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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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卢戈成金的登门挑衅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却让李景肃下定决心,尽快带司徒晔离开平栾,回李氏部族的根据地襄城避一避风头。 不仅是避阿卢戈扈朱失踪的风头,也是担心在平栾待久了,难保刘辉不会反悔把司徒晔交给他,再生事端。 何况,平栾是司徒晔的伤心地。他到现在都不愿踏出府邸大门一步,留在这里对他并无好处。 计划已定,李景肃便加快准备的进度。私下里,他给了管家一笔钱,让他在自己离开后纵火焚烧后院,主要目的是彻底摧毁那间私刑处死扈朱的地窖。他要让扈朱曾经出现在李府的痕迹彻底消失,拖延真相败露的时间。 司徒晔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李景肃自己也很清楚,即便jiejie贵为第一王妃,即便自己官位高爵位重,虐杀阿卢戈扈朱的事如果曝光,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他已经因为悔婚的事得罪了一些刘氏贵族,再与阿卢戈氏公然结仇,实在不够明智。 但司徒晔会为此担心,却让李景肃感受到酸涩中的一丝甜意。尽管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以自己的所做作为根本没脸在司徒晔面前邀功,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幻想一下,自己在那孩子心里的印象能有稍许改观。 将襄城送来的短笺凑近烛火,等着短笺燃烧殆尽,李景肃才熄灭蜡烛走出书房,踏着月光回到后院。卧房内烛火通明,他推门入内,坐在案桌前的司徒晔闻声抬起头,轻声道:“回来了?今日好晚。” 心里涌起一股温暖而又沉闷的情感。此情此景,此人此语,让李景肃恍然有种错觉,好像忙碌一天回到家中,至亲至爱之人在等待自己。美梦成真,大约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 他使劲掐了掐掌心让自己清醒点,边关房门边说:“你若困了乏了,自行歇息就是……” 他没敢自作多情地说“你别等我”,人家也未必是在等他,说出口反而平添尴尬。司徒晔没做声,他回身瞄到他摊开在灯下的书册,不免又是心疼。 “怎么还在看书啊?灯火昏暗,对你眼睛不好。白天看还不行么?” 司徒晔忍了忍大概是没忍住,小声嘀咕:“你管我这么多呢……” 李景肃哑然失笑。他比司徒晔整整大了十岁,看他总有种看小孩子的心态,一不小心就管东管西地啰嗦了起来。可是司徒晔的眼睛不好,程艾都特意叮嘱要多加休息,给他配药的时候也会加入一些明目养神的药材。 而眼睛不好,纯粹是因为哭得多了。李景肃作为罪魁祸首,难辞其咎。 他走到他身边坐下,顺势问道:“你在看什么?” “穆陵陪我从你书房拿来的,译写成北茹话的。我觉得很有意思,不知不觉便看入了迷。被你这么一说,眼睛确实有点疼……” 司徒晔放松坐姿,揉了揉眼睛。李景肃微微皱眉:“别用力揉搓。我弄点清水帮你冷敷一下吧?” “没事,稍许不适罢了,不必紧张。”司徒晔拉住他,“这本,听说你很是喜欢,反复通读过?” “穆陵告诉你的吧?”李景肃略略有些不爽,“我只让他保护你的安全、教你北茹话,可没允许他带你进书房。” “啊,抱歉,是我忘了,书房重地,确实不便外人出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个武人,书房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 再说你也不是外人——这句话李景肃是不敢说的。 不过书房里还是有些不宜让昱朝太上皇看到的东西。比方说自己耗费极大精力和人力制作的中原江北地形图,便是连刘辉都不知道的极度机密。他暗地里有点埋怨穆陵的不谨慎。 没想到司徒晔幽幽地说:“对于柱国大将军、封邑一万五千户、又是当今君王内弟的人来说,书房之中,确实过于单薄……” 李景肃直觉他意有所指,不解地看着他。 司徒晔稍稍迟疑,直接了当地问:“这几天我身子好些了,才注意到——你是不是过于清闲了?我好像没看到你去上朝,也不见有人来找你议事。你偶尔出门,无非是进宫见你jiejie,或者跟人喝酒吃饭什么的。你似乎终日在家,无所事事……” “……我才平叛回来没多久,王上暂时也没有用兵的打算,在家休息一段时日有什么不对吗?” 司徒晔摇头:“不对,你太清闲了。你别瞒我了,我还没有迟钝到连你被夺权赋闲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李景肃长叹一声:“这种事,你何必在意?