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书迷正在阅读:性欲卡牌游戏(总攻)、【总-攻】我在黄油干玩家、祂的恩赐、花神艳情录、举报后,他们总是勾引我【双】、黄油披萨、媳妇儿、蓝言之尹(futa)、小娇娇被迫出演病娇后【快穿】、清清自我调教日常
秋猎的前两天是皇帝宴请。 散了宴席,已是月朗星稀,我独自在明日要举行狩猎比赛的场地外围散步。 场边有专人驻守,各个一脸严肃地目不斜视,维持着皇家尊严。 自我上次见过宗明修后,他先后几次差人传话,想再见一面,我都推辞了,如今,该见面了。 “传我的口信,明日约三殿下在猎场北侧的坡地相见。”身后跟着的小厮朝我做了揖,转身去替我传信儿了。 天气愈冷,周边的树木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身上披着宗明远赠我的狐皮大氅,也经不住这野外的狂风,很快就吹了个透。 怀瑜从一处黑黢黢的阴影里钻出来,额头带着汗,在我耳边低声道:“都办妥了,王爷。” “嗯,回去吧。” …… “今日果然是个好天,瞧殿下神采奕奕,今年狩猎比赛的桂冠,必定又是在您囊中了。” “今年听说裴大人的公子也来参与,这裴公子打小儿在边塞长大,骑射的功夫恐怕也十分精通,太子殿下若想蝉联,可至少要猎到一头大家伙才安稳啊!” “那是自然,管他什么塞外的毛头小子,哪能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宗明远身边一片恭维之声,他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我在一众人的后面,沉默地观察着。 驯马师牵了马依次把缰绳交到我们手里,特意让他替我挑了匹品性温顺的,我既不打猎,也不想与这些人相比较,不过就是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到处走走,瞧瞧景儿便罢了。 领完了马匹,又各自领了属了名的箭矢,以便最后清点的时候方便计算。 “老师,多加小心。”宗明远跨上马,居高临下地关切,人多眼杂,他还要端得太子的架子,只冲我点了点头,而后一紧缰绳,往树林里去了。 “六皇叔!”是龙无雪的声音,她脸上满是喜悦,压都压不住,见我刚上马还在原地,热切地上前与我打招呼。 宗明远到底没能如愿地把她扔在东宫,听说是宗安昶亲自发了话,让太子妃也一同前来。与我同住的幻象破灭,他这两天始终黑着一张脸,瞧着格外滑稽。 “皇叔今日一身骑装好生英俊!”她还是那副小公子的装扮,倒并不显得突兀。 “太子妃今日也同样飒爽,寻常官家小姐可没有您这样的气魄和胆量。”似这般心思纯净之人,我也被感染得快乐了几分,脚下的马镫微一用力,“提前祝娘娘今日有所收获,臣告辞。” 狩猎的各位都三三两两地散去,我按昨晚约定好的,来到北侧坡地。 这块坡地乱石丛生、草木稀疏,光照也微弱,很少有动物会选择藏身于此,因而也很少会有人到这里打猎。 我下马捡了一块巨石坐下,不多时,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是宗明修。 “来了?”我抬眼瞧了瞧,墨绿色的骑马装衬得他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不过高高束起拢在发冠里的头发,强行给他提了点精气神,显得也没先前那么颓然了。 指了指对面的石头,示意让他坐下,他黑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下马。 “几次三番要见你,你都拿乔推了,怎的今日又想起约我?”他口气依旧不虞,到底没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不知三殿下考虑如何?”我问。 他停顿了许久,似乎在思索我的问题。 “无论我如何选择,这都与你无关吧?” 我解下身上的披风放在一边,笑,“自然是有关的。若你执意留在朝廷,他日成为太子路上的绊脚石,恐怕连皇家颜面也难保,更遑论报仇之事。本王替你指条路,听与不听,全看三殿下自己。” “你外祖在军中旧部虽已被打散充入其他军营,但如今驻守南疆的,依旧有诸多顾家势力,再加上新上任的裴兆华裴大人,历来与顾家交好,若此时你主动请缨到南疆历练,或是干脆能在三五年之内替你父皇一举击溃鞑靼部族的隐患,此等功绩,放眼整个朝廷内外,都是独一份。