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年末年初的繁重工作实在让人萎得彻底,这个月卡文拖更真对不起大家Orz,进度虽拖但今年(2022)结束前一定更完本文,各位支持留言鼓励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这周请特休来肝进度??

    【第九章】

    凯伊愉快的在浴室睡了一晚上,即使陈旧粗衣沾染水露,隔天遇见谢尔顿时仍朝气蓬勃、笑脸迎人:「早安,谢尔顿大人,昨晚睡得好吗?」

    自己那套旧衣在凯伊纤细的身板上分外宽松,底下净白的肌肤隐现,谢尔顿难以移开视线,为了不显得自己眼神奇怪,故意皱眉问:「你睡在浴室怎麽还能这麽有精神?」

    昨夜凯伊意识回魔王城读书读得颇有心得,又休息几个小时,到天方亮才回来,替身虽处寒冷潮湿的浴室,但意识没受什麽苦楚,於是甘之如饴的回答:「因为昨晚亲到您了,好开心呀!」

    「……」谢尔顿心头一颤,随即叹息道:「睡在那样潮湿的环境毕竟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回来睡吧,如果你能答应安份点睡觉…」

    凯伊笑着打断:「不~」谢尔顿一愕,只听凯伊笑吟吟道:「跟您睡一起怎麽安份呢?我也不瞒您,如果您让我今晚回去睡,我照样会越界,照样会不安份~如果您没有及时阻止我,我就先用手替您服务,再自己坐上…」

    凯伊描述得露骨香艳,不知为何,这种厚着脸皮任性妄为的神态让谢尔顿想起那位梦中情人,不觉心头发烫,但他仍摆手阻止凯伊说下去,故作厌烦的说:「那你就继续睡浴室吧,什麽时候想通了再回房。」

    「好~」凯伊嬉皮笑脸的答应,谢尔顿本想他最多撑一两天,没想到凯伊竟一连数日从未叫苦,就连自己洗澡还得借用他的「床」。

    最後是天降夜雪,谢尔顿担心凯伊着凉,终究还是劝凯伊回房睡:「别做什麽出格的事就好,你总不能老睡浴室。」

    凯伊开心答应,当晚却没带任何寝具,一进房门就勾住谢尔顿颈项凑上去深情拥吻,得逞以後才一脸开心的说:「那我回去睡了,晚安谢尔顿大人~」说完转身出门回浴室。

    见凯伊背影单薄,谢尔顿禁不住深叹:「算了,回来睡吧。」随即语气镇重的警告:「但如果你打扰我睡觉,我就把你绑起来到天亮。」结果当晚凯伊全身被捆得像结蛹的蚕。

    隔日一早,凯伊全身被綑的酸痛尚未完全复原,便撑着身子自旅店搬回一大桶烈酒,挑了个成功率极高的酒後乱性咒,并在酒里泡入大量使人神智混乱的药草,毕竟对方可是传奇勇者谢尔顿啊!常人有用的量绝对是不够的,为了摘这些草药不只耗费一早上的时间,还让凯伊有些晕晕呼呼的,脑筋也变得迟顿,甚至差点走错回家的路。但傍晚时他仍满怀期待的邀训练结束的谢尔顿一起喝酒取暖。

    「不必,我刚训练完还很热。」面对笑得隐隐有些不怀好意的凯伊,谢尔顿警戒拒绝:「你自己慢慢喝吧,冷的话多添些柴火。」

    「这可是店里远近驰名的好酒,不赶快喝完明年就馊了,我一个人可喝不了这麽多!」凯伊热情的拉过谢尔顿,将主咒凝於掌心,按在对方手臂上,若无其事的牵对方入座,主动贴身侧坐,往桌上的杯子倒满酒,同时信口胡言:「再说一个人喝多寂寞,在我的家乡,一个人喝酒门前会被洒虫子的…」说着将满满一大杯烈酒递给对方。

    谢尔顿警惕的看着这杯酒,并不接过:「这酒的颜色好像有点绿。」

    凯伊随口胡说:「可能是放太久长青苔了,你瞧,我就说得赶紧喝完!」

    谢尔顿露出一副「你他妈逗我」的表情,就是酒放到变成醋也没听说会长青苔,凯伊此时心切胡言的表现更加深谢尔顿心中疑虑,拒绝道:「不喝,这种有问题的酒不喝为好。」

    「这怎麽行!」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摘来的草药,为找这些可费了不少心思,凯伊见谢尔顿的眼神充满怀疑,主动将这一大杯烈酒凑到嘴边,说:「这酒真的没问题!我保证,长青苔的酒别有一番风味,我也很喜欢!」语毕仰头饮下。

    虽然做好心理准备,凯伊还是被烈酒呛了一下。他在酒坛里浸太多草药,以致於味道偏移,变得没那麽好喝。

    凯伊心里有些对不起店主人,但为取信於谢尔顿,即使越喝越心虚,胸中升起灼烫,仍硬着头皮把整杯灌下去,喝完说:「这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随後又将杯子倒满酒,递给谢尔顿:「反正都开桶了,您也喝一些吧~」

    面对凯伊明显可疑的表现,谢尔顿更不想接过,但见凯伊净白的双颊染上酡红,眼神迷离,举着酒杯的手逐渐不稳,出於不想让酒洒出来的理由终於拿过酒杯,不过一点都没有要饮用的意思。

