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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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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我吗?”

    这是众人散去后,庄清砚对庄淳说的第一句话。

    庄淳艰难地从床上支起身,虚弱地靠在床头,拉过被子小心藏好被针密密扎伤的小腿,没有回答。

    “你和庄华完全不像,”他继续说,“长相、性格、小动作,没有一点能让我想起他。”

    “因为我从未和他一起生活过。”庄淳如实道。

    庄清砚把顶灯调暗,走到他跟前,坐到床边:“真幸福。”

    “对不起。”

    “对不起?”庄清砚一副意外的表情,“小淳不用跟我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哥哥。”

    “你是被人上了发条?只会说这个词。”

    “想看你开心一些。”童年时,二人第一次见面,庄淳就绞尽脑汁想让这位一举一动深深吸引着他的小哥哥笑,甚至毫不犹豫地跳进那脏污的池塘为他寻找玩具手表——这种致命的吸引力貌似并未随着岁月的流逝被消磨殆尽,反而历久弥新。

    “开心?”

    “如果折磨我、杀死我能让你开心,那就这样做吧,”庄淳低下头,“只是,mama那边,恳请你确证她真害死了你的母亲再动手,行吗?”

    庄清砚压着他的膝盖,轻轻拍打几下,摇头道:“不行。”

    “哥哥……”

    “小淳又在跟我谈条件,”他撩起庄淳腿上的被子看了看,一眼便望见他小腿内侧的针眼。

    庄淳反射性地往外伸,却被他的手拦住。

    “痛吗?”庄清砚问。

    “还……还好。”被扎的时候很痛,现在暂时没太大感觉。

    “也行,正好让你提前适应一天,”庄清砚说了句他听不太懂的话,“都是针,没办法打麻药,可能疼痛程度差不多。”

    什么意思?

    庄清砚瞧见庄淳眼中的疑惑,没急着解释。他把被子轻轻盖回去,还把被角整齐地压在他足底,离开前才开口道:“一件小礼物,明天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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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淳从出生到现在,收到的礼物屈指可数,它们大部分来自mama,小部分来自庄华。

    他生性内敛,对待外人总带着几分戒备,因此没几个能交心的同龄朋友。升入大学后,情况便更糟了,同学们分散到全国各地,他和仅剩的一两位“好朋友”几乎断了联系,不再往来。

    哥哥要送我的是什么?第二日早晨一睁眼,庄淳就忍不住幻想,他明白,这礼物多半不是好东西,可它再差、再糟糕,也是哥哥明确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万一是哥哥觉着他听话,想短暂地奖励他呢?庄淳把二人相处过程中,庄清砚“温柔”的瞬间拉出来细细回味:哥哥总叫他“小淳”,再恨他骂他也没变过;哥哥在他发烧时,说喜欢那处热烫的温度,还把脸贴在他左胸口听心跳;哥哥坐在他身上时,总是双目半睁,嘴唇轻启,像在召唤爱人与他接吻。

    “砚哥……哥哥……”庄淳翻腾不已的血液逐渐汇聚到下身,他握住自己勃起的性器,一大早便在被窝中动个不停。床头柜上放了一盒纸,他在结束前扯了几张,草草包住yinjing头部,把jingye尽数挡在层层的纸中。

    当庄淳丢掉卫生纸,躺床上出神时,庄清砚开门进屋了。

    “砚哥早上好。”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激动。

    庄清砚并非独自前来,他身后跟了个庄淳没见过的人。那人长得矮,有点胖,他戴了副黑框眼镜,相貌平平,丢到人堆里一定会被瞬间淹没。

    “早上好。”庄清砚今天穿了件黑色皮外套,戴的手套也是黑色。他把外衣扣到最上一颗,将颈部遮得严严实实,还在腰部绑了条墨色腰封,勒出那维度对比明显的腰臀。再向下,长裤有点紧,附着于皮肤,让他大腿内侧微凸的线条显得无比诱人。

    “他是?”庄淳看着陌生男子问。

    “您可以叫我陈师,”男子从鼓鼓的大背包中取出一个工具盒,“我是庄先生为您挑选的纹身师,也会照他的要求给您入珠。”

    “纹身?”庄淳懵了,“给我?”他被吴笙狠刺过的小腿突然有些胀痛,那痛感慢慢扩散到大腿——哥哥的“礼物”不会是……

    “放心,无论是私密纹身还是入珠,本人都技术一流,卫生和消毒也绝对秒杀同行,”陈师自夸道,“当然,我跟圈内很多主仆都是熟人了,知道规矩,待会儿走出门就当不认识二位。”

    “什……什么是入珠?”庄淳从未听过这个词。

    陈师没回答他,而是打开盒子,拿出一个小匣子,抖得噼里啪啦对庄清砚道:“庄先生,您订做的珠子,要拿出来看吗?”

