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 牵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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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 “那个,小万,天儿热我给你煮了碗绿豆汤,放在桌上晾凉会儿,你忙完了记得喝哈。”还未见着人,由远及近便传来一阵招呼声,王大娘从后厨端来了一碗绿豆汤,大大方方便搁在桌上。 哐哐当当的敲打声停了半会儿,万嵎弯起胳膊擦了擦颊边的汗水,手中还攥着石锤,爽朗一笑道:“大娘,不用那么麻烦,我这都快弄好了。” “不麻烦不麻烦,”王大娘乐呵呵地笑着,马不停蹄又要出去,“我再去准备些腌菜,你带些回去,爽口!” 说完,还不等万嵎答应,又自顾自跑灶厨去了。万嵎摇摇头,总觉得这大娘忒热情了些。 王家的老木柜多年来遭鼠啮蚁噬,柜脚被蛀地坑坑洼洼,今儿突然倒塌下来,可巧王大爷不在,大娘只好请万嵎过来帮忙修补修补。这活儿并不难,只是王大娘忙前忙后地送水送吃食,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了。 念到当初在上京时,纪殊怀着身孕,整日胃口蔫蔫的,唯独爱吃许析梅送来的酸缸萝卜,万嵎便推想,曈儿应该也喜欢吃腌菜,拿些回去也好。 一想起曈儿,万嵎唇边无端便染上几分笑意,低着头,继续干起活儿来。 …… 一声清溽暑,几处促流年。蝉鸣不绝于耳,日影渐已西斜,万嵎顺带手又将王大娘家中几把松松垮垮、将散未散的凳椅和歪架子木桌木榻一并修补结实,又同大娘闲聊了几句家常,眼看时候也不早了,便和大娘辞别离去。 大娘一拍脑袋,忽地想起自家的剪子丢了,做针线活儿时没了剪子不方便,便想借一借纪殊家中的剪子,也不麻烦万嵎送过来,她自个儿到那取去,两人就一块儿往外走。 行至院落中,万嵎却总感觉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猛一回头,正对上西厢房微微敞开的房门,当中一张粉嫩白皙的少女脸庞悄悄往外头张望着,眼中满是含羞带怯,任是无情也动人三分。见万嵎发现了自己,她便速速一把将门闭上了。 回到家中,万嵎径直赶到纪殊房前察看,只见榻上躺着的人换了一个,不是纪殊,而是睡得正香、两个脸蛋都熏得红扑扑的骁儿。 正于书案前作画的纪殊听见了声响,也回过头来,二人遥遥相望。执笔之手轻轻收起,他朱唇微抿,淡淡一笑,“回来了?” “终于醒了。”万嵎先是松了一口气,又絮絮叨叨念起来:“你这才刚醒,怎么又辛苦起来?应该多休息会儿,身子将养好了,再干这些也不迟。” “不想躺了,躺得我腰都累了。”纪殊声音懒懒的,好似在跟他娇嗔。瞧见了跟在万嵎身后的王大娘,也不忘招呼一声:“大娘,晚上留在这儿吃饭呗?尝尝钧嵩的手艺。” “哎,不麻烦了,我借个剪子就走。”王大娘边说边夸道,“小万上我那儿帮忙去了,累一天,一句牢sao也不曾说出口,真真是个踏实小伙。” 不一会儿,万嵎出了屋外给纪殊煎药去。见万嵎一走,王大娘便如同做贼一般,鬼鬼祟祟摸到纪殊身边,压着嗓门悄声问:“你跟大娘交个底儿,小万是不是孩儿他爹?” “……”纪殊失笑,大娘这是误会了,“当然不是。”天底下姓万的人数不胜数,总不能遇见一个便是一个吧? 大娘“哦——”一声,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他可曾有过婚娶?” 婚娶一事,万嵎虽曾和纪殊说起过,却不见得想让街坊邻里都知晓,故纪殊避而不答,只说:“这我倒不清楚,大娘若想知道,还是自个儿问他吧。” “他只身一人借住在你这儿,料想该是没有的。”