    一大杯烈酒加过份大量的草药,凯伊头晕眼花的撑着头,神智涣散,开始喃喃自语:「三根浴血魔鸟的羽毛与东方魔麦研制的面粉就是宴会大蛋糕的秘密配方,但如果魔鸟还没两百岁就会变成一场悲剧,着名的西裂谷之役就是因为端出这盘蛋糕以致贵族间谈判破裂所导致,话说东方的美食真多啊…」说着在手掌上画一个许愿阵,合十道:「想嫁到东方去(?)…」许完愿又感慨起来:「唉…好想玩…」

    谢尔顿把酒杯放回桌子上,凯伊马上发现说:「欸,您一口都还没喝呢!」於是重新把酒杯拿起来递给谢尔顿,谢尔顿怕酒洒出来重新接过又放回桌子,凯伊再度拿起,如此程式卡BUG般的往复两三次,谢尔顿皱眉道:「你喝醉了,在私处上抹点醋*,然後回去休息吧。」

    「不,我没喝醉,只是有点饿…」凯伊说着拿起桌上勺子,从酒壶底捞起草药拿着便吃,滴得身上衣服与桌椅都被酒水弄湿,但他仍把勺子擦乾再归回原位。

    「这根本是醉透了吧。」谢尔顿暗想,眼见凯伊吃完那把不该出现在正常酒水里的草药,终於发觉身上衣服被酒水沾湿,竟然开始脱衣服:「好脏啊,可不能穿着这个…」脱完上衣又忽然惊觉:「咦?我怎麽没穿衣服呢?我不记得今天有营业啊…」说着把衣服穿回来,但又发现自己身上穿着脏衣服,再度脱下道:「这衣服好脏啊…」随後扒上衣要脱。

    看不下去的谢尔顿阻止道:「你快去洗脸擦身体好睡觉吧。」

    「不行!您没喝这酒我是不会离开的!」刚脱完上衣的凯伊态度十分坚决,说完发觉自己光着上身,奇怪说:「我为什麽只脱上衣却没脱裤子呢?」接着打算脱裤子。

    谢尔顿伸手按住凯伊的手腕,阻止他解裤子,凯伊却顺势抱住谢尔顿粗壮的手臂,亲亲抱抱蹭,说:「好温暖啊,不知道为什麽,我冷得就像没穿衣服…」

    「别闹了。」谢尔顿抽回手,拿起桌上酒杯说:「我喝你就安份了?」

    「是,当然!」凯伊迷蒙的眼神闪现光亮:「我会乖得像您家养的小绵羊~话说你知道有农民会强jian绵羊吗?我之前在酒馆听说…」

    谢尔顿阻止凯伊说下去,举杯含了一口酒在嘴里并不吞下,只见凯伊看着自己的眼神既兴奋又期待,谢尔顿一直憋到口腔刺麻才转头吐出,擦嘴质问:「你到底想干嘛?这酒加了什麽?」

    凯伊看着被吐出的酒水十分可惜,听谢尔顿语气质问,心头瞬间升起无名火,理直气壮回答:「当然是想被您上啊,谢尔顿大人!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说着光膀子面对面坐上谢尔顿强壮的大腿,激动的揪住谢尔顿衣领,直截了当的说:「我想要您亲我抱我,想被您压在身下进出,想要您射在里面!这些酒跟草药都是为了这件事!我想要你想要得快疯了!为什麽你就不能像外面那些男人一样喜欢我呢?你就那麽喜欢女人的胸部吗!」

    这些直白的污秽言语听得谢尔顿胸中火烫,但仍被他努力压下,心里感叹,自己不是不喜欢对方,但生活中从饮食起居到治病生死都归天上那位大哥管,自己洗澡次数那麽频繁却没得瘟疫全赖祂保佑*,赎罪与侍神是个实际的生存问题,值得如此严肃以待。

    趁谢尔顿发呆沉思之际,凯伊拿起桌上那杯酒含了一口,忽然勾过谢尔顿的後颈便将酒往谢尔顿口里送,谢尔顿猛地被灌酒,即使急忙侧头抽离,仍不慎饮入些许。

    两人之间被淋得都是酒水,凯伊就着混着唾液的酒水对谢尔顿又亲又吻,断断续续的说:「到底有什麽挡在我们之间?我愿意拼死去突破!就算你要我变大胸女!虽然我不喜欢,但为了你我可以跟幕僚开会讨论,就是回炉重造可能还要一点时间,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适应…」

    谢尔顿并未细听凯伊的醉话,适才那半口不慎饮入的酒水让他胸腹发热,头脑昏晕,与迷情香药性有几分相似,看来凯伊说酒和草药都是为了助兴此言不假。

    有过中迷情香的经验,谢尔顿当机立断,马上把凯伊拉离自己身上,用凯伊除下的衣服把对方绑住,到厨房里取了清水把两人清理乾净,便把凯伊丢回房间床上,自己回楼下书房,各自冷静一晚。

    翌日中午,凯伊宿醉头痛的从床上醒来,虽然赤裸上身,但全身被衣绳捆绑,可见昨晚什麽也没做成,不禁叹息,随後反省:「这麽好用的咒术都没成功,看来力度要再增强,而且不能只下一种咒!」当下回到魔王城再挑几个潜心记忆,静待使用时机。