    “不必了,”庄清砚一口回绝,“你可以直接开始。”

    “开始?”庄淳往被子里一缩,把自己包成一团,紧张得手抖,“砚哥,求求你,我不想纹。”他好不容易走出发烧的病痛,还没完全缓过来就又得接受下一次折磨?

    “小淳乖,是礼物,”庄清砚撩起被角,握住他直冒冷汗的手掌,“漂亮的礼物。”

    “不……不要……”庄淳从他手中挣脱,光着身子向床下滚,脚上的链子跟着哗啦啦响,他“咚”地摔在地上,撞得眼前发花。

    “这……”陈师从业多年,但他从未见过反抗如此激烈的“奴”,更别说这“奴”的驯化人还是某圈大名鼎鼎,引无数M倾心的“砚”。

    庄清砚理理皮手套的尖端,面不改色地走到庄淳跟前,抬起他的下巴,柔声问:“不是说想让我开心?”

    庄淳眼睛微红,他咬咬牙,把一条腿蹭过来,靠在墙角,央求道:“能不能给几天时间缓冲?”据说,纹身的刺痛是绵延不断的,会持续很久。

    “可只有你今天纹了,我才会开心。”庄清砚没松口,“之前的话是骗哥哥的?”

    “不是……”

    “我喜欢小淳,小淳喜欢哥哥吗?”他越靠越近,直到二人鼻尖相抵。

    庄淳被他的吐息热成大红脸,吞吞吐吐道:“喜……喜欢……”砚哥竟然说喜欢他?被那样柔情的双眼注视着,庄淳即刻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内心愉悦得要飘起来。

    “有多喜欢?”

    “很……很喜欢……”即使被凌虐,被侮辱,稍有缓解,他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巴巴盼着砚哥能待他如真正的亲兄弟。

    “那就行,”没等他彻底平复,庄清砚就把他歪歪斜斜地扛在身上,推回床面,“证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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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一个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庄淳此前并不清楚,也无法量化——直至自己收到砚哥精心挑选的“大礼”。

    为防止他乱动,庄清砚把他四肢用麻绳和铁环捆于床脚,又往他嘴里塞了块布。陈师先把他阴毛刮掉一部分,又在他小腹、yinnang、yinjing上不要钱似的喷了很多消毒泡沫,再用某种记号笔迅速勾出图案。庄淳看不到具体纹样,但他能感到一些零碎四散的线条,或许还有一行变形扭曲的汉字。

    “您看看?”画完图,陈师唤庄清砚过来检视。

    “嗯,继续。”听语气,他很满意。

    接下来的两小时,令庄淳永生难忘。陈师架好纹身器具,装上针头,从左下腹起,沿线条接续着密集点刺。他技术确实很好,刺一片喷一片染料,一段一段动作连贯。可下腹部和私密处的皮肤比其他地方薄嫩很多,没敷麻药,庄淳疼得冷汗淋漓,咬住口中的布直抽气。

    “嘶……”针头到达yinnang,刺痛加倍,像是被成群的蜜蜂追着蛰咬,庄淳几乎要痛晕过去。陈师在yinnang和它们周围纹了十多分钟,正当他稍微习惯一点这个程度的疼痛后,纹身针转至yinjing。

    “啊——”庄淳吐出布块,高声嘶吼。

    陈师经验丰富,见怪不怪,摇手让庄清砚稳住他剧烈抖动的骨盆,眼也不眨地在上面环着扎了好几圈。

    “停下来!要,要被扎坏的!”这是庄淳的唯一感受。

    “放心,我有数,坏不了,”陈师安慰道,“休息一周,等纹身处的皮屑脱完,你们就可以恢复以前玩耍的频率了。”

