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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西王母(上)

    昆仑山。

    上元三君,紫盖华晨,玉童护神,玉女安魂。

    西王母身着紫色宽大长袍,红色里衣,肩上并着蓝色披肩,以胜为饰。她身坐高位,翻阅竹简。

    青鸟道:“这几日山下的信徒多为求姻缘的,娘娘,您已经好几日没合过眼了。”她跪坐在西王母身旁,劝道。

    “之所以是姻缘,才马虎不得,凡人一生所求,不过是夫妻和睦,子孙满堂,一段好姻缘,也是造就福业。”西王母淡淡道。

    青鸟崇拜道:“您不愧是上古天尊之神,娘娘一心造福世人,实乃吾等之幸。”

    另一只青鸟忍不住翻白眼,真是马屁精。

    “青鸾话好多,你去烹茶,我帮娘娘整理上书。”苍鸾将燃的香续上,将青鸾支走。

    “哦。”青鸾撅嘴,什么话多,她只是单纯的喜欢娘娘啊。

    西王母大部分时间皆是女相,苍鸾很少见到她男相。

    那日娘娘终于归来,披头散发,形容高大,面色难看,赤着脚,好不狼狈,哪里还有上古之神的尊贵模样。

    她回来后,日日不眠,坐在案桌前处理各种人间祈愿疏文。

    香燃了一支又一支,西王母用法力将他们许的愿望一一送达实现。

    连着五日,不眠不休。

    苍鸾想,娘娘是个好神仙。

    而且她还掌管女者修仙登引的事宜,更是繁忙。

    苍鸾跪在她身旁,为她磨墨。

    “娘娘心情不佳,可否告知奴发生了何事。”她问。

    “苍鸾可还记得,几千年前,周穆王曾来寻我求药之事。”西王母停笔,问道。

    “还有些印象,那时您身受重伤,神力受损,养在山脉,周穆王前来求药,您又不在,我们不能僭越,便一直闭门不见。”苍鸾跪在地上,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突然提起来这桩陈年旧事。

    “无事了,下去吧。”西王母道。

    苍鸾出去后,她掩目。

    一切皆是造化,怨不得谁。

    只是姬满,容颜绝世的西王母,灵气逼人的双眸落下晶莹的泪珠,化为星辰,飞入云霄。

    你可知道,我何时未牵挂你呢。

    西行路上,悟净打了好几个个喷嚏,小声嘀咕,“谁在骂我。”

    姬满,祝君顺遂。

    平安。

    西王母是天地尊神,凡间对她的称谓有许多,后世记载也颇是神秘。主宰阴气、修仙,生育万物的女神。

    她种蟠桃,有不死药,各界垂涎。

    都说她是东王公的妻子,实则是为了世间生灵,她不得不已女相面见世人,真正知道她本相容颜的,只有几人。

    她名下许多儿女,是最雍容的女帝王。

    即便身份再如何尊贵,却也有许多的不得已。

    姬满恨她,没关系,她不怪他。

    是她不好。

    西王母想到几千年前,她神体恢复,灵识复位,再去找姬满,已经过了几百年,改朝换代,他不知已投胎至何方。

    第一次,她利用神职,终于找到了她的姬满。

    只不过彼时他是凡间的一名小将,因战场有功,斩下敌方将领头颅,被封为仁勇校尉,随后一步步的累积战功,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将晋升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后来,他为了保护城中百姓,与敌军大战,最后被一剑刺死,头颅被砍下,挂在敌方城门三天三夜。

    他因在凡间积了三千功德,飞升成仙。

    后被玉帝封为卷帘大将。

    西王母预知了他的未来,不得插手,否则多生变故,她赌不得。

    再后来,孙悟空大闹天宫,西王母陪着玉帝一起下这盘大旗。

    她千算万算,却未想到,姬满记得前尘旧事,哪怕过了几千年。

    他成了这棋盘中的棋子,西王母无法救他,只能默默将心中感情压在最深处。

    他因“打碎琉璃盏”,被贬下流沙河,每七日一次用飞剑穿其胸胁百余下。

    西王母始终心有不忍,她去找了姬满,却被他趁机囚禁,成了他水下迷宫禁脔。

    他们日日干着荒唐事,西王母不愿屈居人下,化为男相,没日没夜的将他压在身下地干。

    姬满不愿被喊“姬满”,男相西王母也未再唤他阿满。

    他说:“在凡间为人,幼时有个游历真人点化我,说我做满三千功德,便可飞升。他给我起了个名,叫竺兰,我问他,为什么给我取个佛家名字,他说我以后跟佛家有缘,会有一番造化。竺兰的名字很好,以后你便喊我竺兰吧。”