    正好当晚谢尔顿准备洗澡,凯伊抓准机会,服侍谢尔顿洗澡时主动提出:「谢尔顿大人,让我来为您擦洗後背吧!」

    坐在矮凳子上浇淋热水的谢尔顿有些警戒,凯伊马上说:「放心,谢尔顿大人,未经您同意我不会乱摸其他地方!」谢尔顿想了想,点头同意。

    凯伊拿起肥皂和洗澡布,蹲在谢尔顿身後给他细心涂抹,并不时按摩搓揉,舒缓因训练而僵硬的肌rou。

    眼前谢尔顿逐渐放松,凯伊趁对方不注意在背後连连画咒,谢尔顿只觉背後麻痒,想是凯伊力气小,有时按摩力道过轻导致,并不如何在乎。

    画完咒术等待起效,凯伊边按摩边找话聊:「谢尔顿大人,我过去一直没向您提起,您好像也没发觉,但我其实没有信教…」

    谢尔顿身形一滞,只听凯伊继续说:「这倒不是我没有信仰,只是我的家乡信奉着全然不同的神。而我来这以後到了野外旅店,店主人也没有信仰,我也是後来才知道人们得缴税给教会*…话说我在旅店听别人说起一件事,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女信徒委身於男异教徒固然不成体统,但如果是男信徒欺负其他异教徒,则会被当成圣战受人赞扬*…」

    这种状况谢尔顿自然是听说过的,确实凯伊如若是异教徒,情况会与自己原本所想的完全不同,不但不是罪过,可能还算立功。

    「那天您让我守剑的夜里,不是说过您在赎罪吗?」凯伊隐约感觉到谢尔顿的动摇,不只加强了咒语,还趁胜追击以媚情术法说道:「为了您信仰的神,要不要来折辱我呢?」

    谢尔顿背後几个咒印隐隐浮现紫色萤光,凯伊的话语萦绕耳畔,这句「赎罪」太切中要害,让他不住胸腹发热,难以止住反应。

    要是罩着衣物尚能蒙混过去,但此时浑身赤裸,凯伊自谢尔顿肩後偷看,知道咒术起了作用,於是假意说:「呀,这块香皂剩不多了,不知道下次国王普发前还够不够用…」

    谢尔顿听见身後传来凯伊解衣的声音,只听对方说:「不如我也一起洗吧,借您身上的用,就不需要再消耗香皂了!节俭也是一项重要的美德嘛~」随後感觉到背後覆上如丝绸般滑腻的肌肤,轻柔温软的磨蹭,不知道贴上的是哪个部位,让人想入非非。

    谢尔顿还在对「赎罪」的事纠结万分,凯伊全身沾着泡沫,迳自走到谢尔顿身前拿过水瓢,却像发现了什麽,惊呼:「谢尔顿大人,您莫非没有好好的定期排精*吗?这样对身体可不好啊!」

    谢尔顿还未回答,凯伊便赤裸着身子单脚跪在谢尔顿身前,面对那根发红肿胀的rou柱,神情慎重的说:「主人的身体健康可是做仆人的责任!谢尔顿大人,您也知道自慰对身体不好*,不如让我用嘴替您服务吧!最多就像那晚在洞xue里发生过的事,不会再更多了!」

    想起那晚在洞xue的情景,谢尔顿身体反应更加兴奋,如丝般的紫色魔气缠绕身前rou柱推波助澜,在咒术混乱心志的作用下,谢尔顿终於点头首肯,让凯伊伸手碰触背部以外的部分。

    凯伊欢欣鼓舞的倾身向前,岂料手刚一握上那蓄势待发的热柱,谢尔顿马上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刺激掠过全身,由於来得太快太突然,一时没守住精关,大量浓精直射凯伊一脸。

    「????」

    一时间两人都对当前情况反应不及,这不是凯伊第一次被人射在脸上,但被射得那麽措手不及还是第一次;谢尔顿对自己突然的差劲表现气恼至极,有些恼羞成怒的起身,舀水随便将泡沫冲掉便擦乾出去,留下凯伊还在惊愕中没反应过来。

    那晚谢尔顿又回到了书房夜读,凯伊则独自躺在房间床上,心里对稍早浴室发生的事困惑不解,於是掌中凝阵回魔王城,去查询自己抄下的咒语是不是出了什麽问题。

    一比对下来果然有事,他记下的咒语都是强力咒,复合作用之下刺激会非常巨大,此外部分咒语竟然还有附加条款,例如被施术者情绪会变差,逐渐难以控制脾气、攻击性变强;对施术者的情感与慾望只会增不会减,永不消退、历久弥坚(警告:不浪漫,非常危险!);如若感情未能圆满则易激发黑暗面,如忌妒、占有慾、情感伤害、压抑导致表面过份理性等;并且有一定机率引发头痛、发烧、心悸、肌rou酸痛、心肌炎…等,看得雷耶蒙冷汗直流。

    堪堪看了十余条,终於看到这次「意外状况」的主因,原来其中一道咒语效果端看被施术者对施术者的感情而定,如果发生这种「极快速」的状况,不是对施术者「很是喜欢」,就是「极度厌烦」,任何中间值都不会引发这种效果。

    雷耶蒙马上认为是後者,毕竟谢尔顿若真喜欢自己,稍微透露点意思就主动扑上来了,自己哪还需要这般劳心费神?

