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就当做了个噩梦,马上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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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放手!" 长靴上的银链甩得响动,杜谨几乎咒骂着一路踉跄,脸色铁青。 "砰"的一声砸上门,俱乐部火热的活动被隔绝在外分毫听不见,他被傅南江钳住双手高举头上,力道极大狠狠抵在调教室的大门上,毫不留手的力量撞得他脑袋发晕动弹不得。 "别来无恙,阿谨。"磁性而轻佻的声音带着笑意,不费吹灰之力。 "别用这种恶心的名字称呼我!" 金发散乱,杜谨扬起下巴,阴郁的灰蓝色眼中毫不掩饰愤恨。他早察觉出傅南江打算对付他了,从前几日的公司状况就能看得出端倪,只是没想到这人真能亲自来暮色,还敢光明正大把他当众拖走。 头上双手的钳制力完全是绝对压迫,Alpha的强大一分一毫都挣脱不了。他咬牙挣扎着,狠狠抬靴踢向腰侧却被轻松压住了大腿,"咣"的一声按在大门上,疼得像骨折似的。 似乎再轻易不过,傅南江笑眯眯地低头凑近颈侧,像头斟酌猎物的狮子,自上而下一副彻底掌控的姿势完全忽略了他的挣扎,深紫色的眼眸一如深邃幽谷,"哦?这可是你辛辛苦苦求来的,怎么不喜欢了。" 顶级Alpha的信息素瞬间压制,强大得连杜谨一个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紫桔梗花极其淡雅的幽香,丝丝缕缕盘绕而上如不可挣脱的网。 熟悉的压迫感让杜谨下意识一顿,随即戏谑地直视,扭曲地勾起嘴角偏头轻语,"闭嘴吧傅南江,你个人渣怎么还没死啊?" "啪!" 一个响亮狠厉的耳光顷刻将嘴角扇出血丝。 "我的名字是你配叫的?" 磁性声音中的笑意略微消散,漫不经心透着股彻骨之寒,傅南江表情却始终和善,稍作思索,"看在多年未见的份上给你点时间适应。" "听说你把烙印除掉了。不打紧,在疤痕上烫奴印,更让你的主人开心。" "变态。" 冷笑一声,杜谨脸还维持着被打的仄歪,知道无法挣脱也不浪费气力。他缓缓抬起头,阴郁的狭长双眼里满是憎恨,咬牙切齿,"摆这幅姿态还想骗我?!" "啪!" "我看你跟当初一样疯得不轻!" "啪!" 闻言傅南江的表情都没变,居高临下扇耳光好像只是随手教训一只不听话的狗。他甚至皱着眉把沾到的血迹都抹到他脸上,一派嫌弃的样子。 脸颊指痕斑驳,杜谨狠狠瞪他像要将人穿透,恨不得一口血沫啐他脸上,可高举的拳头紧攥得发抖也没胆量挣扎。 不论积攒了多少怨恨,不论过了多少年,当这个男人再度出现在面前,"输"字就仿佛刻在骨髓里隐隐作痛,让他无比窝火却无可奈何。 "动手啊,勇敢点,拿出当年逃跑的胆量。"傅南江似笑非笑地嘲讽,甚至放松了钳制抱臂而立一派悠闲,"知道疯得不轻还敢来招惹我。接着说。" 似乎冷静点了,杜谨一言不发冷脸地死盯着他,活动下发青的手腕,拳头紧攥甚至胳膊上绷起青筋。 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咒骂他呢。傅南江笑了。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脸被打得通红歪斜,杜谨拿手背粗略蹭去嘴角血迹,阴郁的蓝灰色眼眸死瞪着他目光极其复杂,明明没说话,却又被毫不留情打了一耳光。 很可笑不是吗,当初欺骗感情让他甘愿跪下的人是傅南江,现在重重打他耳光的人还是傅南江。 空旷的调教室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一个接一个不断响起,仿佛在刻意消磨肆意生长的棱角。 拳头攥起却迟迟没能挥出去,杜谨觉得自己疯了恨不得一拳打醒自己,还敢对这个男人犯贱。 