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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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朗躺在床上,感觉头疼的厉害。在高压的工作之下,这不是尹朗第一次失眠。半个月过去了,姜郁文的辞职信还扣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直到今日他也还没有在上面签上名字。 在犹豫什么,到底在犹豫什么?面对这个恶魔,这个变态,这个该死的男人……明明滚的越远越好,在尹朗看来,他应该期待死了今天这个局面才是。 可是并不是,并不是像他自己想的那样。他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兽蚁在啃噬一样,当他空闲时,就会清楚的感觉到内心刺刺的在疼痛。这种感觉依然是陌生的,面对一个讨厌至极的人,他要走了,他开心都来不及,哪里来什么理由难过呢? 是的,理由——这一切的理由是什么? 尹朗茫然起来。在跟姜郁文相处的这半年来,涌出来太多太多陌生的感觉,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感觉意味着什么,甚至都不知道那些感觉该怎么形容。可他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出现这些陌生感觉,以及让自己变的很奇怪的感觉——理由是什么呢?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此时已经头痛欲裂。可他迫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他的内心告诉自己,或许知道了这个理由,这个答案,那么这些那么久以来的困惑便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尹朗能跟谁倾诉呢?能问谁呢?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尹朗才会觉得自己怎么这般孤独,这般可笑,连个可以谈心的人都没有。外表虽是光鲜亮丽,能力虽是如同天才,可尹朗却打从心里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此刻的孤独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摸着黑打开了床头柜的台灯,拿起眼镜戴上后又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凄凉的尹朗最终选择用网络来找答案。他很少上网,也不玩社交平台,基本上除了工作,他的娱乐生活等于零——除了前段时间,姜郁文经常带他出去看看电影,逛过街,他才算是有过娱乐生活。 尹朗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在想那个该死的姜郁文了。手机对尹朗来说也是办公的工具,毕竟他的下属们经常也得靠着手机打电话给他商量工作的事情。虽然下属多次建议过他可以用手机看最新新闻,但他还是执着的看每日晨报和订阅政经杂志来看,像极了老古董。 就着零散的记忆,尹朗终于还是用手机打开了亿度网页,在搜索引擎上面打出了自己的问题,然后按了搜索按钮。网页很快就搜出了他想要的相关资料,他一个一个网页的打开来看,越看脸色越苍白,心也越乱,到后面甚至他都开始出起了冷汗。 所有网页的答案都大同小异,醒目的提醒着尹朗想要找到的那个理由—— 【如果你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只能说明,你喜欢上了这个人。】 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床上。好一会儿,尹朗颤抖着手摘下了眼镜,将手机和眼镜都放回了床头柜上,关上了灯。 可尹朗还是彻夜无眠。 ------------------------------------- “听说了吗?姜总要离职!”一位女职员小声道。 “真的假的?是被挖走的吗?是敌对公司?”另一位女职员惊讶的道。“不是吧,挖墙脚敢挖到谷安?这是不把我们尹董放眼里吗?” “不是,好像是姜总自愿申请离职的,不是挖角。现在已经在走程序,在被检查官审核了…” “啊居然是这样…不过姜总确实很优秀,不然谁会轻易放弃在谷安当高管啊…” 姜郁文申请辞职的消息在公司传开了。这样的国际大企业里,职员的生活都被乏味的工作填满,八卦已经成了他们在公司唯一的娱乐。所以一旦有些什么风吹草动,总是瞒不过公司里的人。 看了看手表,姜郁文径直往高层会议室走。今天有个高层会,他必须要出席。到达会议室的门口时,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不早不晚。不过当姜郁文进到会议室时却发现有点奇怪——会议室里零零散散的的坐着几个人,但总在会议开始前半小时到会议室的尹朗,今天并没有出现。 尹朗也会迟到?说出去也没人信,谁不知道他们的老板是个超级工作狂啊?哪怕迟到了跟老婆上床,他们的尹董也绝不会迟到一场会议。 会议到了开始的点,人都来齐了,尹朗的座位上却依然是空的。安静的会议室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是迷茫。 “不好意思!” 会议室门终于被打开了,但来的人不是尹朗,而是尹朗的秘书小蓝。小蓝穿着标准的职业套装,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踢踏有声。 “刚刚接到尹董的通知,尹董今天身体不适,没来上班。至于会议择日再开,现在请各位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 接到了命令,大家便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唯有姜郁文在出会议室的门之前,对站在一旁的蓝秘书问道:“蓝秘书,尹董生病了?” “姜总,我也不清楚。”蓝秘书摇摇头。“尹董没有说具体原因,只是说身体不适。不过电话里尹董的声音,确实有些虚弱。” “我明白了,谢谢你,蓝秘书。” ------------------------------------- 尹朗现在还躺在自己的床上,头痛的厉害。私人医生刚刚来过,说尹朗不是什么疾病,只是因为过度疲劳,开了些辅助性药物便离开了。他这才想起来,在姜郁文交了辞职书之后,为了避免自己难过,他又开始像父母刚离开时那会儿一样,用大量的工作麻痹自己。 他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昨晚更是一夜没睡。 “少爷,午饭我已经为您备好了。”钟点工阿姨来到尹朗的卧室,对他打招呼。“您要现在就用吗?医生跟我说过,您得用餐之后才能服药。” 尹朗发现自己忘了跟阿姨说想喝些清淡的粥,不想吃饭。想到桌上那一桌饭菜,尹朗觉得头更痛了,甚至有点反胃。 “我知道了,阿姨,我一会儿再吃。” “好的,那我就先离开了,晚上再来为您做饭。” 空荡荡的房子此时又只剩下了尹朗,变的比先前还要更加的空荡荡。尹朗自认孤独对他而言如影随形,可他此时才感觉到自己居然这般害怕这死一样的寂静。 上次他生病还是因为感冒发烧,姜郁文喂他吃药,给他熬粥,坐在他的床边守着他……是的,姜郁文,又是姜郁文。 姜郁文带他感受到了做正常人的快乐,让他不再是一座孤岛。他的三餐有人关心,身体不好也有人担心,甚至只是微妙的情绪变化也有人上心……接着姜郁文又将这一切收了回去,让尹朗再次成了一座孤岛。 尹朗自嘲的想,当座冰山有什么不好,没什么人能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哪会像此刻——因为一时飞的太高而得意忘形,沉溺在那些不稳定的美好里,全然忘了飞得越高摔的越惨,越沉溺温柔就会越难与孤独相处的安然无恙。 艰难的坐起身来,尹朗将药合着杯子里早已凉透的水一起服下,躺回了床上。不知道药物是否有安眠的作用,尹朗终于睡了过去。 梦里很乱,有他小时候最讨厌的老师,有他中学时期最爱的一本书,有他大学时期最喜欢的一棵树,也有他逝去的父母,还有姜郁文… 梦境像一副被撕烂的图画,零零散散,而又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