    「唔…速度快成这样,原来他这麽讨厌我吗?」雷耶蒙深深叹息,想来也不无道理,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硬凑上前当仆人,处处卖可怜求收留,出外冒险帮不上忙还净扯後腿。不只打扰对方的生活,这阵子更是一点生活空间也不给,一个劲腆脸求炮。今日是谢尔顿脾气好、生性善良有包容心,要换做是自己,早就把打扰自己的人打一顿拖出去喂魔熊了,哪还可能留着过冬?

    「唉…」雷耶蒙想着连连叹气,不可否认谢尔顿真的是好男人,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虽然脾气又臭又硬,但不掩其内在善良温柔正直美德与刚毅不屈,自己让他反感实非所愿,今日如果不是这种状况,他实在不想亏待这样的英雄人物,即使是魔族大敌,他仍然想善待对方,希望可以获得理解与和平。

    谢尔顿打算与自己解除主仆关系的事,着实令雷耶蒙苦恼非常。他有回报对方动向的任务在身,说什麽也得待在对方身边,要怎麽让对方愿意把自己留在身边呢?重新思考了一遍老问题,结果也只得到老答案,雷耶蒙转念想:「只要一次就好!如果试过一次他还不喜欢,那我也就认了,另外想办法。印象里他从不杀人类,就算再烦人,也不至於拿剑砍我吧?只要不死就还有机会!不过他到底对我的作品有什麽不满意?不是我自夸,凯伊的容貌可是我穷尽毕生之力…」

    回替身後凯伊仍对此纠结,出外觅食时心中依旧困惑不解,这次觅食对象也是带着剑的黑发壮汉,两人待在房里,凯伊在毫无使用咒术的状况下,问:「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看!世界最好看!」对方点头如捣蒜,激动至极。

    凯伊又问:「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喜欢!非常喜欢!我愿意与您待一辈子!」

    凯伊扯松衣服坐在床上,说:「证明给我看有多喜欢。」对方解裤扑上来就是一阵暴冲,犹如龙腾虎蹴,勇猛难当。

    历经三场激烈云雨之後,凯伊忧愁叹气:「如果他也像你一样喜欢我就好了…」

    「谁不喜欢你?我替你砍他!」说着激动找随意丢在地上的长剑。

    凯伊伸手阻止:「这就免了,话说你还可以吗?」

    对方搂过凯伊又亲又抱,温声说:「对您,我随时都可以!」

    「那太好了,陪我做个占卜~」凯伊领着对方两脚开坐在床沿,提醒:「还不准硬!」自己去找壁炉里燃剩的木炭,拣出一枝当炭笔,回床边单脚跪在两腿之间,分别在右边大腿内侧写下「是,喜欢」,左边写下「否,厌烦」,写完把炭笔随手丢在一边,一面观察一面说:「好,现在可以开始了。」随着那根rou柱的胀起,慢慢偏向其中一边…

    显然占卜结果不尽人意,凯伊回程的路上不住叹气,但转念想:「我在难过什麽?不管他原本喜不喜欢我,下咒让他喜欢我不就好了吗?」

    想到这凯伊重新恢复精神,动力十足的四处去蒐集术法道具,一连几夜回去魔王城多次比对阵法,接着在这短短几天内,凯伊设置好纪录下来的大部分咒语,家里到处都是奇特的香味与萦绕魔气的媚情阵,甚至还有发情动物的血或羽毛,有个来送除魔物资道具的猎魔团新成员还以为谢尔顿家里闹邪祟,信了教区长说这块地方妖异横行的事,回去逢人便说:「只有真正有王者气息的人才敢住这种房子,谢尔顿?恩德鲁克是真正拥有王者气息的英雄人物!」

    凯伊下的咒语大多是所指性甚强的法术,只对谢尔顿有效,谢尔顿也只会喜欢自己,并对自己产生情慾,而且是特别疯狂的那种。为了下这些咒,凯伊做出不少牺牲与承受反噬,例如他自己也寂寞难耐、七天内烤面包一定会失败,还有出门被野狗追三天。

    但能放置的咒术都放遍了,却一点效果也见不到。凯伊自窗户看向门外几条虎视眈眈的恶犬,百思不得其解:「是这副身体魔气太弱吗?是我的天使基因让咒术效果不彰吗?是他随身携带的圣物圣水有抵挡邪气的作用吗?」他哪里知道在谢尔顿眼里自己就跟往常一样可爱迷人,这些咒术的效果也不过是日常感受。

    「如果是圣水或神圣加持的事物挡咒那就没辄了,我得试试咒术以外的方法。」凯伊虽对咒术无效的原因百思不解,但这不妨碍他朝目标前进,反正他手里方法多得是,逐一试验总会有一个能成功。

    「在此之前先好好休息吧!」凯伊伸伸懒腰,这段时间可把他折腾得够呛,他想谢尔顿多少也感到疲惫,不如休兵几天,等门外野狗散去,他再去市场买些好吃的回来,给对方补补身子,为接下来的计画做身体准备。