    “停下来……停下来……”庄淳挣着四肢,不知疲倦地喊了十几分钟,到尾声,他的手腕脚踝全被铁环和绳子磨破,嗓音哑成了破锣。

    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维持清醒,可惜没保持到最后一刻——当陈师翻过yinjing纹收尾图样时,他呼吸一窒,在一阵火辣辣的痛意中晕了过去。

    然而,在庄清砚眼中,晕厥是一种逃避,他需要猎物在有意识的时候得到“礼物”,这样才能赐予他们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他冷血而耐心,守在编织的蛛网旁静静等候,网中蚊虫只要有任意细微动静,便能通过蛛丝传导至他敏锐的足底感受器。

    庄淳悠悠转醒,以为折磨已经结束,可陈师的纹身针又在他睁眼时毫不留情地扎下,重复地碾过他高高肿起的阴部。

    “快完成了。”庄清砚说出这句话时,庄淳第二次醒来,陈师放下纹身针,拿起一把细长锋利的小刀。

    “砚哥……”叫出这个称呼已耗尽他全身力气,他感到消毒液的味道围满整个房间。他看到陈师重新换了手套和工具,最后,一把小刀在yinjing上切了几处小口,三个颗粒状的小珠子被埋入其中。

    庄淳下半身完全麻木了,没有痛感、胀感或是任何特殊感触,他仿佛失去两条腿,成为一缕轻飘飘的鬼魂,在刺亮的顶灯旁呻吟、哭泣。

    “做得好。”

    他听不出庄清砚表扬的是陈师还是他,因他已然魂魄离体,只有小腹和大腿的肌rou仍依照惯性,在一抽一抽地跳动。

    39

    这一日纹身和入珠过后,庄淳又难受了接近一周。

    三天内,纹身处不能碰水,又痒又疼,还会掉皮,第四天,才有男佣来帮他擦身子。白帕子变黑整整三张,这也昭示着,庄清砚在他身上刻下了一片永远无法消除的标记——他甚至暂时没机会看见自己被纹的图案是什么。

    第七日,恢复得差不多了,庄淳鼓起勇气走进浴室,踮脚往半身镜里观望:一只漆黑可怖还带毛的大蜘蛛盘踞在他小腹下,它的肢节带着锯齿,疯狂又扭曲,几对腹眼亮幽幽的,看得他心惊胆寒。他的性器成为了蜘蛛的食物,正好位于它的口器下方,獠牙啃上yinnang,本不该存在的细长舌头在yinjing上绕了几圈,最终止于他畸形凸起的guitou冠状沟后——内里被镶了三颗珠子,使它显得更加丑恶狰狞。另外,肚脐下纹的歪斜文字是他的新称号:贱狗。

    “喜欢吗?”庄清砚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我花了好长时间为你设计图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迟宇、吴笙、许舒身上都没有,只有我有。”庄淳觉得自己魔怔了,他现在居然认为,就算是折辱,也具备唯一性。

    “因为你是我弟弟,”庄清砚摸摸他的背,轻声道,“是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哥哥……”

    “也是被我恨着的人,”他话锋一转,顿时从动听的情话变为冷言冷语,“是一条混了庄华脏血的贱狗。”

    果然……庄淳默默听着,不再吭声。

    随后,庄清砚说出一个更让他惊悚的打算:“纹了身当然得展示给更多人,后天,我要让大家都看看你这条又蠢又贱的小狗,顺便给你母亲送出下一份惊喜。”

    砚哥讲完前半段,庄淳暂无反应,可一听见“母亲”“惊喜”,他就又慌张地跪在地上,抱住庄清砚的右腿:“不要,砚哥,求求你,要对我做什么都行,别给她看……”

    浴室的地有点滑,庄清砚一蹬腿,他就被踢到了墙角,贴在冰凉惨白的瓷砖上喘促不安。他边呼哧边爬过去抓庄清砚细瘦紧绷的跟腱,却只能够着地面的阴影,眼睁睁地看他越走越远。

    “砚哥,不要……砚哥,不要……”他半靠在门框上,无济于事地小声说。

    但是,猎物又有什么资格期盼猎人的怜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