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苦瓜

    一个月难熬，但是总能熬过，大早上裴泽希就赶来伺候主人晨起。

    沈昱瑾身边伺候的人不少，可谁也比不上他的近奴，“伤好了?”

    裴泽希整理衣服的手一抖，“谢主人关心，下奴的伤无碍。”想起那日的公开处刑，他就羞得很，也疼得怕。

    沈昱瑾指了指床沿，“裤子脱了。”

    还好这里只有主人，裴泽希倒也没有那么害羞，更何况主人的命令不敢违背，他将裤子解开后就趴在了床沿上，屁股高高翘起。经过一个月的修养伤早就好了，白嫩挺翘的臀直勾得人想扇两巴掌。自己的近奴有什么打不得的，这样想着沈昱瑾抬手赏了几巴掌。

    打完还不忘夸一句，“屁股养得不错。”

    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就看到裴泽希红了一张脸。刚想叫人提裤子起来，房门却被突然打开了。

    秦逸柯刚进屋，看清屋内情景后连忙低头跪下。察觉到有人进来裴泽希更是羞得不行，手本能地摸上裤子，可主人没有准许他也不敢遮羞。

    沈昱瑾没有管跪着的人，亲自给自己的近奴把裤子提了起来。他确实喜欢逗裴泽希，但是也都是避开了他的侍奴们。裴泽希怕羞，又是近奴，在后辈面前总要有个前辈的威严。

    早上一般都是裴泽希伺候，孟誉川和温梓奕是不会进来的，就算是平时偶尔兴致来了，孟誉川和温梓奕也懂得主动避开。这些日子裴泽希不在，早上晨起都是秦逸柯伺候。

    秦逸柯如同往日一般，按时来主人房间伺候，却没有想到推开门看到这场面，只是只是愣了几秒，便低头退了出去。

    沈昱瑾拍了拍裴泽希的屁股，示意人起来，“这个秦逸柯倒是聪明机灵。”

    主人都夸了的人，他只能顺着说下去，“皇家送来伺候主人的人，定然不会差。”

    哪里是不好差，分明是格外好，要不然也不会在主人身边近身伺候这么多天。

    只是这些年皇室对沈家越来越忌惮，畏惧且心有不甘。哪有天子甘心让出权势，屈居于人下，送秦逸柯怕也是有其他的想法。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主人必然也会想到。一个秦逸柯倒也是翻不出什么风浪，既然得主人喜欢，那便留着。

    主奴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让他们之间不再需要言语便能懂对方的意思。奴营的奴不少，下面的附属家族更是恨不得把自家孩子往家主怀里塞，但是真的能被看上眼的又有几个?

    伺候完主人，裴泽希退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门口跪候着的秦逸柯。不愧是皇家养出来的人，即便是跪着也有一番风骨在，不卑不亢。

    裴泽希招了招手，叫人跟了上来，他们该去伺候主人用早餐了。

    “刚才冒犯前辈，抱歉。”虽然是道歉，但是看上去并没有多少诚意。好在裴泽希也懒得计较这些。

    早餐很丰盛，沈昱瑾没有饿着这几个奴，一般都是坐着一起用餐。菜一道一道上，除了温梓奕敢在饭桌上随意的闹，其他人都格外乖巧地坐着。陪着主人用餐，一举一动都要格外小心，谁也不想一大早上就惹了主人生气。

    但是显然今天早上是不能如愿了，沈昱瑾看了看桌子上的苦瓜眉头一皱，沈家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道菜了。

    坐在旁边的裴泽希和孟誉川第一个察觉到了主人情绪的变化，也不敢再坐下去，连忙跪到地上，前辈都跪下了剩下的两人也只能一脸懵地跪着。

    沈昱瑾指了指那道苦瓜，“这道菜谁做的?”

    上菜的小奴早就跪成了一排，家主的怒火没有人能承受得住。沈昱瑾看了看菜摆放的位置，又看了看秦逸柯。

    “你喜欢?”他对自己的私奴还不错，至少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过他们，厨房早上也会做些他们爱吃的菜。

    莫名被点名的秦逸柯只能老实地点头，来主家前他也了解过主人的喜好与禁忌，苦瓜并不在列呀，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吃这道菜。

    他想得没错，沈昱瑾确实没有这个忌口，沈家不吃苦瓜的只有一个人，就是裴泽希。六岁时裴泽希才跟着沈昱瑾，一吃这道菜就哭，和受刑没有什么两样，可主人都吃，他也不敢在饭桌上挑食，只能边哭边吃。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人因为一道菜哭成泪人，沈昱瑾干脆让人撤了这道菜，这一撤就是十多年。

    今天这道菜，多半也是下面的人觉得秦逸柯受宠，才敢上赶着讨好。

    他虽然有意敲打裴家，但是也容不得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一个侍奴踩裴泽希一脚。

    家主发怒，那道菜被迅速撤了下去。

    “不会做菜，那手也别要了，再有这种捧高踩低的玩意儿，那他一家子的手都不用留了！你们三个起来吃饭。”沈昱瑾拿起筷子，没有再去管秦逸柯。

    秦逸柯膝行退到一边跪好，免得打扰了主人用餐，他当然不会认为主人说的三个人中有他。

    这一顿饭，每个人心里的想法不一，孟誉川倒是很平淡，似乎早有预料，温梓奕的脸上显而易见的开心，他就知道主人最疼裴前辈，秦逸柯却在心里重新衡量了一下裴泽希的位置。他知道裴泽希受宠，这件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平时不管是谁看到都会尊称一句裴大人，可他没有想到裴泽希居然会这么受宠。他既然来了沈家，自然是希望获宠的。父亲把他送来，不就是希望分得宠爱吗，有了宠才能有权，有权才能方便为皇家办事。

    说到底，父亲只是希望自己讨好沈家，最好能吹吹耳旁风，借机揽权，能让皇家有时间慢慢收回权力。秦逸柯心里不屑极了，沈家握在手里的势力哪里那么容易再给出去，当沈家家主是死的吗?与其暗中帮补皇室，不如安心在沈家伺候，毕竟沈家得宠的侍奴可比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过得好。裴泽希就是最好的例子，各大家族有敢对他不敬的吗，不都是上赶着讨好吗。

    说来实在可笑，他自小生活在皇家，看上去身份尊贵，可事实上，他并不得父皇宠爱。恐怕父皇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个孩子了，若不是这张脸有些用处，他就算是死了，也经不起一点风浪。

    与其去求那一份少得可怜的父爱，不如在主人面前求宠。主人宠，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唾手可得。

    直到早餐吃完，沈昱瑾都没有看秦逸柯一眼，眼下这个情况，秦逸柯也只能饿着。

    “起吧。”看人也跪了大半个小时，沈昱瑾也没有打算再罚。

    温梓奕撇了撇嘴，主人果然是被这个秦狐狸迷住了眼。下人敢明目张胆的讨好秦逸柯还不是因为主人前段时间冷落了裴前辈，居然只跪了一下就饶过。

    沈昱瑾没有错过温梓奕的小动作，也只有这小家伙才敢在自己面前都如此没有规矩。

    “你的学期成绩学校发给我了。”沈昱瑾觉得是该找个理由把温梓奕收拾一顿了。

    一瞬间，温梓奕就愣住了。他愉快的假期结束得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