    几日後野狗悻悻离开,出门狩猎的谢尔顿正好拖了只魔熊回来,凯伊照旧祛邪拔魔处理皮毛与rou块,取走他要的骨块,剩下拿去市场换购粮食。

    正好这天不是斋戒日,凯伊不惜重本,拿在旅店房间的钱为谢尔顿添买昂贵的熟成rou*、白面包、rou排与时令蔬果、补身体用的稀有食材,以及珍贵的调味料*,然後对谢尔顿说:「您这次狩猎的猎物市场上大家很喜欢!换到了非常好的粮食!」

    这天晚餐难得回归平静,虽然谢尔顿仍然从rou、蛋、豆、南瓜子与海藻*等坊间流传的壮阳食材发觉凯伊的意图,但他仍若无其事的该吃就吃,这几天晚上他总觉得莫名的难以控制,正好趁这个机会补一下身体,免得出外猎魔的绩效受影响。

    饭後谢尔顿整理稍早外出的武器与道具,重新上了一遍圣水。凯伊则在一旁分类骨块、拿新买的雕刻工具组雕刻骨头。

    凯伊边刻边找话聊:「谢尔顿大人最近身体状况还好吗?总觉得您这两天睡得有些晚…」

    谢尔顿身形一滞,随後平静如常的道:「小状况,忏悔一下就好。」趁着与凯伊闲聊的机会,谢尔顿也终於问出这几天心里很在意的事:「那天你说你的家乡信奉着全然不同的神…你是从南方*来的吗?」

    「南方?唔,也算是…遥远的西南方吧…」凯伊停下手上刻刀的动作,仔细推估了一下:「可能西偏南方多一点,在一处过去会经过好多国家以及一大片崇山峻岭的地方…」

    听上去地理位置好像吻合,谢尔顿又问:「所以你家乡信仰善恶二元两个神吗?」

    「不,我们有管理创生、存活、死亡的三大主神,其他都是使徒。」凯伊想着怎麽样说才不会让谢尔顿发现自己所说的是魔族信仰,三大主神分别是化育天地万物的地母神、维持魔族魔气与力量根源的魔神之源,还有管理万物灵魂的冥界大冥神,尽他所能抽象回答。

    「那是怎麽样的信仰?」谢尔顿从未听说这样的信仰体系,出於对凯伊家乡来源的好奇,出言询问。

    「谢尔顿大人您对这样的信仰感到好奇吗?」凯伊登时来了精神,这可是两族文化交流的好机会!

    眼见谢尔顿点头说:「我尽力理解。」

    凯伊开心的坐正身子,重整思绪,认真介绍:「首先!我们传说创生女神有很多的情人,她与不同的情人交媾,因此这个世间有着全然不同,但彼此互相依存、消长的物种。管理我们存活的主神(魔神)也只是创生女神的情人之一,我们族人是他们二神结合的产物,自诞生开始就由存活主神掌管、滋养存活。我们有着壮大族群的任务与维持运作生存的使命,为延续两神的生命力而存在、体验於世间。」

    谢尔顿听着思考,似乎有点像早期文明的信仰,听着很有地中海沿岸岛屿风格。

    凯伊兴致勃勃地说:「而寿命与灵魂则归死亡之神管理!这部分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但在我们活着的时候灵魂已经在那里了!那是个不受时空限制的地方,活着更像是灵魂的投射,投射出的部分寄居於创造女神给予的物质rou身,死後物质身会还给创生女神继续回收利用;存活主神则决定我们的能量运作、此生目的、引导探究物质与非物质的可能性,辅助着我们的灵魂感受并体验,在我们物质身消亡以後他也会把能量收回或让他人继承,而能承接多少存活主神的能量(魔气),则视创生女神给予多少物质身的恩赐(基因物种)。」凯伊说着有些骄傲:「当然这也少不了冥界里我们本灵的能量强弱,灵魂随着物质身生生死死会逐步累积能量与智慧,而这些灵魂能量会自动匹配适合的物质身与能量承载量,来决定再次来到物质界会成为王公贵族还是低等魔…动物。呃,狗或猫…山羊之类的…」

    谢尔顿听着明显有些困惑,心想:「灵魂要怎麽同时在人间修行赎罪,又同时在另一个世界?灵魂一旦到了另一个世界,为什麽要再回来受苦?」但想早期信仰都有些富有浪漫色彩并且难以解释的地方,当下也不甚探究,只是想从祭拜方式找到可能来源,於是问:「那你们有什麽祭拜仪式?有什麽祭品吗?」

    这可是个尖锐的问题,凯伊搔了搔头,含糊的说:「也是有的,不过和其他宗教差不多吧,主要是一些比较常见的动物,嗯…」凯伊转移话题:「对了,如果说我的家乡信仰和这里有甚麽很大的不同,大概是我们的信仰不存在死後审判!我们的主神们并不审判我们,创造解释我们为何会存在,存活只是体验,灵魂则是经验,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存在的,并没有绝对的善恶标准…」

    「…我不能理解你说没有善恶标准的意思。」谢尔顿摇头:「无意冒犯,但如果没有善恶标准,人该依循什麽而活?在这充满罪恶的世界,你们的神难道会放任世间混乱吗?」

    「唔…某方面来说是很混乱…」凯伊想起魔族人相对无序的习性,顿时觉得喉头堵塞,也不知道能用什麽说法说服对方,於是深深叹气说:「好吧,谢尔顿大人…我用我族智者解释的说法给您听,能不能接受或理解就看个人了。」谢尔顿挑眉看向凯伊。