我也没打算让你知道……” “……我今天逼着穆陵说了,他说你自从平叛回来之后,名义上虽然升为柱国大将军、位列朝臣之首,封邑也增加到一万五千户,但实际执掌军队的大将军一职却交给了刘淼。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北茹的最高实战统帅了……” 李景肃沉默不语,在心里给穆陵又记了一笔。司徒晔凝视着他,眼波微微流转。 “还是……因为我的事,让刘辉记恨你了?我有这么值钱么?只是婚约还不够,还要加上军权……?” 李景肃垂下眼帘,避开了少年的视线:“你想多了。不是因为你。你……的确没有那么高的价值。刘辉不过是借题发挥。” “嗯,那就好,我也觉得我没有那么值钱。”司徒晔淡淡道。 李景肃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想用“价值”这种字眼来描述司徒晔,但也不愿让他背上负担,觉得拖累了自己。自己亏欠他的,根本还不清。 他干巴巴地说:“就算没了军权,我的私兵还在、部族还在。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保护你,绝不会再让你落到刘辉手里。” “我不是要说这个。”司徒晔愤然反驳,“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人都呆住了。司徒晔反应过来,顿时脸上发烫,赶忙澄清:“我、我也不是说我担心你……那个,我凭什么……为你担心……” 李景肃努力平复心境,不敢让自己无端地遐想,沉声道:“确实,你没必要。所以,就不用多想了……” 司徒晔自己心里也很乱,甩了甩头,决定继续说正事:“我只是就事论事——北茹王这样的做法,显然已经对你起了猜忌之心。你一直有功高震主之嫌,一旦君王猜忌,其他人必定落井下石,处境不容乐观。你必须早做打算啊!” 李景肃看着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不管这份担忧出于何种原因,内心总是欣喜的,便故意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你别担心,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交出军权,换来王上放心、刘淼开心,我自己也能安心。皆大欢喜,有何不好?如你所说,我功高震主,不如主动急流勇退。” 司徒晔眉头紧蹙,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小声说:“帝王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宽和,我比你更清楚……” 李景肃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烛火中显得阴鹜难辨。司徒晔知道自己有点越界了,这样的说法很容易让人以为他这个敌国皇帝在有意煽动。尽管李景肃这些日子是自己的保护者,但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存在足以导致刘辉和李景肃君臣反目。 沉默越久,他越是害怕自己触到李景肃的逆鳞,引来不知怎样的反噬。李景肃太久没在他面前发怒施暴,他都快忘了眼前这人并非能够撒娇依赖、倾心相谈之人…… 正在局促不安时,眼前忽然一暗,他下意识地瑟缩想躲,却被搂住了腰。温热轻柔的一吻落在了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 “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有数。我看你真是精神恢复得不错,都开始想这些事了。刚好,明天我打算带你去个地方,好好散散心。” 司徒晔听到要出门,全身都僵了,下意识地拒绝:“我不去。不管去哪,我都不想去。” 李景肃把他抱到腿上,轻声劝慰:“你总不能在这个院子待一辈子吧?总要出门的。” “那、那过一阵子再说。我现在不想出去。” “别害怕,外面没有那么可怕。即便出了这间院落、离开这栋宅子,我也能保护你。”李景肃又亲了亲他,故意说:“要是你一直待在卧房闭门不出,不就真成了我的妾奴了?” 司徒晔咬着嘴唇,躬身缩在男人怀里,憋了半晌才小声问:“去哪?” “出城。坐马车,不会有人看到你的。”李景肃继续哄人,“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你抛头露面。你不愿让人看到、被人指指点点,我同样也不愿意。” “……一定要去么?” “一定要去。我有事要离开平栾,但我不能把你留在城里。你就当是帮我个忙,行么?” 司徒晔终于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