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这只猫今晚上有主人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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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霄虽然不姓商,但的的确确是商宁的亲弟弟。至于他为什么随母姓,那就得从商宁他爹的风流情史说起。 商言朗、商宁和岑霄三个人里,只有商言朗是已过世原配的孩子。商言朗,不用多说,商氏集团的继承人,每个毛孔都写着优秀两个字。举个例子,商言朗和董事会一群老狐狸尔虞我诈宫心计的时候,商宁还在和岑霄逃课去网吧里打游戏。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不能说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还大吧,那也可以说是人猴之别了。 至于商宁,他mama年轻的时候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商宁是亲生父母之间一场财色交易的产物。现在很难知道商宁生母当时的想法:要说她无情吧,她却在自己事业巅峰的年龄退圈生下了商宁;说她有情,她又在商宁五岁的时候把他扔回了商家,自己拿了一笔钱走人,从此和商家断掉联系。 小时候,商宁时不时就会听到人嘲笑,说自己老妈不自量力,昨日黄花了还要撇下孩子跑去逐梦好莱坞。等到商宁长大后,居然真的在电影院巨屏上看到了儿时印象里的那张美丽面孔。 他从演员表里找到了老妈的新名字,拜托私家侦探一通调查,得到的结果是:老妈过得很好,在美国混得不错,是个小有名气的华人女演员。老妈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追梦成功,人生圆满,就是似乎没给商宁留位置。 商宁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找私家侦探的事情就被商言朗抓个正着。商言朗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让助理把刚刚成年的商宁从学校带到公司,扔给商宁一份文件和一张飞美国的机票。 “签了字,从此以后你就不姓商,要做什么我都不干涉。” 商言朗这个人有很强的掌控欲,商宁是知道的。商言朗还住在家里的时候,养了条萨摩耶,名字叫托托,浑身雪白的大傻狗,黏商言朗黏得不行。等到商言朗去商业帝国里打拼,没功夫管托托,没心没肺的狗子就移情别恋到了商宁身上。结果等到商言朗再回家,看到的就是托托撵在商宁屁股后面傻乐,连睡觉都不肯在自己的狗窝,非要往商宁床上扑腾,气得商言朗当晚训狗。 商宁没想到的是:原来不只是对狗,商言朗对人也有很强的掌控欲! 他赶紧发挥自己的狗腿本色,在商言朗发火之前,厚着脸皮,装出一脸傻笑,“哥你要送我去LA度假?那我要包机过去!” 商言朗冷笑一声,没理他了,商宁连忙跑过去献殷勤,“哥~你最好了~” 等到最后商言朗让他滚蛋,商宁就知道他消气了,并且默默在小本本上给商言朗的雷区添上一笔。 而岑霄呢,不管是他的出生还是成长史,都只能用轰轰烈烈来概况。岑霄母亲岑如仪是商父的现任妻子,也就是商言朗和商宁的继母。岑如仪是政界某位大人物的女儿,二十一岁就生了岑霄,从医院出来第二天就去登记孩子跟着自己姓。而当岑霄五岁的时候,岑如仪陆陆续续包养的小情人,已经比商宁他爹这辈子的女人还规模庞大。 岑霄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所以商宁妄自揣测,爹妈在外彩旗飘飘的风流韵事给孩子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因此,商宁从小就对这个漂亮(重点)弟弟格外心软和纵容,堪比舔狗。 弟弟说要逃课?逃! 弟弟说要泡网吧?泡! 弟弟说要玩游戏?玩! 弟弟说要打职业?打……这个商宁还真做不了主。然后岑霄就去找能做主的人,直接在家里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不务正业、带着岑霄逃课去网吧玩游戏的商宁首先被骂得狗血淋头。其次就是天天给商父戴绿帽子的岑如仪,商父痛斥岑如仪没教好孩子,即便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岑如仪思想其实挺开明的,但那个时候岑霄才十六岁,虽然仗着聪明跳级到了高三、和商宁同级,但归根究底还是个小孩。再者说岑霄成绩好、家境也好,实在是没必要去吃职业电竞选手的苦头。 红脸唱完唱白脸,岑霄事不关己地听完一通唠叨,看起来像是被劝住了,结果第二天凌晨就拉着行李箱,敲开商宁的房间门,冷着一张脸告别,“我走了,以后不许找别人抄作业。” 商宁睡眼惺忪,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哈?” “也别来烦我,”已经和商宁一样高的少年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皱起一张小脸,“你知不知道自己平时烦死了!” 然后咚咚咚拖着箱子下楼,只留商宁在原地一脸茫然。 哎,三年弹指一挥间,当初的小屁孩,现在都已经是世界冠军了。