    「在我们的信仰里面,我们只是天地间的自然产生,大自然在化生我们的时候并无好恶,对我们也没有要求。主神们并没有特别爱我们,在祂眼里草木石头跟我们没有区别。我们吃其他物种,其他物种吃我们,谁长命谁短寿,都只是自然造化的一部分。」

    「神没有躯体,不需要我们服侍,人类所谓喜好、事物的贵贱,其实都是伴随着物质身而产生的观念,寄存於这副孱弱的血rou之躯就会对生存有需求,有利生存者贵,有损生存者贱,所谓善恶贵贱,也不过是集体对於生存需要的认同,孱弱的人类失去族群便无法独立生存,美德与道德也只是社会化之下为了生存的彼此箝制,随着历史上不同人群的好恶与私慾逐渐累加、扭曲,变得极不合理且违反人性。那些说谎的领袖们藉由勾起无知群众的生存恐惧,将所有人箝制在自己想像出来的牢笼里。你仔细想,忠诚至上得利的人是谁?传统美德为哪个族群服务?是什麽让你们甘愿盲信那些违反人性的律法与习俗并要求众人遵守,并以惨无人道的方式去伤害你们的同类?还有您最重视的神,神没有躯体与形象,拥有无尽的创造力与富足,他到底图人类什麽?所谓神的需要是神真的需要,还是拥有躯体的人类出於私慾所说的谎言?你们以圣战之名掠夺东方的时候,是真的为了神?还是只是出於贵族的私慾*?以神之名行善也好,以神之名行恶也罢,神到底做了什麽?人类又到底做了什麽?是神在说话还是人在说话?您所说的善恶标准,到底是以谁说的准则为准则?」

    谢尔顿正想反驳,隐隐有些动怒的凯伊却偷下了噤声咒,谢尔顿一时无法出声,只能听凯伊继续说:「我的家乡从来不信这套,我们的人生目标与事物价值由我们自己定义,我们清楚知道国家、律法、道德准则、文化认同,只是我们来世间体验的想像,但为了生存与延续rou身我们允许自己入戏,为了同族的发展我们也可以接受牺牲。但我们不会把人生际遇与自我审判交给外在的神,我们的神给我们躯体与能量,便是让我们自由运用与探究创造,我们经由思考与判断做每个决定,并对自己的抉择负起完全责任,今天我做出对的决定而有所获得,我自然为自己的做为感到光荣。假如我惹错人做错事并因此而受罚甚至死亡,我也不会怪罪其他人或神,这就是我家乡的信仰,您可以理解吗?」说完解开噤声咒。

    「真是歪理邪说。」谢尔顿心道,但听上去凯伊这辈子是不可能受洗了,於是劝说:「这些话今日我们自己讲讲听听就算了,在外面可不能说给其他人听。」凯伊面露哀伤之色,谢尔顿上前轻拍他的肩膀说:「这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凯伊无奈苦笑,心想:「好吧,至少有试过。」

    说到信仰,谢尔顿想起最近得回教会接任务,寒冷的冬天即将进入尾声,春季是万物复苏兼妖异横行的时候,处於繁衍期的魔族也容易狂暴化,得趁早处理以免邻近人类受害。

    再加上春天冰雪消融、气候宜人,适合远行到更远的地方猎魔,往年春与秋季都是频繁出远门的时候,有时一去便是十天半个月,甚至整个季节都没能回来城镇里。

    如此危险艰辛的长途跋涉不可能带着凯伊同行,那意味着未来大部分时间都得留凯伊一人在家,如果被有心人士发觉,自己不在确实有点危险。

    「明天我要去教会,顺便去市集。你要跟去吗?春季快到了,看有没有需要的用品。」谢尔顿想到市集里找工匠给房子加装厚门窗与大锁,最好有尖刺网铁栅栏之类的防御装置,後院围墙上放一点,二楼窗边也装几个。

    「好!我要一起去!」凯伊收起失落,开心道:「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了!假如您需要我帮忙扛什麽用品,请不用客气!我会尽力帮忙的!」

    隔天一早,谢尔顿便领着凯伊先往教会,在教堂後边一道隐蔽的小暗门外敲击暗号,不久门上一条小缝被抽开,里头露出一双眼睛查看二人。

    那人认出谢尔顿,却不打算开门,只是瞅了眼凯伊,对谢尔顿说:「你知道规矩的。」

    凯伊抢道:「是,我知道!谢尔顿大人在来的路上跟我说过了!那我就去附近市场逛逛,谢尔顿大人您慢慢来~」说完亲昵的与谢尔顿约好在哪会合,愉悦的哼歌绕着教堂走回城市主道。

    接头的那人见凯伊走远,这才开门让谢尔顿走入教堂暗道。对方穿着破旧发臭、隐约有细小蝨子爬行聚集的黑色修行布衣,头顶围圈剃发,神情肃穆*。

    他领着谢尔顿来到教堂底下的办公空间,往情报处走去,路上与其他修道士并不交谈,只简单用手语比画。他边走边小声与谢尔顿说话,声音透着不常言语的嘶哑:「团里已有不少人诟病此事,你与他同住真的不合适。」