他的头随着耳光愈发低垂,像自行收入剑鞘的利刃,苦笑一声逐渐收敛起怨恨的眼神,明灭不定像是彻底失望了,抿着嘴垂眸。 "继续?哦,长记性了怕嘴被抽烂~" 傅南江扬起下巴俯视他,明明眼含笑意,暗紫色的眸子里却全然是冰冷与空旷,命令骤然极具压迫感,强硬得不由分说。 "跪下。" 多年未曾听闻的命令还是如此熟悉的高傲,像再度击碎他不堪一击的薄壳。 "让我说第二次的代价,你承担不起。" 刻入灵魂的战栗让杜谨极其不舒服,他沉默着仿佛当年那样放弃了什么,倚靠着调教室的大门缓缓滑下,膝盖极其僵硬像不会打弯似的,被男人不耐烦地狠狠一踢,扑通跪在了男人脚下。 傅南江的规矩如此,奴隶必须跪下保持安静。 一次又一次!双拳紧攥嘴唇都咬出血,杜谨恨透了自己,明知男人无情却总是会为了他妥协,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底线妥协一切。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过得不错。"傅南江轻佻地勾起嘴角,嘲讽的语气中裹挟着不加掩饰的压迫,"炮机,精罐,轮jian。把你怕的都用在时奕的奴身上。胆子够大的,他的人你也敢碰。" 他重重掐住杜谨通红的脸像看一只肮脏的狗,无比嫌弃却又不得不给他收拾烂摊子,"你早清楚那Omega的来历。知道我的人一直盯着你,在我手底下死不成,想让时奕杀了你。" 他嗤笑一声,"真可惜,阿谨。只不过放任了五年,是什么让你产生错觉,误以为自己还能像以前那样拿得起鞭子?" 傅南江悠闲地摘下他左手的紫罗兰翡翠扳指,俯身手指顺着皮裤腰带伸入,在杜谨剧烈反抗下反手再狠狠给他一巴掌,一脚蹬上肚子,像是看不见冰冷怨恨的眼神狠狠掐着他涨红的脖子,将并不小的扳指强硬塞入温软听话的xue。 "呃…!" 把抓在手腕上抗拒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傅南江拍了拍他通红羞愤的脸,皱着眉捏开他咬出血的下唇像是很不满意,根本不会体谅一个奴隶的疼痛与喘息。 "做过这行你也清楚,要建立条件反射费心费力并不容易,可在你身上我却没费多少功夫便成了。"他凑近杜谨耳边像条致命的毒蛇,看着他大口喘息目光满是嘲弄,"谁让你当初跪得心甘情愿。这么多年,没硬起来过吧。" "贱人。" "啪!" 杜谨的脸已经快被打破皮了,整个脑袋发晕嗡嗡响。 "让我猜猜你花了多久才能自主排泄。一年半?真可怜,在厕所被憋疯了努力幻想我的命令?或者硬起来了,想着被我踩的痛感才能高潮?" 皮鞋毫不顾及地踹上脆弱的下体,掐着他的脖子不允许丝毫挣扎扭动,脚下像碾一团死物般,却出奇地让那处很快硬挺。 "啊——!" 他有多久没体会过如此煎熬疼痛了。杜谨在浑身战栗的痛楚中喘息得直不起腰,再度抬起头细细凝视他,怨恨的目光逐渐只剩下浓重化不开的怨,充斥着看不懂的情绪意味不明。 "啧,被玩废的狗就乖乖跪回主人脚边,我心情好还能赏你废物利用一下。可惜,你不领情。" 脚下的力道越来越重,杜谨rou眼可见疼得发抖,身体却在堪称虐待的折磨下愈发亢奋,如沙漠中快干渴致死的旅人终于寻得绿洲,发自本能叫嚣着渴望—— 他被踩射了。 曾经作为奴隶被训练成只有主人踩着才能高潮,他天真地以为身体早已忘却了。 "这幅表情真令我怀念,阿谨。" 失神的灰蓝色眼睛格外晶莹,杜谨在他手里堪堪喘息着,天生的傲气总在男人面前一碰就碎。他苦笑着仰望像怎么都逃不开禁锢,一瞬不瞬盯着上方的男人,"南江,放过我吧。" 明明不喜欢他,只要个玩物,为什么还要把他的感情当成一文不值的抹布,踩在脚下肆意玩弄。 "凭什么放过你?"男人的指尖游走在溢出血丝的脸颊,嘴角满是玩味,"你还不如身体坦诚。" 习惯性眯起眼睛,杜谨清楚地知道五年前傅南江只是忙于事业,任由他逃跑也不急着抓罢了。无论自己有没有再招惹他,终究都是跑不掉的。 他一贯冷漠的声音有些萧瑟,"何必呢,你从来不缺玩物。是,我是忘不掉你,顶着这具被你改得面目全非的身体,恨透了你却还不舍得还手。