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
晚上两点,道路上来往的车辆渐少,只有孤独的路灯和霓虹灯牌还照着nongnong夜色。 酒店的vip包厢里,一堂宴席接近尾声。对着门主位的一方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喝了一晚上酒,此刻正挺着酒肚子仰靠在座位上,驼红着脸,醉眼迷离地和那几个年轻演员吹他年轻刚出来做导演的事迹。筚路蓝缕,成名不易,郑程一顿边打嗝边拍桌子的讲述让那几个青年演员唏嘘崇拜不已。 郑导确实在圈子里很有名气,专业能力不容置喙,捧出来的影帝影后都好几个,导出来的电影获得国际国内大奖也都不稀奇了。 郑导这次拍的是个文艺片,叫,虽然是小片子,但投资方是国内娱乐业的巨头星盘,注资雄厚,电影里的场景服道化没一处含糊。主角用的也是星盘的演员,男主角是江时瑾,江时瑾是艺名,本名江念,星盘这两年的头牌,三年前被郑导一部悬疑题材的电影一夜捧红,并且在爆红之后也是资本资源不断,甚至在第二年直接拿了影帝。 江念刚火起来那段时间,粉丝暴涨,名誉双收,同时,粉丝多黑粉也多,网上关于他的质疑也没断过。江念的资源实在太好了,签的是星盘,接的是郑程的戏,星盘旗下艺人不少,顶流也不少,但那些火了很久的前辈仿佛都要给他让道。这样一个新人又在爆红的第二年拿下了影帝。虽然公正说江念演技不烂,但作为一个才二十三岁的新人拿到的第一个大奖就是影帝让黑粉们不能接受。有人说影帝其实早就内定了,江念背后的资本势力那么大,只要他想,以后的影帝他想蝉联都不是问题。网上关于“江时瑾潜规则上位”的讨论在影帝的人选公布以后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在网上传出一些很模糊的照片,锤他靠睡导演和老板抢资源,但那些照片顶多是他深夜出入富人区别墅的背影,没有实质上的证据,粉丝一发动攻击,工作室再出个声明,也就偃息旗鼓了。 和他这两年轰轰烈烈的事业相比,江念为人可以说非常低调了,平时除了演戏拍电影也很少参加综艺,采访也只有必要的宣传作品的才接,整个人兢兢业业,揪不出什么错来,所以黑粉这个群体虽然一直存在,但是也不影响他一路生花,稳坐星盘头牌的位置。 这部片子的女主角和江念的咖位相比就太不值一提了,汪可,人如其名,一双水汪汪大眼睛,长相清纯可人,完全是星盘的一个新人,演过几部不温不火的电视剧,同时人也是不温不火,这次和江念搭档也有点捆绑销售的意思。 这是个小型的杀青宴,时过两点,一桌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就剩剧组几个主创。女主角汪可坐在制片人旁边的位置,只勉强陪了几杯,一晚上一边嘴上陪笑应付着,一边打起精神警防制片人老往她裙子底下钻的手。小姑娘在圈子里待久了似乎也习惯了,只是表面赔笑推拒着。 汪可一旁坐的是江念,这位大明星在杯盘狼藉,灯红影迷之中坐得很是端正,一点也不像沾染名利场的人。也不怪星盘这么捧他,那张清俊的脸哪怕是放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江念酒喝得少,一桌子哪怕是导演也没敢要他陪酒,倒是有小演员主动上他跟前来叫前辈讨关系,他也抬杯不温不冷地应了,让那个小演员在心里惊奇,原本以为看着这么疏离冷漠不好相处的大明星居然还挺好说话的,也不像传闻里说的那样自视清高耍大牌。 江念不紧不慢地吃着菜,眼神偶尔偏斜到汪可那边。酒过三巡,就该散场了,那位制片人起身一个没站稳,汪可下意识扶住了他。 “陈老师,小心啊。” 制片人趁着酒兴,得寸进尺,一路压在汪可肩头,被她扶着出了酒店。 江念走在他们后面,一出包间门,助理方越就上前捂着嘴悄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完江念只淡淡点了点头。 出了酒店已经很晚了,路上不好打车,汪可的助理也早下班了,制片人就在门口拉着她要送她一程。中年男人的一半重量都压在汪可身上,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还酒气熏天,要不是这个制片人人脉广,不好得罪,汪可真想直接把他扔下台阶。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念带着方越款步像他们走来,“不麻烦陈老师了,汪可坐我的车回去,一个公司的回宿舍也正好顺路。” 汪可看向他,也没想到江念会给她解围。汪可住公司分配的宿舍,江念当然不会住在宿舍。 方越却在江念说完那句话后上前在江念耳边提醒了,“傅先生在等你……” 江念抬手,只是说,“先送她,去开车。” 