿着手机过去扫码。 几年前这个地方还用一些零钱,现在有手机支付,扫码直接付钱方便了很多,也不用担心商家用手摸钱的卫生问题。 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拉开塑料凳,笑着示意袁初:“过来坐吧,学长。” 袁初有些尴尬:“我不是学长,他才是,我已经毕业了。” 难以拒绝男生的好意,他还是坐在了男生身边。 “哈哈,我以前偶尔会看到学长在学校里,从这个学校毕业的就是我的学长,没错的。”那个男生自然地和袁初攀谈起来,“学长的发型很独特呢,能驾驭住这种脑后扎一束头发发型的男生不多。” “对,刚刚我们就注意到了,你的头发好酷哦。”旁边有个女生接话道,“是故意留的么?” 袁初点点头,“嗯……懒得剪,就这样了。” 搞艺术的,发型多少有点奇怪,也挺正常。 “可是很帅,真的很适合你,像是传媒系的。” “谢谢。” 洛文成付完钱,看到袁初已经坐在那个男生身边了,而唯一的空位是在一个女生身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坐下。那个女生倒是大方,笑着招呼:“学长来坐!” “还是学长有女朋友,不能和女生坐一起?”有女生提出疑问,言下之意其实就是在问洛文成能不能搭讪了。 “坐吧,文成。”袁初朝洛文成笑,再向其他女生解释,“他可没有女朋友,母胎单身,童叟无欺。” 明明条件优秀,洛文成却一直不找女朋友,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他可要把自己的好兄弟在这群美人面前好好推销一下。 “不会吧,那么帅的人会没有女朋友吗?”女生们有些讶异。帅的人总是不缺人追。 这群女生都属于有些嘻嘻哈哈的性格,就衬得人群中的那个男生有些内向了。 “学长介意加个微信吗?” 离洛文成最近的那个女生主动出击了,帅哥的微信谁不想要? 她生得落落大方,身材也好,这样搭讪并不显得轻浮。 袁初看着对面的热闹,感叹着帅哥的待遇就是好,抬头就看见那个男生正微笑着看向自己,男生也打开手机的扫码界面,在袁初面前晃了晃: “学长,介意加个微信吗?” 袁初:“?” 洛文成抬头,看见袁初身边那个脸庞白净的男生就那么身体微微贴近袁初,卫衣几乎要蹭到袁初身上了。 袁初的眼神有点不好使,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也难以估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洛文成的视线转回去,看向笑盈盈望着自己,已经打开好友码的女生。 袁初再转过头看了洛文成一眼,发现他已经开始扫女生打开的好友码了。 果然直男还是喜欢好看的女孩子的嘛。 袁初也打开自己的好友码,递给男生扫:“喏。为什么要加我好友?” 在美女堆里加他好友,不觉得很奇怪吗? 男生笑眼盈盈:“之前在学校里见过学长的时候就好奇了,一直没有机会认识。” 这时候,一桌人的肠粉开始陆续端上来了。肠粉用椭圆形的铁盘盛装,上面隔了薄薄一层塑料膜,再上面就是晃动着的肠粉,倒上甜咸口的黑色酱汁,可以看到肠粉内镶嵌着的橙白相间的饱满虾仁,还掺杂着青翠的菜叶,有橙色的脆萝卜干点缀其上。 袁初一看到有食物,也懒得听旁边那四个人的聊天,直接开始吃晚餐。 这个时候,小吃街末端传来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执勤的交警紧急疏通,警车和救护车开进大学校门,从那边的门开进去。 “最近老是有警车的声音。”同行的女生小声议论道,“这都是发生什么事了?” “快看校园墙,出事了!”有一个正在耍手机的女生忽然小声惊呼。 “有人在熙园那幢实验楼的厕所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好可怕……” “对了,前几天不是说有个大三的女生失踪吗?是不是就是她?” “不是吧?难道她一直在学校里……” 女生们谈论着这个,一阵恶寒,洛文成也默默把筷子放下,看向袁初,袁初吃得可香。 看洛文成放下筷子,袁初抬起头诧异道:“你不吃么?” 他再看了一眼周围表情微妙的女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点尴尬,但对他来说确实是肠粉比较香。入口弹滑爽润,rou沫和虾仁都不少,口感层次丰富,酱汁浸润得刚刚好,甜而不腻。 他们不吃么? 这时候,白子悠脸上露出有些害怕的神色:“不会吧,熙园的实验楼……我前些天为了抄近路,还从楼下走过呢……” 他本就长得乖巧,这样一表现出害怕,同行的女生表现欲就上来了:“别怕,有我们在呢!我们能保护你!” 袁初瞟了白子悠的侧脸一眼,寻思这家伙长了一张小奶狗的脸,没准儿其实是个海王啊,把一群姑娘勾得母爱泛滥的,也算不亏待了这张脸。 