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静夜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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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肃泡在浴桶中,就着氤氲的水汽,闭着眼睛享受浑身毛孔舒展的感觉。 夜很深了,偌大的宅邸中除了值夜的亲兵和少数待命的仆役,大多数人都已入睡,格外安静。北方大地十月初的夜晚,已是寒气入骨。 他坐在浴桶中看似身心放空,脑中却并不得闲。这几天他在襄城内外四处巡视,族人对他爱戴依旧,但不和谐的声音也有不少。北茹部族之中,相当于长老的“安达”不止一个,李氏势力最强的安达自然是李景肃的叔叔李熙。其他几个安达之中,差不多有一半在白天的议事会上当面对他提出了质疑。 事先他便猜到议事会的气氛不会很友好。他之所以回襄城,很大的原因是接到了李熙派人送到平栾的密信。信中告诉他,最近襄城流言四起,说他置部族的利益于不顾、忤逆君王,在朝中失势、不配担任族长。 身为一族之长,他有义务安定民心、保护族人,他必须回来一趟处理这件事。不过几天下来他发现,普通族人对他其实没有太多非议,倒是安达们颇为不安分。他们质疑他与北茹王之间的嫌隙是否比他自己宣称的要严重得多,更担心他在朝廷的失势会影响部族目前的地位和以后的前途。 他没有直接否认安达们的担忧,也没打包票说一定不会有影响,只强调自己这次回来是为了父亲的忌辰。有人便直截了当地问:“既然是为了上代阿鲁达的忌辰,为何要带昱朝的俘虏回来?你难道想娶那个中原皇帝不成?” 他当时一下子就火了,既有心思被戳穿的恼羞,也有走漏消息的愤怒。进城之后他一直把司徒晔安置在家里,除了去过李熙家中,再没让他在族人面前抛头露面,却还是被人知晓。 他瞪着发言者、名叫曲发的安达,愠怒地问:“你从哪里听到这种胡说八道,我要求你做出解释!” 曲发是个颇有实力的安达。面对李景肃的逼问,他也显得十分生气,毫不示弱地嚷嚷道:“我也有子弟在王城,怎么会不知道?平栾的流言都已经满天飞了,难道只有阿鲁达你自己不知道吗?” “哦,是吗?那流言都是什么,不如曲发安达来告诉我?” “哈!你竟然还有脸来问?”曲发张狂地说,“平栾城里谁不知道,那个昱朝的俘虏皇帝,根本是王上宠幸之后丢弃的,被王上赏过不知多少人!你堂堂一族之长,拣人家玩剩下的,还当个宝贝带回来!你有脸把他带到你父亲的墓前……” 话没说完,李熙手中的手杖重重地击打在曲发胸口,当场把人打得差点吐血,踉跄着坐倒在地。李熙厉声喝止道:“住口!你是在侮辱两代阿鲁达的名誉吗!?” 因为实在说得难听,不少人跟着李熙一道谴责。曲发见舆论对自己不利,悻悻地嘟囔了一句:“我也只是听到流言,感到担心罢了。” 被人扶着站起来后,他又对李景肃行了个礼:“对不住、阿鲁达,我说的过分了。不过也希望你能理解大家的担忧!” 李景肃这才松开已经按在刀柄上的手。 他差点一刀砍了那个出言侮辱司徒晔的曲发。叔叔的举动实际上是帮了他。倘若血溅当场,无论他没有没有杀掉曲发,势必引起更大的纷乱。 曲发道歉,他也不得不做出解释:“与我同行回来的人名叫司徒晔,的确是我从朔阳城抓回来的俘虏、昱朝的皇帝。不过现在,他已被王上封为永嘉侯、归降我国。既然同样是北茹的臣民,我带他来襄城有何不可?” 瞥了一眼曲发,他又道:“说我要娶他的事,纯属子虚乌有。他也不是我的什么人。至于他与王上之间的事,不是我们这些臣子应该议论的。谁敢再说什么,我必将为了王上的名誉,将其重重治罪、绝不宽宥!” 抬出“为了王上的名誉”的说辞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但这个说法冠冕堂皇,谁也挑不出毛病。不过还是有人问道:“阿鲁达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娶妻成家?族人们都盼望能早日迎来您的继承人呐!” 他沉默片刻,给了一个敷衍的回答安抚人心:“我的婚事,待明年战事安定下来、不再远征时,自会考虑。” 坐在浴桶中遥望孤悬天际的弦月,他长长地叹息着,看自己呼出的白气氤氲在清冷的夜色中。 明年,谁知道明年会怎样呢? 他与司徒晔今后会怎么样,他不是一点都没想过,但他什么都想不出。之前他一门心思只想保住司徒晔的命、医治他身心的创伤,如今眼看这个目标实现,他却不知道下一个目标在哪里。刘辉迟早会知道司徒晔的“疯病”痊愈,到那时,他会不会再一次不择手段把他从自己身边夺回去?以刘辉的个性,他觉得他做得出。 最好的办法,无非是大张旗鼓地娶司徒晔做自己的正妻。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他可以动用整个部族的力量来保护他,维护李氏阿鲁达正妻的名誉。可不是他不想娶,而是人家根本不想嫁。中原天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下嫁自己一个异族番邦的莽汉,这点自知之明,李景肃还是有的。 