制片人喝得过头,认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张口就想骂一句是谁不知好歹,却突然被一旁的编剧拉住了,还意味不明地咳了声,“老陈,时瑾和她顺路,就让汪可搭他的车吧。” 制片人听到话里那两个被加重了的字,有点清醒过来了,两路人这才分道扬镳。 方越在前面开车,汪可和江念坐在后排,两人都靠着窗坐,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车驶出停车场,汪可给方越报了个地名,车里就没人说话了。虽然是一个公司的,但是她和江念这种咖位的还是很少打交道,就算这次合作电影也是,两人只有本职内的交流和相处,但也是这段不长的相处,让她对这个流言绯闻满天飞的师兄有了很大的改观。江念是一个很爱自己职业的人,他热爱演戏,和他搭戏的人也很容易获得一种沉浸感,以他的能力拿大奖只是早晚的事,好像也并不像网上说得那样,只是个靠潜规则上位的花瓶。而且以汪可一个新人演员的视角来看,江念简直是神仙一样的存在,虽然咖位足够让他耍大牌,但是他每次都是按时进场。有时候汪可掌握不好情绪,NG次数多了导演就会开口骂人,江念总是会很自然地维护汪可,然后通过他自己对于角色和情节的解读,帮助汪可找状态。江念是汪可遇到的第一个会把对方角色也分析得如此透彻的人,他甚至记得住汪可的每一句台词。 每一次讲戏,汪可很容易迷失在江念涓涓冰泉般的声音里,在她看来,虽然他的光环和周身的气质很容易让人感到疏离和冷淡,但真实的江念耐心温柔又绅士,已经完全能够俘获一个少女的心了,所以她网上的小号早就关注了江念并且靠着他微博上清一色的广告转发直接互动成了铁粉。 小粉丝和偶像坐在一起,江念捏着手机有些拘谨,在一旁坐得笔直,犹豫着怎么在如此沉默的环境里开口道一声谢。 江念手肘支在车窗上,在晦暗不明的阴影下,食指和拇指不急不慢地轻柔着眼内侧的晴明xue。或许是察觉到汪可不安的情绪,他突然停了下来,偏头询问道,“你是有些不舒服吗?”他指了指门侧的储物箱,“那里有水,没喝过的。” 汪可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往一旁的储物箱看了眼,尴尬地笑笑,“没事没事的,我没事。”大概觉得自己拒绝得太刻意了,又补了一句,“其实我挺能喝的。” 江念交叠着双腿,十指搭着立在大腿上,注视着前方飞速逝过的夜景,听了汪可的话,似乎是笑了下。 江念起了话,汪可就顺势接着说,“刚刚谢谢江老师帮我解围”,她捏着自己的裙角继续说,“......江老师今天留这么晚是为了等我吧。” 江念看向她,汪可又赶紧解释道,“哦,我是看您助理进来过一次......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江老师你人真的很好。” 汪可说完,弯着眉眼朝江念露出一个真诚的笑来。 江念微笑着坦然接受了这句夸奖,“谢谢,不过我也并非你说得那样好”,江念莞尔一笑,“演员最擅长的不就是给观众展现我们想让观众看到的形象么?” 汪可不自觉地听得有些晃神,把自己脑海里想的最后一句话问了出来,“那现在我是你的观众吗?” 江念一楞,没有顺着她的话回答,而是说,“你是个演员,一个很有潜力的演员。”他对汪可说,“成名很难,在这个圈子里独善其身也不容易,不过能坚持下来就对得起你的天赋和努力,我期待在更大的舞台上看到你。” 偶像对自己的鼓舞让汪可顿时心潮澎湃,重重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江老师。” 送了汪可,方越又开着车往郊区别墅去了,回去的路上江念一直阖眼靠在颈枕上休息,西装裤贴合着他小腿部的曲线,显得交叠的双腿十分修长,一截窄腰覆在绸制的黑色衬衫下,被束进了腰带里,不过分瘦弱也不过分健壮,身段比例十分地优越。细密纤长的睫毛覆着眼底的一层阴影,直挺的鼻梁和自然放松是微微下斜的嘴角,在夜色昏黄灯光的晕染下像是油画里刻画出来的人物一般。深夜奔波,江念脸上已然是带了倦容。 车子拐进了静谧的私家车道,停在了别墅院落前。江念从后视镜里对上前排驾驶座上的方越,出声吩咐道,“今晚汪可的事不用跟傅弋寒说”。 方越是傅弋寒亲自点给江念的助理,从江念进入星盘就开始跟着他,他是江念的人,同时又是傅弋寒看人的眼线。要是真正的老板问起,方越也不见得会对江念有多忠诚,但他还是对着镜子里江念的脸点了点头。 傅弋寒花了半天时间解决了一群想在关口杀人越货的亡命徒,和在美国的合作伙伴顺利交接后,又从美国的东海岸起飞,晚上两点到的凛州市。私人飞机一落地,他就吩咐助理钟池安排江念过来,一联系对方还在应酬。江念推开门的时候,傅弋寒已经在阳台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一个小时了。 