满意了吗。" 傅南江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眸不禁感叹,调教师当奴有个很大的好处,面对欲求简单直接,不矫情。 "你总说些没有意义的话。主人若能轻易忘掉,怎能被称作主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可我只愿意听到这个,奴隶,需要我重新帮你认清身份?" 心深深沉入谷底,傅南江不放他走,他便永远都走不了。杜谨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不……主人。" "那就好。这次能陪你稍玩个两三天,等我忙完再带你回岛上。毕竟,你给我下了不少绊子,我得好好答谢。"傅南江嘲弄地摸了摸他红肿的脸,"俱乐部被你搞得挺热闹。时奕的奴呢。" 杜谨缓缓抬眼声音有些不自然,"不知道,在接客。" "现在?" 见杜谨抿着嘴一言不发,傅南江眼皮狠狠一跳,皱着眉简直气笑了,又重重一巴掌将他打歪倒地,桔梗气息浓厚得要将他钉穿。 "混账东西。那奴隶是时奕的心尖,它身上但凡有一丁点儿伤病,我在你身上翻倍。" 傅南江翻遍了娱乐区大大小小的隔间,进门便被浓烈的绝望顿住了脚步,瞳孔一滞。 无人出声,屋子里的沉重令人窒息,素雅的茉莉气息苦得浓郁沉滞,仿佛心忽然揪紧在一起。 世上没有比无力的遗憾更让人痛苦的东西。 "乖,不疼了。" 轻柔的声音嘶哑如一粒微尘,世界安静得仿佛缕缕青烟,轻慢呢喃似梦。 刺眼的水晶灯光无情,支离破碎的男妓瘫坐在地四肢极其僵硬地、轻轻搂着单薄的小身子,将柔软而满是伤痕的躯体慢慢抱紧在怀里,颤抖的手臂生怕弄疼了他。 静谧沉寂,洁白窗帘被晚风穿透飘飘荡荡,恍如白幡。 若若两腿间的血迹遍地都是,染上阿迟的大腿和腹部,鲜红如被撕成碎片的玫瑰,散乱和着暴雨蹂躏成泥。 为什么来不及。 血腥的腐朽味充满鼻腔,阿迟指尖颤抖着帮他解下破破烂烂的皮项圈,眼睁睁看着若若感激地、解脱地朝他笑,满是泪水的眼睛咪在一起那么单纯,那么稚嫩,无力地咧出谢谢的口型,呼吸逐渐微弱。 他连最后一声"阿迟哥哥"都没能叫出口。 guntang的热泪顷刻滑落脸颊滴在他胳膊上,一个卑贱的灵魂在地狱里消弥得无声无息、不痛不痒,随着最后一缕风散得干干净净。 春天了,明明该是花开的季节。 阿迟艰难地回馈一个苍白却温柔无比的笑容,如融化在掌心的冰凉雪水,低头埋在逐渐的冰冷颈窝,贴近耳侧紧紧相拥。 "就当做了个噩梦,马上就醒了。" 若若太轻了,如羽毛般沉入海底,无人知晓,死于孤独。 被躯体阻隔的闷声有些不可自抑的颤抖,发出咿呀却失声的奇怪擦音,根本喘不上气,氧气憋闷在喉咙里比海水窒息痛苦万分。 没有泣不成声,没有悲痛欲绝,阿迟一滴泪都没流就那样安静地跪在地上,不知所谓,颤抖着抱住那具失去温度的躯壳,通体冰凉。 身份低微的男妓身上密布血印鞭痕,胸脯已经被扇肿泛青紫,用马克笔明晃晃写着婊子二字,被虐待的腋下腿弯甚至破了皮,暗红的火漆在各种敏感部位数不胜数,"发春的rou便器"、"吮吸几吧的sao逼"、"多汁母狗"…… 就像没有人听见鲸落的哀鸣,空灵悲寂被困于深深海底密不透光,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为什么来不及。 阿迟僵硬地伸手将脸上残存颜射的jingye全部抹掉,把自己被抽烂的情趣内衣轻轻盖在若若身上,癔症似的,小心地、细致地打算用破碎的布料遮挡赤裸身体,遮一点算一点,认真地一遍又一遍,像执念般。 暮色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浩浩荡荡树立人间,连他最后一点留恋也吞噬干净了。 极度悲痛的情况下根本哭不出来,阿迟一直不停地抖,疯了似地温柔动作有些神经质。 男妓的表情很正常甚至堪称漠然,却是安静到极点的鲜活,一举一动告诉旁边的傅南江,他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一切都像古旧的默剧,世界只剩下黑和灰,他听不见声音。 