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Happy Holi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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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两人的身上，楼下已经传来了两位老人准备早餐的声音。 简阳又一次先于邵文泽睡醒，看到他面对面地睡在自己怀里，简阳收了收手臂，将人搂得更紧。邵文泽的脑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一只手搭上他的腰，舒服地睡着。 他对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落下几个吻，好希望时间能就此定格在这一刻。 半小时后邵文泽抬起头，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一瞬间有些恍惚，以为回到了两年前。自己的一条腿还夹在别人的两条腿中间，刚苏醒的性器毫不客气地顶着人家的大腿。 “不好意思。”等邵文泽彻底清醒过来，赶紧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简阳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表面却平静地说，“没关系。” 邵文泽起床后先去旁边的客卧准备收拾一下，进屋一看一切都很整齐利落，连灰都没有。他想他妈可能是担心简阳喝多了晚上不舒服，所以非要他俩昨晚睡一起，也没多想什么。 下楼的时候其他三个人已经在餐桌上用早餐了。 “我刚去收拾了一下我房间右手边的那间客卧，简总不用跟我挤一张床了。” 盖文秀抬头给了他一记白眼，心里暗骂他没出息。 家里的帮佣都回家过节了，早餐过后邵文泽便进了厨房陪母亲准备感恩节大餐。美国大部分的家庭会选择在下午四点前吃感恩节的晚餐，不吃午饭。因为火鸡里面含有色氨酸，而且晚餐内容很丰富，吃完很容易犯困。这个时候就可以打个盹，晚上更有精神，可以看看橄榄球赛或者和家人玩玩桌游。 简阳提出要帮忙准备晚饭，被母子俩推出了厨房，他只好去客厅陪邵国正喝茶下棋。 “小文，”盖文秀把蔓越莓和橙子递给邵文泽切，“你认识小简在追的那个人吗？” 邵文泽犹豫了一下，回道，“算认识吧。” “那个人怎么样？” “妈，你怎么那么八卦啊。” “哎呀，你就跟我说一下嘛。” 要他夸自己吗？这也太尴尬了。“还行吧。” “和你比起来呢？” “额……差不多吧。” 盖文秀若有所思地念叨，“这样吗，不过反正小简也没追到人，还是可以公平竞争的嘛！” “妈，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小文啊，我跟你说，自己的幸福可得要自己多上心，不然没人帮得了你的！” 邵文泽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回了句“知道了”。 邵国正和简阳下了几盘棋后说累了，要去看球赛放松放松。简阳则准备了两杯喝的端进厨房，一杯蔓越莓汁加伏特加递给邵文泽，一杯气泡水递给盖文秀。 “哎哟小简可真懂事儿，还想着给我们送点儿喝的来，我家那个老头子就等着我们伺候他的！” “这种小事儿哪还用得着两个人啊，你们做饭那么辛苦，我也帮不上忙，给你们准备点儿酒水是应该的。” 盖文秀拍了拍简阳的胳膊，觉得喜欢得不得了，这要是以后当了他们家的儿媳妇那可真不错。 她拿了一块deviled eggs喂简阳吃，“尝尝味道如何？” “好吃！” “我们小文做的deviled eggs最好吃了，以后你想吃让他做给你吃啊。” 简阳看了眼邵文泽的背影，“他现在回美国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机会能见面。” “这是小问题！他随时都可以回国啊，他去年突然说要回来美国我就觉得莫名其妙。” “妈！”邵文泽皱着眉，严肃地看了盖文秀一眼。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说完转头又小声和简阳说，“他不喜欢我们提他突然回来的事儿。” 简阳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盖文秀见他十分想留在厨房的样子，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简单的工作，煮土豆。 厨房的电视机里也放着直播的球赛，盖文秀问简阳喜不喜欢橄榄球，他说对这个体育项目不太了解，盖文秀还说趁还在美国的时候应该让邵文泽带他去看个现场。 邵文泽也不知道他妈是太热情还是怎么回事，这二十四小时还没到，已经把他安排成简阳的马仔了。 晚餐大部分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一个个进烤箱了。订好闹钟，接下来慢慢等着就好。 四个人在客厅坐着看球，邵国正说要给简阳讲解规则，立马被盖文秀制止。 “你个老家伙跟年轻人又不会聊，让小文跟小简讲就行了。” “我怎么就不会跟年轻人聊天了？昨天晚上我和简总喝酒聊得可开心了呢！” 盖文秀捏了邵国正一把，“少啰嗦，让小文说。” 邵文泽窝在一张单人沙发里，想假装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可是他妈并不打算轻易地放过他，还让他坐到简阳的那张双人沙发上仔细讲解。 最后他只好坐到简阳那张沙发的最旁边，毫不走心地讲解着比赛规则，简阳却听得十分认真，心情也是万分愉悦。 说完之后也不好马上换回之前的位置，只得将就和简阳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直到邵国正喊他给壁炉加柴的时候，他才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离开，回来时又坐到了那张单人沙发上。 盖文秀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辈子怕是都找不到儿媳妇了。 下午三点，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其实他们家平时不经常吃西餐，但是这些特殊的节日，还是会按照传统来准备。 盖文秀从装火鸡的盘子里拿出一根骨头递给简阳，“小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简阳摇摇头。 “这个是火鸡的叉骨，英文叫做wishbone。在美国会让两个人一人拿着骨头的一边，同时用力拉。