从客厅看过去,只看得到阳台上的男人深浓的背影,他一只手臂曲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宽肩微微往一边倾斜,曲起的食指关节抵在太阳xue的位置,另一只手手里握着一只盛了半杯琥珀色酒液的杯子。精致的玻璃酒杯正慢慢地摇晃着,主人好似在悠闲又惬意地等人。 江念走过去,先是看到了沙发旁的小茶几上那台显示着曲曲折折的数据直线的笔记本电脑,随后目光移到傅弋寒手里慢悠悠转动的酒杯上,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江念背光站着,傅弋寒坐在他面前,仍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微醺的缘故,傅弋寒长相生来凌厉,但此刻眼角眉梢却带着点与整体气质不符合的柔和。 傅弋寒什么时候到的方越早就跟他说了,江念这是在明知故问。傅弋寒稍稍分神想着,该是这人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事才对。傅弋寒用没拿酒杯的那只手去拉了江念一把,一下子把他按坐到自己的左腿上。江念冷不防被这么一拉,右手下意识抵在了傅弋寒的腰腹上,江念刚要收手,却被傅弋寒带着那只手移到了胯下。 傅弋寒说,“你今天让我等了一个小时。” 江念的手覆在对方那层薄薄的西装布料上,感受到了那底下的热度。他神色一动,垂了眼一边主动给傅弋寒解皮带一边说,“今天杀青宴,聚得有些晚......”江念手已经拉开了西裤的拉链,不明显地停滞了一下,又神色自若地说,“陈庆拉我喝了一晚上的酒。” 江念已经从傅弋寒腿上起身,蹲在了他两腿之间。傅弋寒伸手勾了勾江念的脸,突然笑道,“现在圈子里还能有让你受委屈的人?” 粗长的性器刚含入嘴里还有些让江念难以适应,一手把在傅弋寒的大腿上,皱着眉退出了点,傅弋寒却按着他的后脑勺往前送,“乖,好好做,不委屈你。” 江念感觉傅弋寒等的那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都在喝酒,说话都一股浓烈的酒气,动作都比平时粗鲁很多。他从和星盘签约开始,跟了傅弋寒三年,床上床下伺候人的活都被练得精通,也最能讨傅弋寒的欢心。在江念嘴里的舌头技巧性地挑弄下,傅弋寒扣在江念后脑勺的手指陷进了他柔软的黑发里,忍耐下无意曲起的无名指指根部,一枚银色素圈戒指在黑暗中沉沉着泛光。 酒气和热气喘息吞吐着,傅弋寒微微扬起脖子,温热的手掌还覆在江念的后颈,无声地催促着胯间的人。江念几乎要跪不住了,一次次的深喉让他顾及不了一嘴的腥膻味,抑制着生理上的干呕冲动,尽力张着嘴吞吐着傅弋寒的性器,殷红水亮的唇角溢出了无法吞咽的莹液,缺氧和眼前混乱又旖旎的景象让他白净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薄红,乌黑纤长的眼睫不停扑闪着,一张清冷的脸此刻越看越色气勾人...... 傅弋寒在他嘴里射了出来,guntang的jingye直抵舌根喉头,江念一瞬间跪坐在了地上,捂着喉咙呛咳。 傅弋寒在欲望发泄的余韵里,又一把把江念拉起来抱到了怀里,像一只狮子一样噙住江念脆弱的喉结,一边嗅着他颈间的味道一边吮吸亲吻着。 江念被迫仰起头,颈线的弧度流畅优美,又在急促的呼吸里微微起伏着。他一只手抵着傅弋寒的肩头,推拒着傅弋寒,“......别在这儿亲,明天有通告......” 傅弋寒不管他肩头的衬衫都被抓皱了,在江念脖子上落下几个明显的吻痕才松了些,他勾着唇,单手一颗颗解开了江念的衬衫纽扣,哑着声问他,“不在这儿亲......那亲在哪儿?”他低头在江念被剥开了衣襟的胸前暧昧至极地舔吻了一下,那处常年不见光的皮肤立刻泛起了些水光。“那亲在这儿吗?” 傅弋寒的手在衬衫底下揉捏着江念的腰,江念为最近杀青的那部电影增过肥,此刻腰上还附着些软rou,被那只手一掐就落下淡红指印。江念的西装外套和衬衫半挂在身上,他手臂圈着傅弋寒的脖子,坐在傅弋寒怀里微微发着抖。他也同样受不了傅弋寒的挑拨。 傅弋寒托着江念把人抱回了房间,让他跪趴在床上,扣着他的腰从后面进入。江念的手臂撑在软枕上,修长的十指难耐地紧抓着枕头的边缘,他细软的腰承受不住身后人的重量和粗鲁的顶弄,在晃动中无力地塌了些。傅弋寒和江念的身体完全贴合着,他扯过江念趴着的枕头,将那枕头垫在江念腰下,让他抬着屁股方便被进入。 和傅弋寒的床事说不上温柔,江念忍无可忍之后失神无意下的呻吟让傅弋寒舍不得放过他,十指扣进江念的指缝,从正面cao干着,一声声地叫着“时瑾”。 傅弋寒握他握地很紧,江念感觉到到自己无名指指侧有什么东西硌着那里柔软的皮肤。他半睁着眼,看到傅弋寒迷恋的神色,恍然想起来,那里应该是傅弋寒的戒指...... “时瑾......” 那是江时瑾的,而他是江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