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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甘心做下属

    “三百九十八。”

    “三百九十九。”

    路北骁的汗水像是雨点似的不断砸在地面上,他的手臂已经酸痛到没有知觉,肌rou紧绷到了极致,却还是强撑着不断做着俯卧撑。

    “证明自己是蠢货的方式用很多种,你倒是表现的很直接。”

    顾景言缓缓走到路北骁面前,路北骁看着顾景言那双的军靴,刚想抬眼看向顾景言,就被对方一脚狠狠踩在了肩膀上,差点把脸直接撞到地上。

    路北骁咬牙切齿地撑着身体,他顶着顾景言的脚想要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却被死死压住肩膀根本起不来。

    顾景言像是要把路北骁直接踩到脚底似的,力气格外的大,却偏偏冷声命令:“起来。”

    路北骁的汗水一滴滴从额头砸到地上,他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着,咬牙切齿地说:“是,长官。”

    路北骁想过顾景言可能有别的Alpha,想过顾景言可能已经死了,却从来没想过他会被自己认定要娶回家的Omega这样踩在脚下训诫羞辱。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可笑了。

    更可笑的是他明知道顾景言为什么会惩罚针对自己,明知道顾景言话里话外的警告含义,却还是心照不宣的和对方共同保守秘密隐瞒关系,像是在玩什么拙劣的角色演出似的。

    路北骁强撑着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证明自己,却在次被顾景言猛然踹向了肩膀,他猝不及防地失去了平衡,半个身体歪在地上。

    顾景言轻声笑了笑,他倨傲地看着路北骁,忽然侧了侧腿贴在了路北骁的脸上说:“知道该怎么和长官说话怎么做士兵了吗?路北骁。”

    即使现在看不见顾景言的脸,路北骁也能想象到对方是怎样一种不可一世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用理智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情绪。

    路北骁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顾景言的皮靴滑过他的脖颈时的冰冷触感,让他难以自控地想起那个荒唐的晚上,顾景言皮肤的温度也是这样温凉的感觉,好像永远也捂不热似的。

    尤其是对方这样冷着脸摆架子的样子,更是让路北骁浑身血脉膨胀开始不由自主地激动。他见过对方最柔软脆弱的模样,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只做一个卑微的下属,对顾景言低头认输。

    什么长官不长官的,都是粉饰太平的屁话。

    路北骁此时心情五味陈杂,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正随着自己的心情悄无声息地漫延出了一丝,虽然只是一点点却让近在咫尺的顾景言很清楚地察觉到了。

    顾景言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信息素代表了什么,当然是情动时的占有和欲望。

    伏特加的信息素无声地宣誓着此时此刻表面受制于人的路北骁,只是看起来恭敬卑微,实际上脑子全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顾景言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你真的很有本事,路北骁。”

    路北骁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冷哼了一声,把自己的信息素努力压制了回去。

    在偌大的训练场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无声地互相对峙着,即使顾景言什么话也没说,路北骁也感受到了对方情绪的暗流涌动。

    他似乎听见了顾景言握拳时骨节微动的声响。

    路北骁莫名觉得有些愉悦,甚至觉得自己略胜一筹。

    在魏鸣明里暗里的好话劝解里,顾景言终于松开了腿,让路北骁重新站了起来回到了队伍里。

    顾景言今天来主要就是检查他们的训练指标,以及各人各项的成绩。

    路北骁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景言俊秀的侧脸,却忽然被身旁的洛林碰了碰手。洛林向他投来一个你今天怎么了的疑问眼神,随后皱着眉语重心长地放低了声音说:“你再不服管教,也没必要当众和上校这么说话。”

    路北骁只好点了点头,他就是控制不住心里那口气,总是忍不住想要和顾景言抬杠,想要在对方面前证明自己,即使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做,对方都会不高兴。

    “是我的错,队长。”

    路北骁在训练中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眉眼温柔正向顾景言汇报的洛林,忽然之间就有了新的思路——自己或许没有必要和顾景言硬碰硬,其实软刀子才是最有效最锋利的。

    ……

    路北骁知道像顾景言这样优越的上位者,永远最喜欢那些好拿捏又能干的老实人。然而还没等他老实本分几天刷点顾景言的好感,就要因为裴度受罚去关禁闭了

    路北骁觉得裴度这个傻逼绝对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他死死捏着手里那张陈旧的照片,怒中火烧地瞪着裴度说:“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老子他妈故意的!你良心被狗吃了!”

    魏鸣看着眼前争吵不休的路北骁和裴度,厉声呵斥:“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开口吵得魏鸣再次紧皱眉头说:“在训练场教官眼皮子底下就敢打架!都他妈给老子滚去关禁闭!裴度你先说怎么回事!”

    裴度冷冷瞪了路北骁一眼,抹了抹肿起来的半边脸说:“我捡到他父母的照片,好心还给他!但他非说上面的鞋印是我踩的,我就该给他撕了!”

    路北骁脸色阴沉,满脸写着不爽:“你会有那么好心?谁不知道你看我不爽。”

    他气得脸颊都在抽搐,恨不得继续和裴度打架,也懒得管在魏鸣面前的形象了,直接看着裴度说:“装什么好人,不是你私自放精神体咬我的时候了?”

