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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颂愈发觉得这份工作不好做了。 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祁先生不知道为什么,从早到晚地陪在蒋知一身边。蒋知一在上课,他就坐在一边看书,如果是全身心投入进书里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时不时地插入几句自己的观点,或者是对蒋知一嘘寒问暖,不仅蒋知一觉得不耐烦,她也连着好几天都如坐针毡。 尽管那天蒋知一明确表明了祁先生不是他的哥哥,但陈颂还是觉得他们应该是有点关系的,并且越看越觉得两个人的样貌有些相似之处。 蒋知一察觉地出来家庭教师有些不自在,他也跟aye说过,如果白天实在闲的没事干,就去花园给花浇水,或者出去遛遛小八,再不行,躺在床上玩手机也要比现在这样好很多。 Aye笑着反问他:“你以为我请病假是为了陪谁?” “那你就坐在那里看书,不要总是插嘴。” 蒋知一的表情越来越生动了,嬉笑怒嗔在他的脸上像是流光摇曳,每一次的脸红都能让一朵奶白的鸡蛋花染上粉霞。 “strawberry在泰语里还有卖弄风sao的意思吗?我只知道它在中文里的解释也很暧昧......”aye指着男生刚做好的笔记,抹开一点未干的墨迹。 蒋知一红着脸瞪了回去:“我知道,不用你说。” Aye托着下巴,笑得暧昧:“多吃点水果多身体好,我们今天晚上吃草莓吧。” 蒋知一塞上耳机调大音量开始播放英语听力。 看着两个人间或的“笑闹”,陈颂只想早点下班。 金毅的邀请函被送来的时候,aye正在问蒋知一水灯节想去哪里放水灯,最近男生的胃口大了不少,咀嚼食物时两颊软软地鼓起,还没等他说话,刘姨端来最后一道菜,有些激动地开口。 “说起水灯节,我今天刚看完一部剧,一对情侣在水灯节这天闹不愉快,冲撞了附在卖水灯的小男孩身上的神,结果两个人灵魂互换了,怎么也变不回不去。” Aye来了兴趣,筷子横在碗口:“然后呢?” “他们找到那个小男孩,小男孩告诉他们,只有当两个人的默契完全契合时,才能变回去,所以情侣俩就开始不断磨合。” 蒋知一觉得剧情虚假:“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的默契完全达到百分百。” “对啊,”刘姨接着解释道,“可是谁会在意最后磨合的程度呢,还得是看过程嘛。” 蒋知一低下头不说话了,aye却继续问来了剧名准备哪天好好看一看。 门铃就在这时候被按响,刘姨摘下围裙去接客,最后拿进来一个信封,递到aye面前。 光滑细腻的纸张上还有麝香的味道,Aye捏着那张烫金的邀请函,上面用花体英文写了他的全名拼音,在右下角还有个小小的银色的“Chii Jiang”,这是蒋知一的全名。 Aye看了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重新将邀请函推回去,看向蒋知一,用无法拒绝的商量语气对他说:“或许我有个能培养我们默契值的好方法。” 蒋知一不懂aye又在想些什么,他还在为半个月后的生日担忧,第二天陈颂被告知她的工作时间只剩白天的三个小时,工资还是照付,只是这以外的时间都由aye来安排。 蒋知一又得到了离开别墅的机会,他被aye带去射击馆,手臂被一次次拉成直线,然后用眼睛去瞄准三点一线,最后再承受一次次后座力震击。 做aye的枕边人无疑是个高危职业,蒋知一不难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他的手指被铁硬的枪磨红磨破,膀子也酸痛不止,回家后aye也会替他包上创口贴,再用一种带着色情意味的手法替他按摩。 蒋知一的战绩只能说过得去,脱靶是常事,aye不厌其烦地站在他身边一遍遍替他示范,衬衫袖口被他撸至手肘以上,顿挫的肌rou线条上沾着一点汗,分开一点脚的站姿衬得人挺拔如松,他看靶的眼神也是凶狠的,出手果断到让蒋知一措手不及。 在一次次的发呆之后,蒋知一顺理成章地没弄明白怎样瞄准移动的靶子。 周五的傍晚,蒋知一的手里被塞进了一把手枪,aye隔着枪握住男生的手,笑着看着他充满茫然和意外的眼睛。 “漂亮的小男生还是需要一把枪防身,”aye说,“你可以拿着这把枪对准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就是不可以对准自己。小知一杀了谁我都可以摆平,唯独杀了你自己我摆不平。” 蒋知一想说他怕痛,也怕暴力的死亡,怎么可能会采取这种方式自杀,他低下头去看那把枪,感觉到自己的手汗在一点一点濡湿寂冷的枪身。 他举起没上膛的枪,指在aye的胸口:“是这样吗?” Aye替他上了膛,动作娴熟到一气呵成,蒋知一甚至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蒋知一勾了勾食指,佯装真的要开枪了,这是天赐的好机会,只要一声枪响,他的脸上就会被溅上guntang的鲜血,泰国法律不会判处死刑,道上将会流传鼎鼎大名的aye被小情人一枪击杀的笑谈。 Aye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未变,显得他说过的话格外真诚。 “知道了。” 隔间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窜出一位工作人员,神色紧张,摆出随时准备夺枪的姿势,蒋知一松下紧绷的臂弯,转身闷头离开射击场地。 晚上的时候蒋知一照旧要给aye上药,伤口已经在结痂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很快就会完全恢复。Aye看着怀里心情有些闷的、香喷喷的小男生,心头一动,抬起他的下巴就亲了上去。 蒋知一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时候要还再像第一次那样大呼小叫地抗拒就多少显得多此一举了,他顺从地回应,调整好自己频频紊乱的呼吸节奏,湿润的口水也许也能摩擦生火,aye每次放开他时那阵火都还飞快地逃窜向四肢,将他变成软绵绵的任人揉搓的一小块软泥。 Aye的嘴唇移向温度最高,香味也最浓郁的脖颈,一路留下的水渍很快被体温风干,蒋知一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海风味被他们身上同样的沐浴露香气给遮得严严实实,他还在想着周五又要玩出什么花样,忽然颈侧传来一阵刺痛,他缩着脖子往后躲去,手立刻捂了上去。 牙印像是反面的盲文,蒋知一在心里痛骂,小八都没他能咬。 “早点睡吧,”aye将还捂着脖子的蒋知一埋进被窝里,“明天带你去海上参加派对。” 他说完就抬起手关掉了床头灯,周五松了口气,蒋知一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