大娘琢磨来琢磨去,还是同纪殊坦白了:“我瞧着小万挺好,待人谦逊有礼,模样也生得俊朗周正。个头高身板硬,手长肩宽,孔武有力的,很是不错。我过几日打算请周婆子找他,给我家小女说媒,你觉着如何?” 纪殊怔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垂下眼,羽睫轻颤,笑意霎时僵了三分,却仍淡淡勾着唇,轻飘飘应和一句:“这是好事儿呀。” …… 月上枝头,灯火葳蕤。书案上笔砚丹青零落,摹本纸页边儿已破落起了毛,纪殊细细端详着眼前终于封笔竣工的画扇,飞瀑落银,惊涛拍岸,远山淡影之间,流云千秋雪。 他这才如释重负,长长松了口气,将小狼毫洗过挂好,在背后敲敲打打几下,揉捏酸涩胀痛的肩颈。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纪殊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何人。万嵎先是将手搭在椅背上,而后略略弯下腰身,附在纪殊耳边轻声道:“骁儿睡下了,时候也已不早,先歇会儿吧。” 纪殊嘴角微动,只道:“方才已经画完了。” 一室阒然间,唯有灯芯随夜风轻晃,绰绰光影如流。万嵎双手忽地轻轻环住纪殊颈脖,二人耳鬓厮磨一处,温温脉脉又缠缠绵绵。他用鼻尖轻蹭过纪殊脸颊,自下而上地摩挲至那修长侧颈,仿若一只雄兽般,无言巡视着领地,留下自己的气息。于榫君而言,更是天性使然。谁知纪殊仿佛吓了一跳,猛然推开万嵎,从椅上站起身来,眸中满是张惶不定,神色也似难以置信。 “怎么了?”满心旖旎一瞬便消散无踪,万嵎猜不透纪殊心思,心中蓦地觉得有些委屈,那几日纪殊夜夜依偎在怀,也不曾有过排斥,可眼下他刚往纪殊的方向走一步,纪殊便退一步,唯恐避之不及。 “我……”纪殊闭了闭眼,很快又神色如常,“画了一天,有些累了。明日还要将画扇给主顾送去。” “你这病刚醒不久,怎可轻易出门?要是又倒在外头该怎么办?”那日纪殊昏倒在家中,他已经吓得不轻了,“你告诉我送到哪处,我替你去。” 纪殊也不再辩驳,沉默着转身将画扇搁到置物架上,才道:“送去莳花馆,那人名唤柳妍儿。扇有三柄,其余两柄我先前已画好收起,就放在大柜上边那层。外边架上这柄扇,水墨还未干,且晾一夜,明日你再收起来,一并送去即可。” 万嵎安静听他说完,慢慢走近了纪殊身后,怕他厌烦,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手心,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小心翼翼问:“怎么忽然生起气来?我哪儿惹到你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从未生过气。”纪殊毫不留情抽出自己的手,撇开了万嵎,又朝书房外走去。 说实在的,若不是万嵎出了声,方才认怂那模样,简直与骁儿如出一辙,纪殊差点要认错了人。 “……”万嵎思虑疑云重重,转念间想起那夜梦呓,担心是纪殊忆起了昔日往事,却又不敢径直问他,只好关心道:“是不是前些日子梦到了不好的东西?我见你夜里时不时摇头挣扎,像是被魇住了一般。老人常说,梦都是反的,噩梦自然也都虚无缥缈,当不得真,不必为此烦心。” 纪殊抬眼睨他,避而不答:“夜深了,我先休息去,你若不回家,还是同骁儿一处睡吧。” 闻言,他心头一痛,方才纪殊淡漠疏离的眼神语气,几乎与二人成婚伊始那般水火不容的架势无异。 万嵎不由苦笑,凝视着他,双眼之中满是酸涩:“曈儿,算我求你,别拿我当外人……” “王家的女婿,在我这儿可不就是外人吗。”纪殊冷冷一嘁,双手毫不迟疑一推,“哐当”一声,房门登时阖上,关得严严实实的,不留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