当然,要想让他远离刘辉,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他狠狠地甩了甩头。这法子他早就想到了,他知道倘若自己提出那个办法,司徒晔应该会很高兴,但他自己不愿意。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那么做。 整整一年了。一年前的十月,他攻破朔阳城、俘虏了那个他暗暗肖想了两年的人,随后便残暴地摧折了他。一年后,那人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不敢再随意触碰。有时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自己和一年前相比,似乎变了很多,再不是从前那个在他面前为所欲为、毫不顾忌的李景肃了。 单单只是想起那个单薄的身影和俊美的面容,他就感觉血往身下涌,下腹部躁动兴奋,泡在水里的器官半挺起来。他懊恼地用手去抚慰不安分的小兄弟,握着半勃的茎体轻轻撸动。 回程途中那天晚上,久违地进入他身体的美好感觉烙印在记忆中,这几天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浮现,撩拨得李景肃yuhuo焚身。此刻置身于温热的水中,周身舒畅,那份渴望愈发鲜明。他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泡热水澡。 他索性用力握紧自己,放松身体,半闭着眼睛回想着两人翻云覆雨的画面,快速地撸动。少年惹人怜爱的模样、柔软的身体、火热的甬道、细腻的呻吟……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沉醉不已。他多么渴望能够再一次真实地拥抱他,完全地进入他,带给他无限的欢愉,拉着他一起沉溺在情欲的美好之中…… 而不是可怜兮兮地在浴桶中独自纾解,回去面对宽大的卧榻和寂静的卧房,连在平栾那样相伴而眠都不可得。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李景肃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终于攀上顶峰,在水里泄出了白色的精华。他仰着头,喃喃地叫了一声:“司徒……” 完事之后他喘着粗气缓了一阵,刚要起身,就听到浴室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他立刻警觉起来,厉声喝问:“是谁在那?” 一片寂静。但他能感觉到屋外有人,立刻跳出浴桶,飞快地扯过浴巾围在腰间,再度喝问:“是谁?快出来!” 一个瘦削的人影磨磨蹭蹭地出现在门口。司徒晔披着一件斗篷,涨红着脸,用两只手攥着斗篷的领口,走到门口就再不肯往里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李景肃顿时呆住了。 司徒晔今天睡得早,噩梦做得也早。他的身体并没有像他宣称的那样彻底恢复,三天两头仍会在噩梦中醒来。唯一的好转大概是现在的噩梦已经不再那么鲜明。那些被人凌辱轮暴的画面很少出现了,大多只是单纯地梦到一些形体不太鲜明的可怕事物。 然而醒来后满室寂静、清冷孤单,再没有人躺在身边为他暖身子、舒缓情绪。他很寂寞,也很惆怅,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再继续依赖李景肃。总有一天他会跟李景肃分开,总有一天他必须独自面对漫漫长夜。他和李景肃之间是没有未来的。与其拖拖拉拉,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对方心存幻想。 可是今晚的噩梦格外可怕。他梦到自己眼睁睁看着李景肃在自己面前被一群可怕的野兽扯碎分食,场面血rou横飞,内脏的碎块撒得到处都是。而李景肃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是清醒的,残破的头颅上一双充血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仿佛在控诉。 他惊叫着醒来,浑身抖如筛糠,下意识地起身去找李景肃。守在别院外的士兵要陪他一起去,被他拒绝了。 夜已深,将近子时,他以为李景肃应该睡下了,便去了他的卧房。李景肃的卧房离他住的别院并不远,却听值夜的士兵说柱国大将军仍在沐浴。他有些意外他的晚睡,但还是去了后院的浴室,万万没想到会撞见李景肃自渎的场面,末了还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又羞又气,恼恨自己没来由的担心,转身想走,脚步却不够轻盈。此刻他攥着斗篷站在门口,李景肃围着浴巾光着身子站在浴桶边,两人都心知肚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场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