拉断后其中一个人手上的骨头会比较长，那么那个人的愿望就会实现哦。你要不要试试？让小文陪你拉。” 邵文泽在心里腹诽，他和叶锦十二岁以后就没再拉过这骨头了，都是哄小孩玩的。但是工具人该上线的时候还是得上线，在他妈犀利的眼神下他只好伸出手拉住骨头的另一端。 一声脆响，骨头断开，邵文泽把自己的那份随手一丢，并不在意自己那节骨头是长还是短，简阳到是因为自己获得了长的那节骨头满脸笑意。 邵文泽抱怨了一声“幼稚”，被他妈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简阳显然并没有因为他的抱怨而失落，脸上依旧挂着笑。 “小简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吗？” “有的。”简阳开心地点点头。 “那就祝你的愿望早日实现啦。” “谢谢阿姨。” 饭后两位老人决定回房间小憩，盖文秀千叮咛万嘱咐地让邵文泽好好招待简阳，邵文泽不耐烦地点头，让她快去休息。 盖文秀前脚刚走，邵文泽后脚就回了自己房间，上楼前说他也要去睡觉了，让简阳自便。 简阳独自把剩菜都分装好放进冰箱，再把餐厅和厨房都打扫了，本来就是宿醉，这会困意也席卷全身。 他走上二楼在邵文泽的房间门口站了半响，后来还是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盖文秀起来后看到收拾好的餐厅和厨房，就知道是简阳收的，因为邵文泽从来都是把吃的留到晚上六、七点，再吃一顿之后才会收拾。 邵文泽睡得好好的，突然觉得脸颊很疼，睁开眼就看到他妈正在怒视着他。 “疼疼疼，妈，你快松手！” “我怎么交代你的？” 邵文泽捂着被掐红的脸，还迷糊着，“交代什么啊？我还没睡够呢。” “我让你好好招待小简，你就自己跑上来睡大觉了？” “我困了啊，我每年不都会睡一觉吗？” “以前家里又没客人，谁管你。现在你把人丢下不管，自己跑来睡觉，人家还帮忙收拾了屋子，你害不害臊啊你？” 邵文泽嘟囔着，“我又没让他收拾，他自己要收拾关我什么事儿？” 屁股上瞬间就挨了一掌，“你气死我算了！” “妈，我错了，你别生气，等会儿我给他端茶递水总可以了吧？” “算了吧你，等会儿我亲自给人赔不是。” “我的母后啊，不至于！我一会儿去找他，亲自跟他道歉总行了吧？” “你说的啊，赶紧给我起来！” “知道啦，你先出去，我没穿衣服。” 盖文秀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才离开。 邵文泽走到隔壁的房间敲门，过了一会才听见里面有动静。简阳来开门的时候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一看就是刚被吵醒。 “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儿，进来吧。” 简阳灌了杯水，让自己清醒一点。 “找我有事儿？” “没事儿，我妈说我没招待好你，喊我来赔礼道歉。” 简阳轻轻笑了一声，“阿姨太可爱了。” “你为什么会跑来长岛？” “其实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你父母的，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就正好碰上阿姨了。” 邵文泽也懒得问他为什么要来看自己的父母，免得他又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你没开车过来？” “嗯，出门瞎溜达的时候临时决定过来的。” “明天要不要跟我的车一起走？” “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吗？不多呆两天？”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好日子看来就要结束了。 “嗯，跟Mason约好了。” “哦，那你走的时候喊我吧。” …… 感恩节后似乎一切又恢复了如常，每天早上都会有一束新鲜的花束送到邵文泽的办公室，新奇的小礼物时不时地送来，不同的邀约信息源源不断，食盒里也有了新的菜式，水平整体也有了不少进步，隔三差五的邵文泽还是会在公司门口看见等他的简阳。 他依旧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仿佛简阳的存在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虽然从来没有约着见过面，但是在电梯里、健身房、加油站、公寓附近的超市，又或者周围的餐厅总会碰上。邵文泽想要无视这个人，但是简阳的存在感却不低。 圣诞前夕下着大雪，商场里还有不少人在临时抱佛脚地准备最后一分钟买齐礼物，大街小巷都是经典的耳熟能详的圣诞歌曲。 洛克菲勒中心的超大圣诞树在白雪中衬得更有节日氛围，此时此刻如果有人在这个着名的户外滑冰场里求婚，将会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浪漫。 邵文泽很有童心地给自己的车子装上了麋鹿的角和红鼻头，回家的路上正在和叶锦通话。 “Vince，你到底几点才能回来，晚饭马上就要做好啦。” “我今天早上出门儿有点儿赶，把礼物忘在家里了，我回去拿完礼物马上就来。” “那你快点儿啊！” 邵文泽一边哼着Santa Cus Is ing to Town一边往家赶，路上人不算少，街上有不少不在家过节跑出来旅游的人。 到家后没有耽误多少时间，拿好礼物便又出了门，在等电梯的时候看到一个闪送的送货员。 “Happy Holidays！” “Happy Holidays！” “现在还在工作，你今天不回家过节吗？” “这是今天最后一单了，现在我已经下班了。”送货员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这年头好像圣诞前夕点外卖的人越来越多了。” “可不就是，大家都越来越懒了呢。可惜我这最后一单送的是流感的药，他大概没法享受大餐了。” “流感的药？是送到刚刚五楼靠里面那间公寓的？” 送货员点了点头，电梯正好达到一楼，挥手和邵文泽道了别。 其实等电梯的时候看到那个送货员就知道是给简阳送东西的，毕竟那层只住了他们两个，但是没想到送的是药。流感比一般感冒要凶猛得多，他病得很严重吗？ 叶锦见到邵文泽的时候开心地冲上去抱住了他，看他心事重重的问他有什么事，他又说没事。 晚饭后一家四口坐在一起打麻将，邵文泽一直心不在焉的，还被盖文秀数落了几句。玩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沉不住气，去厨房打包了一些饭菜，和他们说有急事要走，又急忙往公寓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