    西王母抚了抚他微卷的头发,答应:“好。”

    在流沙河的日子,其实是甜蜜的。

    只不过每七日,便是竺兰受痛之时,西王母心疼,想将那刑罚除去,却不想如将阵法消灭,只会惊动昊天,到时,他与竺兰纠缠的丑闻势必会席卷三界。

    竺兰痛,他亦痛。

    “你哭什么?”一日,竺兰归来,看他那满脸水痕,眼角浸润成桃红,一副悲伤难过模样,有些好笑。

    他身上还痛着,血水淌湿了里衣,在这水底分散,往上飘。

    西王母不知道说什么,就听竺兰喊他,“喂,九灵,其实你也喜欢我的吧。”

    见他仍不说什么,竺兰索性脱光衣服,胸口的伤还鲜嫩着,流着血,看着便痛。

    西王母不忍看,闭着眼,脑海里尽是他浑身是血的样子。

    “其实我死了也好,以后便没有人这样大逆不道的对你了。”竺兰声音很小,嘴唇发白,眼下一片乌色,形容憔悴。他已经习惯了,每七日百十下飞剑穿胸之痛。

    他太痛了,想说些什么,又咽到喉咙里,疼得什么也说不出口。

    西王母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而是用法力将他的胸上的洞医治好。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竺兰道。

    此后,西王母虽是禁脔,竺兰却也待他极好。

    西王母终于还是沉溺在他虚假的爱里,像极了一场美梦,不愿醒来。

    在流沙河底,竺兰有时会抱怨,说自己就跟名字一样,“竺兰,竹篮,竹篮打水一场空。九灵,我是不是很笨,连裹腹的东西都弄不到,只能吃人。”

    西王母是神,肯定不能像妖一样吃人,也不像人一样吃五谷杂粮,他只要有香火供奉,便不会饥饿。

    她生在天地,便是长生。

    只是,每吃一个人,西王母便不再跟他说一句话。

    竺兰恨极了他,漫漫长日,没有人同他讲话,没有吃的裹腹,他很饿。

    偌大的流沙河,连条鱼都没有。

    他与西王母,除了每日的rou体交流,便只剩下无尽沉默。

    竺兰说些狠话激怒他,西王母也不气,只说让他放他走,他是东王公的妻子。

    “若你心心念念的东华帝君,知道你在外面骑着一个男人干,他还会把你当做自己尊贵的妻子么?”竺兰讽刺他。

    “这与你无关。”西王母冷道。

    竺兰跨坐在他身上,掐着他沉睡的巨根,“怎么没有关系,这里可是每夜都将我cao得睡不着觉呢。”

    西王母被他下流的话刺激到,红了眼眶,“你滚。”

    “呵,我还能滚到哪里?这里便是我的囚牢,我还能去哪里?”自此,他跟西王母的关系如同冰点。

    有时,竺兰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哄他几句,西王母不理他,又变得暴跳如雷,恶语相加。

    竺兰用九天玄铁打造的锁链,将他锁在偌大的床上,他好容易找到河蚌,每日搜集许多,将蚌壳撬开,用里面的珍珠做了一个非常好看非常大的珍珠被单。

    他亲密地亲着西王母的脸颊,道:“你看,你现在被锁起来,哪也去不了,你是我的。”

    西王母看不出情绪,静静的。

    在竺兰疯狂的爱意中,他亦沉醉。

    “你如今吃人rou,堕落为妖,如何回归神界?”西王母无情无欲的目子,不喜不悲地看向他。

    竺兰靠在他怀里,道:“不管为妖为神,九灵,我都爱你。”

    说谎。

    西王母温柔地抚摸他长卷的头发,嘴角勾了勾,没关系,骗我也好。

    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