    「他自愿当我的仆人,此外我们什麽也没发生。」

    「这话说给谁信?他可是凯伊?卡伦,在城里名声比你还响。」那人出言提醒:「不要做让人怀疑你对神忠诚的事。」

    谢尔顿:「……」

    那人领他到情报处前,开门前说:「几年前你要我们帮忙打听,关於侵略你家乡村庄的魔族的情报,现在已经调查到了。」谢尔顿浑身一滞,胸口震颤。

    「是北方魔族北征王的手下。」

    【第九章】完

    注释:

    *在私处上抹醋:中世纪留下的解酒法,另外喝催吐用的蓍草汁也有作用,两者共通点是都很难受。

    *洗澡频繁:当时的世俗医学认为瘟疫与疾病会在洗澡毛孔放大的时候进入人体,使人染病。黑死病之後平民与贵族普遍不喜欢洗澡,就连十六世纪以爱乾净的着称的伊莉莎白女皇也是一个月洗一次澡,而这也让百姓觉得不可思议了。(洗澡太频繁)

    文中谢尔顿洗澡频繁属於玩命行为,果然勇者就是要冒险啊XD

    *折辱异教徒:中世纪时期法国南部与义大利北部、西班牙部分地区兴盛卡特里派(洁净教派,继承摩尼教思想,11、12世纪最兴盛,13世纪被教会武力镇压,14世纪被异端裁决所清理至全然灭亡),被称为异教徒。之前在资料上看到过,当时西班牙发生过男天主教徒跟女异教徒谈恋爱,并有婚前性行为,在那时却被当成是折辱异教徒的圣战表现,可以说是怎麽欢乐怎麽来(但也不排除是当时西班牙民风开放,比较可以与异教徒和平共处)。

    *向教会缴税:即什一税,发展热络/人口密集的城市,妓院会缴最多的税(出於一些体液平衡的观念,见下述注释),凯伊虽然做过那种营生但从没向教会缴过税,这在谢尔顿耳里听起来也是满奇特的事。

    *定期排精与身体健康:出自於四液说四液平衡观念,当时主流医学认为最好定期释放各种体液以利平衡,失衡的液体甚至会变成寄生虫(那时候的人们认为寄生虫是人体自然产生而非外在感染),jingye堆积在身体里会影响心脏功能与损害其他部位,并且将很多无端死去的修道士归类为禁欲而死(虽说有不少是巧合,但时间点真的太巧,有的刚说完要绝对禁欲一阵子後就死掉,这让很多修道士很害怕)。

    当时奉行禁慾的修道士因此会定期放血、劳动出汗、聚在一起因为信仰的神蹟与救赎而感动「掉泪」。(眼泪、汗水、jingye等体液都是由血液变成的,当时还没有血液循环的概念,也不觉得动静脉作用有别,认为血液最後都会变成其他体液而消失,因此做此推测)

    真的不行才通过自慰平衡,但次数也不可过多,事情过後要受相应的处罚与苦行。当时修道院盛行自慰过多次大脑会萎缩到只剩石榴大小,并且双眼破裂的说法,藉以吓唬修道士。因此不少修道士也会为了身心健康定期去嫖娼,在当时是很常见的景象XD(顺便说一下当时的收费标准,一般男仆一个月薪水大约是一个金币,而普通妓女过夜要收两个半。会因为名气外貌、不同程度的服务而有不同标准,从拥抱亲吻到过夜价位都不同)。

    *自慰对身体不好:见上述「修道院盛行自慰过多次大脑会萎缩到只剩石榴大小,并且双眼破裂的说法」

    *熟成rou:当时猎到rou之後有两种处理方式-现宰跟静置(抱歉说了一句废话,毕竟也不能让牠们活过来了是吧?XD)但这两种处理方式还是有一些差距,也是为什麽欧洲料理会发展rou的「熟成」原因。一般动物rou要「现宰」才好这是我们东方人的习惯,大概有几点原因,首先主要人口都聚集在纬度不高的温暖地区,那些物资丰饶生活富庶的地区热起来那是真的很热,很多「屍首」不能放太久,放了容易腐烂长虫,根本没办法食用。再来是城市发展蓬勃,人口多的地方撑得起现宰现杀现卖,自然就没有必要放隔夜rou。最後是动物「现宰」并放血後他的rou还会维持一段时间的柔软,这时候方便料理跟食用,再放下去屍体僵直现象产生又不能吃了。

    而中世纪的西欧就不同了,他们虽无冷藏条件但因为纬度高均温低,很多时间也不太需要考虑冷藏什麽,rou类相较之下只要「放好」都不容易真正腐坏。而rou类真正的「美味」就展现在这段期间,这种rou类处理方式称做「熟成」,正好就发生在「屍体僵直」之後,肌rou酵素分解蛋白质来产生多种胺基酸、脂肪酸等等,rou类会重新软化,这也正是rou类味道丰富的来源,放置动作使得rou类更加香甜软嫩,因此很多西餐的rou料理都很重视「熟成时间」,而不是只有厨师料理当下的手艺展现。