到那时候,莫说是官家士族不敢轻视了你,就是太子之位,你父皇也要再掂量一番……” 他有些惊讶地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又整理了情绪,讥讽道:“说得轻巧,鞑靼之事自古至今都未能解决,我自知资历平庸,更难当此任。若此事真如你所说这般容易,太子为何不独揽功劳,也好坐稳了他储君之位。既说与我听,是想趁我远在南疆时除去我神不知鬼不觉,还是想将我困在那偏院地方一辈子也无法回来?” “就算无法彻底收服鞑靼,取得几场胜仗,往燕州传过几次捷报,也是一样,中廷的那帮老狐狸精明得很,军功与政绩孰轻孰重,他们分得门清。到那时,不用你出面结交群臣,自然会有人上赶着巴结,替你出谋划策,就算你无心夺嫡,也由不得你。报仇与坐拥天下相比,你又当如何?” “你凭什么帮我?”他问。 “本王说过,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小心!”我见他好似心动,起身走过去,却见一支冷箭在他身后飞奔而来,来不及过多思考,我一把将他掀翻,那支箭一声闷响,没入了我的右肩。 “六叔!”他惊呼,爬起来要瞧我的伤。 右肩处麻痹一片,却没有预想中的痛苦,许是疼得太过,也不觉得痛了。 “如何抉择,三殿下,今日有本王替你挨了这冷箭,下一次,又有谁替你?”冷汗很快沾湿了我的衣衫,宗明修伪装的坚强终于崩塌。 他扶着我没受伤的左肩,架着我站起来,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六叔向来对我疼爱有加,你为什么要帮助太子加害于我?”他哭声逐渐放大,好似要将胸中所有郁结全都洗刷干净。 “我不相信六叔你会害我,你骗我的对不对?今日是太子让你约我来,就为了放冷箭除去我,你不舍得我受伤对不对?我知道,我知道六叔还是心疼我的,我知道……” 到底还是个孩子,受了这样的惊吓,立马瓦解了所有心防。 什么都不用多说,他自会补全这一出遇刺背后的缘由。我抬起左手遮住了嘴角的笑容。 …… “太医呢?怎么样?”宗安昶坐在我床前,召集了一大批人马,小小的营帐一时间倒挤得水泄不通。 “皇兄费心,臣弟没什么的。”我虚着声儿,要给他行礼,他摆摆手,叫我躺好。 “箭伤得不深,微臣已经替王爷敷药包扎,不出一月,应无大碍。”随行的太医替我扎好绷带,又拿了些药粉交给怀瑜,仔细教授他如何换药。 “竟胆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种腌臜事来,当朕是死的么?咳咳……查,务必查清此事原委,整顿朝堂风气!咳、咳咳……”宗安昶气得直咳嗽,太医又忙不迭过去替他顺气。 宗明远和宗明修兄弟俩并肩站在他们父皇身后,皆沉默不语。只是前者赤红着一双眼死盯着我不放,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后者紧咬住牙关,攥着拳,似有滔天恨意,熊熊燃烧。 “禀陛下,王爷肩头取出的这根箭,是康家小公子的。”猎场负责人在屏风外面大声禀报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而后的事情并不宜被太多人知晓,折腾了一天,营帐才算安静下来。 “殿下,王爷在休息……”怀瑜的声音。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sao乱吵醒,我拿完好的胳膊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等着来人的兴师问罪。 “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宗明远坐在我床前,一副要吃人的神情。 “这么晚来,是要幼凉服侍您就寝么?”我笑着伸手去替他宽衣,他却一把推开,又生怕碰到我受伤的肩,动作一滞,没再继续。 “宗安歌!”他极少会叫我的名字,看来是真的急了,“来之前是如何答应我的?不过一日没看着你,竟又受了伤!真当我在你跟前人模人样地装了些日子,便胆大妄地为将我说过的话都抛之脑后了?!” 对了,这才是疯狗应有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