想到这里,商宁颇为惆怅:商言朗上过财经杂志;岑霄上过央视荧屏;他自己的话,今天再接再厉一把,明天说不定能蹭着大明星的光环上个八卦头条。 真是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啊! 商宁还在东想西想的劲头上,屏幕里的岑霄正在抬头看弹幕。 职业选手都有直播时长的要求,岑霄一直走人狠话不多的bking风格,直播内容不是排位就是单机训练,即便遇到演员连跪也只会把一张脸憋得更臭,样子很拽,仿佛下一秒背后就要来场爆炸。“葬爱冷少”,真不是浪得虚名。 不过Cold脸再臭,那也是美少年的脸,加上世界冠军的荣誉,开播照样人气爆棚。人气高、粉丝多,弹幕七嘴八舌,岑霄下播前照例都会看几条回应一下。比如此刻,他就正在读一条弹幕,“平时玩不玩手游?” “不玩,没那么闲。” 好巧不巧地落到商宁耳朵里,引得商宁感概万千:好久不见,臭弟弟还是这么爱装逼。 岑霄说话的时候依旧一张面瘫脸。他的眼睛又大又圆,但是有点下三白,面无表情的时候总带着凶相。现在却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剑眉微拧,表情不自然得有点忸怩,反倒流露几分和年龄相符的可爱来。 直播间的老粉都成精了,比岑霄自己还快地注意到微表情的变化,弹幕刷刷飘过: 【冷少有情况哦~】 【休赛期都没空?C神干嘛去了?】 【崽崽不会谈恋爱了吧T T】 看到“谈恋爱”三个字,商宁心里一咯噔:不会真说中了吧?岑霄的基地时不时在S城来着,要不顺便去看看…… 岑霄刚进战队的那一年,商宁三天两头地就打飞的去看自己的宝贝弟弟。虽然瞒着家里人,但是偷偷摸摸的小动作直接反映到一落千丈的考试成绩和银行卡余额上。最后又是被商言朗红牌警告,再加上臭弟弟态度越来越差劲,就差把“滚蛋”两个字贴在脑门上,商宁才去得少了。 商宁犹犹豫豫地要不要变更自己的S城之旅,突然被从天而降的大纸袋砸个正着。纸袋印着某个奢侈品牌的logo,商宁稀里糊涂地从里面抖出一条黑色丝缎的小礼服裙,一头雾水。 刚钻进车里的姜宥原反手关上门,朝着商宁笑颜如花,“给你的,换吧。” 商宁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因为晚上你要陪我去一个饭局。” 商宁懵上加懵,“我为什么又要陪你去吃饭?” 姜宥原笑成月牙眼,晃了晃两只手里拿着的东西,“手机不要了?小卡不要了?” 说完又凑到商宁耳朵边,“你对我又亲又抱、上下其手的,我就让你陪我一起去吃个饭都不可以,宝贝,你这样是不是就有点太忘恩负义了?” 还委屈起来了。 商宁被姜宥原搞得头大如斗,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和他算清楚账、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得了。于是忍辱负重、恶声恶气,“好了好了,我去我去!” 幸好房车里空间富裕,才不至于让商宁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换衣服。裙子穿起来是没什么毛病,可商宁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黑色一字肩的泡泡袖小礼服,领口和袖子都开得低也就算了,可恶的是胸前绑带式的设计把胸口勒得很紧,生生挤出一道幽深的乳沟,黑色布绳纵横在一片雪白耀眼的肌肤上,对比强烈,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或许因为本身就是针对女孩子的身形做的设计,商宁虽然瘦,但裙子上半身还是收得很紧,束出纤细的腰,直到下摆如蓬蓬散开,像一朵倒扣的花。 商宁磨磨唧唧地挪到姜宥原面前,手捂住胸口,底气不足地遮遮掩掩,“我先声明,是你这个衣服太紧身了的原因啊,可不是我……我……那个……” 商宁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很扯:再紧的衣服也不可能从一马平川上面挤出沟来啊! 索性自暴自弃松开手,直接往姜宥原对面一坐,大字状摊开,破罐子破摔,“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好了。” 然而姜宥原居然奇异地安静了一瞬,车内的空气似乎都停止流动,只有商宁周围有风的动静,吹动着金色的尘埃颗粒,汇集于商宁的轮廓。 姜宥原从盒子里取出一个项圈模样的东西。 “过来。” 商宁习惯了姜宥原的嬉皮笑脸,一下子看到他这么正色的模样,有点儿怔,还真的就乖乖听话走到他面前去了。 姜宥原伸手一拉,商宁没反应过来,直接无措地单腿跪在姜宥原腿上。 冰凉的丝缎触碰到颈部皮肤的刹那,商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气氛里好像有无形暗涌流动,让商宁只敢低着头,一动不动任由姜宥原动作。 黑色丝缎choker在颈间缠绕,点缀在正中央的并不是蝴蝶结或者宝石之类的装饰,而是一枚金色的锁扣,光泽闪烁,映衬商宁迷茫又无辜的眼神。 姜宥原松开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商宁,仿佛在瞄准猎物。 那样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仿佛错觉。商宁眼前这个姜宥原依旧笑得吊儿郎当,语气轻浮,“这只猫今晚上有主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