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夜袭二选一的抉择
“这是本教秘辛，各分舵舵主，各堂堂主，还有教主，左右史才能参与。”鸿洲正色道，随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是有兴趣，我带着你也无妨。” 萧漠已经将自己拾掇完毕，领口都拉到了脖颈最上方，掩饰住了最后一点吮痕，脚步一转，以退为进道，“我是外人，跟青岩教素无瓜葛，是不是不太方便？” 他当然想去亲自探一探，但又有点犹疑，这是调查鸿州的好机会，但是总觉得…… “原本总舵是严禁外人出入，但是你随我伪装一下进去也不是难事，我在教中这点权力还是有。”鸿州模模糊糊地说道。 萧漠原本就是试探着问一问，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鸿洲居然会这么上心？ 直觉告诉他很不对劲儿，但是这里面诱惑又十分巨大。 “会不会对你我造成什么危险？”他走了两步，脸色不太好，下面还像是插着什么东西，硌得慌。 “放心，你就当散散心，本教可不是外面传的什么歪门邪道，否则，当朝王爷也不会跟我来往了。”鸿州发现说到靳璟，萧漠的表情就松懈了下来，心里不知怎的，有点不舒服。 他身形轻盈地跳下来，“距离淮阳还有半个月，你好好考虑一下。” “明早还要赶路，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说罢，就翩然离开了。 萧漠困难地弯腰将两人胡作非为的证据统统收拾好，看着水淋淋湿漉漉的成套马具，又犯了难。 …… 接下来几天，一行人继续白天赶路，夜晚到了城镇村庄就歇息，没有到就在合适的地方扎营，以靳璟和鸿州为中心，侍卫们轮流职守。 萧漠有时候能守在靳璟帐篷附近，当出入伺候的小厮端着物品进进出出的时候，撩开帐幕的瞬间，他能偷偷看他几眼。 但实际上，除此外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在前哨探路，一路上根本看不到靳璟的身影。 他知道这样才是最合适的，但是思念一个人，是没办法控制的。 就算他们身份差异巨大，就算他身负巨大的苦衷，每天都活在未知的风险里，他还是无法不去想他，只要稍微空闲下来，视线就会向靳璟所在的地方飘去。 “我们马上会经过荡屋山，此地危险，蒋和、聂邻、池萧你们一人带着三个人，分成三组，前两组在前方探路，沿路留下暗号，有异常及时告知，剩下一组和其他人留在王爷身边严密保护。”于子恒重新分派了人员，将身手最好的人全部留在了靳璟身边。 众人领命离去。 到淮阳之前，他们三十人余人会经过荡屋山，这里山路崎岖，雾重谷深，更重要的是，昕风楼在跟各处的暗桩交换消息时，得知山里常年驻扎着一批贼匪，江湖上称为“虎龙寨”。 他们劫杀路过的商旅富户，行踪隐秘，组织严谨，当地多次派人围剿都没有成功。 寨主武功高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也不接受任何势力的招安，但凡流民或者江湖上恶名远扬的人来投靠，都愿意接纳。 因此，他们在荡屋山活动了数年，没人能奈何。 萧漠跟在靳璟的马车后面不远处，一路翻山越岭，隐藏身形的同时还在谨慎地关注周围的环境。 突然，他眼睛一眯，翻身下马，跑到了路边岩石旁，顺着上面几不可见的记号，从一丝缝隙中摸出来一个中空的麦杆。 一下子抽出来一张小纸条，他看过之后，立刻扬鞭冲到了前面，呈给了于子恒。 “两个时辰前留下的，前面山谷有异动。”他看完纸条，皱起眉头，“前面探路的一队人，聂邻失踪了，恐怕是有埋伏，具体位置未知，建议我们绕路而行。” “已经快到傍晚了，再重新探路恐怕要耽搁道到明日。”另一名唤秦霄的侍卫疑虑道，“夜晚露深，荡屋山更加不安全。” “如果避开荡屋山就得走水路，我们还要返回，时间上又得费一番功夫。”萧漠道。 “我去请王爷定夺。”于子恒沉吟了一下，很快策马靠近了靳璟的马车。 车队停了下来，萧漠看到于子恒掀开马车，俯身说了些什么，然后靳璟探出头来，看了一下周围，淡淡点了点头。 萧漠看着他，默默地收紧了手中的缰绳。 “全员就地扎营，休息一个时辰，傍晚前，连夜出发，天亮前翻过荡屋山。”于子恒大声命令众人。 随后，所有人都依照安排行动。 众人补充干粮喝水的时候，于子恒来到大家面前。 “王爷稍后会下车策马，穿上侍卫服与我们同行，车内只安排一名傀儡。”于子恒对秦霄和萧漠几个人说道，“你，你，还是有你，分成三组，形成拱卫，层层保护王爷的安全，不可暴露他的身份。” “是。”众人的脸上都带了肃杀。 