    裴度看着路北骁就要骂:“我……”

    魏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俩说:“行了!还有没有点哨兵的样子。”

    路北骁擦了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虽然依旧站得笔直,却浑身写着不服气。

    魏鸣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刚被罚完还能继续打架挑事,真有你的路北骁,等会自己跟上校解释去吧。”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路北骁说完才注意到魏鸣身后没见过的两个军官,他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顾景……上校要见我?”

    裴度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说:“小白脸就是不一样。”

    路北骁觉得自己气得简直胸腔都在燃烧,他瞬间想起了对方扔在自己脸上的脏衣服,想起来对方种种轻蔑挑衅的话,以及递给自己照片时那句——“呦,你还有父母呢?”

    不等魏鸣说话,路北骁就打算新仇旧恨一起报了,他看着自己的队友和旁边的队伍,然后对着裴度义正言辞语出惊人地说:“是,不一样,我就算被你打死也不会搞AA恋,也不会接受你的追求,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裴度。”

    裴度难以置信地看着路北骁,满脸的茫然和震惊:“你鬼扯什么?”

    白狼队里瞬间爆发了一阵嘘声,路北骁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就算你让我洗再多的衣服,我们也不是两口子,无论你怎么半夜三更的找我想要做些恶心的事情,我也不会同意,请你自重。”

    魏鸣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他的神情难得有些错愕,紧接就是打量和看热闹的戏谑。

    “裴度,路北骁说的是真的吗?”

    裴度气急败坏地上来就要打人,却立刻被队友拦了下来,“你脑子有病吧!靠!”

    路北骁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他越是愤怒就越是出奇的冷静,脑子也转得越快,他看着缓缓点燃一支烟的魏鸣问:“长官,这个理由可以让我申请换宿舍吗?”

    魏鸣勾唇笑了笑,摇了摇头。

    路北骁看着裴度继续说:“我也破罐子破摔不要脸了,反正大不了我们闹到上校那去,实在不行就去纪风处。”他沉默了两秒忽然电光火石之间又想到了一个恶心人的主意:“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亲你吗?我忽然觉得可以同意了。”

    路北骁大步走上前,猛然按着裴度的脑袋就要亲,裴度见了鬼似的拼命挣扎,抬脚就要踹路北骁,一幅要把路北骁打死的凶猛架势。

    见事情又要接着闹大,本来接着看戏的魏鸣赶紧制止了两人,他看着路北骁挥了挥手说:“快滚滚滚。”

    路北骁成功恶心完裴度后立刻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旁边的队友什么眼神也不所谓,只留下裴度一个人在身后骂骂咧咧暴跳如雷。

    全程围观同时也是帮路北骁带路的顾天明终于在上电梯时忍不住问:“你说的到底真的假的,这么来劲的吗?”

    路北骁挑了挑眉,看向顾天明笑了笑说:“你信就是真的。”

    顾天明漫不经心地靠着电梯笑了笑说:“你长这样确实有点说服力的。”

    他摸了摸嘴唇,若有所思地说:“明天我也用这招去恶心边天程去,妈的这小子搞研究搞得连我鸽子都放。”

    路北骁看着电梯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脸,不由自主地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他的颧骨被打青了一块,嘴角又肿又渗血,看起来像是流浪的丧家犬似的:“上校,找我什么事?”

    顾天明摊了摊手说:“我也不知道。”

    路北骁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毕竟上午顾景言生气的表情还历历在目,他深吸一口气跟着顾天明走进了顾景言办公处。

    这栋大楼格外的宽阔安静,路北骁跟着顾天明走了十几分钟弯折的走廊都没有看见什么人,他一路上思考着各种顾景言突然找自己来的可能,甚至思考到了顾景言让自己滚出军营,却没想到会在看见顾小花。

    顾天明把路北骁带到这里就走了,偌大的办公处就只有顾景言顾小花,以及站在旁边敛声屏气看不出是干什么的一个beta。

    顾小花正坐在顾景言的大腿上瞪着大眼睛看着顾景言手里翻阅的书籍,见路北骁进来了她很高兴地从顾景言身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举着双手说:“变魔术!”

    路北骁不明所以地站在门口。

    顾景言却是头也不抬只是声音冷冷地说:“你给她表演的把戏再演一次。”

    旁边的beta这时看着路北骁说:“小千金形容的忽然断了胳膊又长回去的,那种魔术?”

    路北骁这才注意到眼前的beta正是最近爆红的魔术师,他着实没想到顾景言能为顾小花的要求这么大费周章。

    路北骁偷偷打量了顾景言几眼,带着私心看向那个beta说:“不好意思,麻烦您出去一下。”

    beta楞了两秒,却还是照做离开了房间。

    顾景言这时终于抬头冷冷地看向路北骁说:“你想说什么?”

    路北骁看着蹦蹦跳跳把糖果递给自己的顾小花,他缓缓蹲了下来,看着顾小花温柔地笑了笑说:“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

    路北骁抬眼看着对上顾景言的视线,格外认真地说:“这是难得一家三口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