刚刚她们的谈话他也听了一耳朵,好奇归好奇,终究不是他能管的范围内,也没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既然她们都提到了,袁初还是有点好奇了,转头问洛文成:“你有校园墙么?给我看看消息?” 洛文成打开手机,从屏蔽列表里翻出校园墙,找了一会儿,然后诚实地说:“找不到了。” 校园墙上的信息几乎是秒删。 这时候,他身边的女生主动说:“我截图了。” 她拿出手机,发送了一张图给洛文成,再朝着他微笑了一下。 “谢谢啊。”洛文成直接把手机递给了袁初,“喏,你自个看。” “好兄弟。”袁初朝着洛文成比了个大拇指,再接过手机。 手指相触碰,袁初觉得自然,洛文成表情也没多大变化,交完手机之后就把手收了回去。 图中是很正常的校园墙分享信息,大概把有女生去了实验楼的卫生间结果看到女尸的情况说了一下,发布校园墙的是那个女生的室友,匿名了。说那个女生回来之后情绪都变得不太正常,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她们安抚了好久,才问出这么个信息。 实验楼里有尸体。 他们和尸体同在一个校园。 而且尸体还是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才被发现的,从那个目击女生前后颠倒的混乱语句中,她们都能感受到尸体被发现时的惨状—— 她们赶快报了警,但这样的消息瞒不住,已经引起了学校里相当多的人的好奇。 关乎命案,警察很快就来了,也就是袁初一行人听到的警笛声的由来。 袁初看完之后,心情免不了有些微妙。这也……太精彩了。 一个学生就死在自己的大学里,毋庸置疑,一定会引起所有人的恐慌。谁能忍受一个凶手随时可能游荡在身边的学习环境? 尤其是“直接把目击者逼疯”却不告诉人们究竟是怎样的情境,就更引人往深处联想。 他看向洛文成:“你这几天没事吧?” 洛文成回答:“都挺好的。” “要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啊,两个人也安全一点。”袁初还是不放心。 洛文成看了袁初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袁初:“两周前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明明他扛了那么久,还不是好好地活下来了嘛。为什么看洛文成的眼神感觉他很弱似的? 但一想到洛文成大学的时候是工院篮球校队,袁初忽然觉得自己是有那么点弱……但他不也好好活下来了嘛。 别人的事归别人的事,晚餐还是要吃。虽然气氛有些沉重,袁初对美食的胃口丝毫不减。可能是因为之前面对死亡的时候吃不到一顿好的,现在明白了美食的珍贵。而且他这次可比一周前安全多了,怕什么? 而且这是洛文成请的客,他绝不能浪费了一番恩情。 “等等,不对劲……” 其中耍着手机的女生小声说了一声,另一个女生凑上来问:“什么不对劲?” “医院本来要把那位目击的姐妹带去精神科,但好像没找着人,她跑了……” “……” “也就是说……” “她现在,也在这片区域?” 袁初抬眼:“只是个女孩子而已,那么严肃干什么?” “可是毕竟……”她们欲言又止,其中一位女生小声接道:“她现在需要更好的照顾啊,而且为什么她现在出来,听上去总是怪怪的……” 白子悠在一旁接话:“而且,为什么她能出来,其他人却没有发现呢?” “很正常。她本来就只是略微精神失常,而且没过多久时间,现在的着装打扮一定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差别,如果不大声说话,只是悄无声息地走出来,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袁初说完这一段推断之后,放下筷子:“……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袁初,”洛文成正好坐在袁初的对面,他的喉结滚动一下,有些艰涩地开口:“你……看看你的背后。” 坐在洛文成身边的两个女生,已经站起来,躲到一旁。袁初那一排,袁初没动,白子悠没动,那个女生自然也没动——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回头。 洛文成话音一落,袁初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会吧,我的背后难道有什……” 他的嘴角抽了抽,一边开口一边转身往后望…… 然后话语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