    不同的rou类有不同的熟成时间,以常见的来说牛rou时间长而鸡rou时间短,前者有时可能得按礼拜算,後者一两天就能完成。

    熟成还分成「湿式熟成」跟「乾式熟成」,湿式熟成类似於今天的真空包装,与外界隔绝而让里面的rou「完整」的自我熟成,这样损耗较少,也让更多的rou可以被食用。

    而乾式熟成则处理手续较特殊,即将rou放在较乾冷的环境放着任由其自由风乾,使外面形成一层厚厚的乾rou块以锁住其中水分,食用时需要切除外面的那层风乾硬壳,只取用内部鲜软的嫩rou,在这个过程中rou质肌理会更加紧实,也会让油花更集中,比原来的尝起来更加鲜甜。但因需要牺牲外面那层rou,也让同样狩猎量可食用的部分减少,造成价位较高的原因。 (至於直接做成风乾rou长久保存也是有的,就是那个味道…大概会比较让人想吃面包吧。)

    *昂贵的调味料:因为西欧大部分着名城邦的纬度很高,多半日晒不足,许多适合用来处理冬季存藏rou类的调味料(如盐、胡椒等)都非产地,多半仰赖南方温暖的地中海地区,因此这些调味料价格异常昂贵,白胡椒粒甚至被直接拿来当货币使用(一粒白胡椒的价值等同一枚金币,称「胡椒币」,付账可用,若是贩卖胡椒粉末还曾发生过「不肖商人以银屑参入白胡椒出售」的事件,在中世纪时价值比同重金币还高)。

    而「盐」对当时大部分的西欧人来说也是价格昂贵,产盐只能靠南方的地中海地区。由於越温暖的地方盐价越便宜,越寒冷的地方盐价越高,北方还因此发展出各种能让食物自然发酵腐坏但能减少食盐使用的食物。(就是据说味道挺骇人听闻)

    除了盐之外,各种能料理的香料在当时很多都是十字军刚带回去的,简直是稀缺到堪比金价的情况。而从叙利亚带回去的「糖」在当时还是炼金术的先进产物,价格比蜂蜜还高(在当时城邦之间为了几箱蜜蜂都能打起仗来,一直到17世纪以後堂与蜂蜜两者价格才因为产出量相反过来,糖变得普遍及便宜,蜂蜜成为稀缺补品)

    当时西欧能自行出产的调味料多为柠檬跟蜂蜜,南方地中海周围也出产橄榄。但味道跟效果实在有限,不像东方(印度与中国等地)因为气候温暖植物易於生长而能种植香料并在料理中普遍运用。所以中世纪的时候这种用香料盖过味道的料理到底有没有作用,坦白说我没吃过也没办法实际给出评论,但我大部分看到的形容词都是负面的,但凡恶心、sao臭、腐臭、盖过味道勉强吃诸如此类。

    *rou、蛋、豆、南瓜子与海藻:当时的人认为这些可以壮阳,rou和蛋是因其营养价值(有助造精),豆子是易造成胀气(当时的人认为腹中有空气引发勃起),南瓜子与海藻等算是一种「以形补形」的变体,只是从外在形状变成符合四液说的吃黏液补黏液。

    *来自南方的异教徒:指卡特里派所在地,主要在法国南部、义大利、西班牙等地中海周围地区,配合前文,也是白奴贸易海盗的活动范围,在本文虚构大陆上在同一个位置。

    *掠夺东方:详见十字军东征历史、东罗马帝国灭亡。

    *修道士的不说话、不洗衣:最早记录的隐士之组是西元六世纪本尼迪克特,因一身黑衣而又被称为「黑修士」,当时他跑到山洞里修行,许多追随者共同在义大利卡西诺山创立了「隐士派」(创立者为圣本笃,又名「本笃会」),隐士派认为上帝让人类降生於这美好的世界,因此人类必须压抑一切美好的感受来感谢上帝(逻辑谜),成为往後隐士戒律的基础,如茹素、禁欲、戒言…等等。

    修士与修道院发展到九世纪时推广甚远,而在十一世纪末、十二世纪初这段时间派内大改革,分支出了「熙笃会」。熙笃会在本笃会的基础上更加严格的遵守教义与守则,修士的生活也清贫,清规更加森严。(因在黑衣里着白衣而又称「白衣会」、「白衣修士」)

    除此外,熙笃会有个更「直接」的外号,叫「哑巴会」。修士除了祈祷之外严禁交谈,吃饭也尽量不发出声音。而在这样的禁言环境下,语言沟通几乎行不通,正好在本笃会时期就有人开始编写手语书籍(本笃会在吃饭时不可交谈,但可用手语,後来归纳出一些日常词汇),熙笃会便严格执行,还在现有手册外新增许多词汇,全欧洲的修道士人手一本,也让他们在沟通中减少了语言问题,增快技术交流,因此修道士如果掌握某项技能,能以比平民更快的速度传播向全欧洲(修道士常要出去其他国家传教,当时的人们除了朝圣生活范围最远不会超过小镇十公里,相比之下修道士有更多机会「见多识广」),使修道院掌握多项科技技术,即使不识字也能交流技术。

    由於当时修行者认为太过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就是不把侍奉上帝当一回事,不少苦修者以不洗澡不洗衣服作为虔诚的表现,衣服上出现蝨子堆算是荣誉的一种(另外头顶剃光是为了更好的接收到神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