枪声在耳边震动,客人倒在陌生人枪下,血迹溅上他的空洞的眼角,若若的尸体被带走,他被带回房间。 对如梦般的所有恍若未闻,阿迟跪在窗边安静得极其不正常,脸色惨白疲惫不堪深深垂着眼,却不愿再抬头迎着皎白月光。 越陵不知何时伫立墙角阴影处,心疼地看向他抿嘴一言不发。 支离破碎的人儿眼中空明寂灭,光辉消散得一分不剩,笔直跪坐如踏尽荒芜的旅人,满身风尘。 "我不够贱吗。" 轻声嘶哑呢喃着,他握着若若破烂的小皮项圈,缓缓转头朝越陵问。 "还不够贱吗。" 长睫毛在月光下垂着阴影,阿迟没哭没闹,可眼睛里已经满是烧上心脏的浩大野火,蔓延着深沉与失望,灼得人刺痛。 越陵想要抱抱他,事实上抢在大脑判断前他也这么做了,可怀里身体摇摇晃晃却没有温度没有呼吸,像心脏停止了跳动,俨然一具空壳行尸走rou。 "我没能救他。" "他才这么小。" 月光透过云照向房间极其刺眼,耳畔流淌过砰砰心跳声,就像一双冰冷的手拂过眼睛强迫他目不能视,黑暗遮蔽,整颗心凉了、静了。 "不是你的错,阿迟,不是你的错。" 可阿迟听不见,在他怀里只癔症地喃喃自语,如心魔执念。 "为什么来不及。" 没有人再给他光了,他再也不会再卡在刺骨火海里上下浮沉。 一颗,两颗,泪水终是抵不住疲惫,悄然没入越陵肩膀的布料,安静而心碎。 "越哥。" 他干巴巴的声音很嘶哑还带着细微哭腔,不堪重负地抱紧了男人将头埋进肩膀,轻如片羽,"带我走吧。" "回岛上,关起来——" "我受不了这个地方。" 明明已经失去理智,话语却听上去很冷静。所有苦痛都化作一句轻而易举的"受不了",漆黑幽寂的深海连丝毫阳光都透不过,或许黑暗与希望并不那么分明,束缚与自由界限模糊不清。 "我不能没有主人……不…时先生……不。" 轻声喃喃自语是受了巨大的刺激,阿迟安静之下思维极其混乱,什么表情都没有地泪流满面,喘息逐渐急促得快憋闷,"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被时奕抛弃,等于被世界抛弃。 "别胡说,他一直想你的,真的,他其实很心疼你。"或许是悲切太过沉重,越陵眼底也闪着丝丝水光,将温驯的发丝更紧地搂紧胸膛,却好像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失魂落魄的人缓解一分。 或许绝望感就如久溺深海,至深至静。?眼睛空洞无神,阿迟显然犯了癔症,整个人开始细细颤抖,不带情感的泪水浸湿了全部衣领。 "好疼,我每天都好疼越哥…我没犯错,他们一直打我。" "若若也没犯错,他一直很乖很听话,一直张开腿挨cao……" 哭哑的声音又骤然收声,如突然断弦的琵琶。阿迟脸色惨白思维破碎断裂,漠然轻声随风散落海底,"他死了。" "死在木马上,全是血。" 精神失常的呢喃中,嘶哑的声音有时只能发出气声,忽大忽小,难听得像老旧的破机器,越陵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走投无路的恐惧抽泣,闭眼是沉寂安宁,睁眼是无尽黑暗。对暗无天日的世界毫无留恋,他多想抛下一切坠入汪洋。 "为什么奴隶该死。" 为什么他天生不如牲畜,为什么先生们那么残忍,为什么人间如此不公。 "我不想做奴隶。" 他艰难地、咬牙切齿地呜咽,忍着哭连句子都说不清楚,发出怪异又刺耳的悲声,似是终于张开双臂迎接汹涌的钻心之痛,无处宣泄的悲哀终将长眠。 "我不要!带我走……带我走越哥!求求你……" 极度悲伤之下浑身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胸膛剧烈起伏。阿迟死死攥着越陵的衣服指尖泛白,双眼满溢着鲜活却窒息的痛楚绝望。 仿佛在活炼狱里拼命挣扎,他终于不再压抑本我,嘶喊着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