萧漠跟在于子恒身边，左右护卫住靳璟和鸿洲，身旁还有几个乙级高手，将二人重重保卫起来，但队形疏密有度，并不刻意。 这段路还算平整，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众人有意控制自己胯下马匹的速度。 四个年轻侍卫分两批改为步行，领先车队一里路作为前哨。 靳璟和鸿州都带着隐卫的银制面具，策马熟练，身形俊逸，穿着打扮和其他侍卫并无不同。 萧漠跟在鸿洲右边，而于子恒跟在靳璟左边，一人负责另一人安全，没有任何交流，一路上只有马蹄的踏踏声和风吹林木的沙沙声。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鸿洲拿起腰间精致的铜葫芦喝了一口酒，然后递给了靳璟，“暖一下。” “不需要。”长时间策马让靳璟嘴唇有些发白，他看着前路，抬手挡住了鸿洲。 铜葫芦没有人拿稳，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一只手掌及时伸出来接住了，动作反应极快。 鸿洲看了萧漠一眼，里面不自觉有了笑意，“赏给你了。” “谢公子。”萧漠没有拒绝，仰头灌了一口酒，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 鸿洲看着萧漠滚动着的喉结我策马的双手，心里痒痒的。 他似乎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警觉，一路上显得十分随意。 一入山谷，于子恒便跟前哨打了手势，缩短和前哨的距离，此地树林茂密，遮挡视线，不这么做有些风吹草动的动静很难被知悉。 突然，于子恒阻止了大家前行的脚步，此时已是下半夜夜，周围黑漆漆的，为了避免成为活靶子，没有人点火把。 “有人来了，”于子恒屏息低声道，轻轻勒马停驻，“至少十个人。” 他话音落下，突然偏过头，护在靳璟身前。 几支冷箭从树林中嗖嗖地飞过来，被他的短刀挡住，锋利的刀身反射出阵阵寒光。 “前面有人，分了三拨围了过来！”鸿州突然翻身下马，几步飞身过来拉着靳璟扑到了旁边的草丛，迅速将靳璟保护起来。 他们这些人里面，只有靳璟因为身体原因，武功稍弱，而他，又无疑是最重要的人。 袭击，无声无息地突然展开。 数是个黑色的身影从树林里窜出来，跟他们一行人打在了起来。 对方有备而来，又趁着萧漠他们下半夜，体力有些吃紧，步步紧逼，冲散了他们的队形。 靳璟被鸿洲按在草丛里，挡住几支流箭，暂时没有太大危险。 而萧漠和于子恒挡在他们面前，刀剑乱舞，血光飞溅，击杀了一个又一个袭击者。 “这是私制的普通箭羽，做工不行。”靳璟拿起身旁的箭看了看。 “他们也不像普通的乱匪。”鸿州摸着下巴道。 萧漠和于子恒浑身都是血，包围圈也在逐渐缩小，而袭击者仍然源源不断。 一支支飞箭从隐蔽的林子里飞过来，居然准确地冲着鸿州和靳璟所在的地方直直而去。 危险，太密集了，鸿州可能挡不住。 萧漠看得心惊胆战，不顾眼前的对手，跳过去刷刷几下打落了箭羽。 萧漠和于子恒互为倚背，围绕在靳璟和鸿州两人躲的大树旁边，替他们挡住飞来的暗器、冷箭和各种攻击，配合默契，一时间，眼看就要击退最后一拨人的袭击。 最后出现的高手功力极深，他的剑被震到虎口发麻，他退后了半步，身后露出一个极小的空隙。 只听身后一声闷响，鸿州肩膀受了伤，差点被箭贯穿，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动弹不得。 正在此刻，一个人突然从树林里滚出来，一把大刀向他们挥过来。 萧漠本能地挡在了靳璟面前，将他死死护住，谁知那人虚晃几招，转身向鸿州砍去。 萧漠这才明白过来，晚上这群人的目标并不是靳璟，而是鸿洲，他上当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鸿洲被冰冷的刀锋袭击，已经来不及去营救，千钧一发之际，鸿洲侧身放出几支袖箭，低头的瞬间，堪堪跟刀锋擦过。 袭击者倒在了地上。 最后几个人被杀的时候，于子恒刻意留下来一个活口，供人审问，其余的尸体则都被一一清理。 孙太夫在替鸿洲治伤的时候，萧漠在旁边帮忙。 鸿洲猛地用完好的手臂高高抬起来，猛地甩了萧漠一巴掌，装满水的瓷碗滚洒了一地。 眼神冷漠如冰封，“于子恒当初是怎么分派任务的？你眼里就只有璟？” “对不起。”萧漠看着他肩膀上大片浸湿了衣衫的血迹，心里涌出来一阵愧疚。 一行人烧着火把休整，周围的人都纷纷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前面人让出了一条路，靳璟走了过来。