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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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忙起来时,便想不起来别的,连吃饭都顾不上,更别提谈情说爱了。 再一次敲定了程序内部的功能以及宣发的流程,手头的事情可以暂告一小段落,余洲才想起该约宋阳见见面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公司面试的时候,那时候顶着个关了机的摄像头的面,把人欺负个透,哭的眼也红,鼻子也红,活像一只被抓住耳朵拎起来的红眼兔子,蹬着腿也做不出什么有力地反抗。余洲想起他的可怜来,才发觉又是许久未见了。 打电话打到宋阳的手机上,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电话,不多时那边又拨来: “喂,余哥。” 余洲以为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就问:“你刚才怎么挂了电话。” 那边显然会错意,以为余洲在指责他,声音也大了几分,透着些不爽快,“你都不想着联系我,却怪我挂你的电话,我就算是生气想要挂你的电话又怎样,我又不是时时刻刻无事做等你的联系,你有事情要忙,我也有!” 刚要说什么,那边就又把电话挂了。 余洲知道是自己理亏,他忙起来是真的不管不顾的,蒋鸿良给他准备的饭菜搁在桌角从早餐换成午餐,热气腾腾的端上来,冰凉凉的端下去,一点也没被动过。他真的忙完后第一时间就给宋阳去了电话,这件事排在他心里要在头号的。但他久而不联系也是真,潜意识里认为宋阳随时有空也是真。 可他自知理亏是一回事,却绝不肯开口说抱歉的,不再打电话过去,转而发了信息,解释了自己最近的忙碌。解释完理由后,又问在忙什么,要不要帮忙,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宋阳的短信回复了,其实也并无大事,只是同范子平在逛画展。 余洲生出了一丝对范子平的庆幸,谈恋爱的两人假若真的没有联系,只怕会为这件事闹个不休,但宋阳有了两个男朋友,因此对他的索求就少了一倍,宽恕也多了一倍。但这样的念头很快就烟消云散,从前的时候,他甚至连范子平的动向都能从宋阳那里略知一二,可如今,连宋阳在做什么,他也不算清楚了。他渐渐有了自己在淡出这段关系的危机感。 当他的存在少到可有可无的时候,便要被剔除出这段关系了。 因此余洲又发了条消息问,“在哪?” 天气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浓云欲坠,昭示着雨要发狠的下。蒋鸿良取了最后的报告进来时,余洲正系上西装扣子。 蒋鸿良将报告递到他手上,说是商品配送方案,要他过目。又见他着好衣装知道他要出门,问他去哪里,要不要陪同。 “还不错。”余洲把方案细细密密的阅览了一遍。“宋阳和我闹了脾气,我去看看他,你不用跟着我,回家歇着去吧。” 他自己熬夜加班,忙的昼夜颠倒,蒋鸿良想必更甚。 把报告放在了所有待办文件的最上面,余洲走到洗手池前照了照镜子,正了正领带,看身上是否还有不妥帖的地方。 “对了,给我订个酒店再下班。” 蒋鸿良走到余洲身后,镜子里正好看得清他们两个人的脸。“少爷。”蒋鸿良微垂下眼皮,低了低头,这种表情通常表示为难,他又叫了少爷,想必是有什么工作以外的私事。 “大少爷刚刚来了电话,要少爷今晚回家吃饭。” 余洲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却微妙的褶皱起来,明明是些不太要紧的褶皱,却显得别扭、难看,就像一块将要裂开崩碎的墙皮,却还勉力维持轻松不在意的形态。 “你没说我不去吗?” 这句话说的平静,底色却是一反平常的烦躁。他双手撑住洗手池的台面,十指捏了紧,一向平稳的呼吸开合了不少。 “今天是中秋节。”蒋鸿良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握住了那种细微的剧烈颤抖,“有客人来拜访,少爷不在的话,老爷会不高兴。” “他会不高兴?我还没重要到那个地步” 余洲一口牙咬紧了,他捏着洗手池的台盆,像要生抠下去。蒋鸿良感受到他手腕肌rou的用力,就说:“我们晚些去,露个脸便走。” 余洲抿着嘴,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半晌才答了个“嗯”。 家是要回去的,宋阳也是要去看的。余洲这一周疲惫的心情,大概只有看到宋阳才能稍微喘口气。可一想到要回家面对父亲的事,连去看宋阳也舒缓不了那种煎熬了。 余洲心情糟糕,蒋鸿良便走不了,他照例为余洲做司机。 余洲上了车后说他要眯一觉,可闭着眼睛却睡不着,透过车窗数乌云的斑驳痕迹,算它几时会下雨。乌云层层叠叠,压得人喘不过气,天色昏昏沉沉,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余洲知道自己不会经历一场暴风雨,那最多是一股寒潮,没声响,却冷刺骨。 到了画展,发消息去问,宋阳和范子平还没有出来。余洲本身也不是什么崇尚艺术的人,就算是,以他现在的心情,绝对没有那种能够慢慢欣赏的余地。 心情糟糕,便要多想,看着宋、范二人亲亲腻腻的说说笑笑的从画展里走出来,余洲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们二人实在不算是一个世界——他们两个是艺术家星球,讲艺术,讲氛围,讲感觉,讲浪漫——他做不来,进不去,抓不住,也解决不了。 一股哀伤漫上了他的心头。 所以他伸手向前捏住了蒋鸿良的衣领。 “少爷?” 余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似愣了神,好半天才缓过来。宋阳已经在敲车窗了,他还捏着蒋鸿良的领子不让他走。真奇怪,他的反应慢了半拍,松手的这个动作在大脑里反射了几次才成功。他见蒋鸿良下车为宋阳开车门,对范子平点头问好,又问自己:“少爷不舒服吗?” 余洲摇头说没有。宋阳支着脸偏过头看他,一只手伸到了额头上摸他有没有发烧。 自然也没有。 余洲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尽管情绪不佳,他仍装出样子: “小阳怎么穿的这么少?”一边揉乱宋阳的脑袋一遍半做埋怨,“姓范的也真是,不知道给你拿个外套!” 宋阳推开他,“今天不让你摸我头发,我还生气呐!我穿的少关子平什么事,你就是挑他的毛病!” 余洲说:“我这阵子不容易有空,我们不提范子平,嗯?” 宋阳又白他一眼,气鼓鼓的环了胳膊嘀咕道:“分明是你先提的。” 天气,依旧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